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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女孩辛露(30.本相)

(2009-06-06 14:51:27) 下一個


 事態的驟變,頃刻間顛覆了格局已定的生活表象。

——熟悉的原本是陌生,信任的早該去懷疑。——佛說,眾生都是緣起緣落中的幻像。

 我望著幾步外並肩而立的傑森和紀英英,發不出聲音來,仿佛刹那間被798牆上的那幅畫,附了體。

 桌上的高腳杯還立在那裏,生活的外殼卻在我周圍開始破裂,逐漸地顯出了它混亂的內核,——那是比那杯我還沒來得及潑出去的“亞力山朵拉”,更為令人迷惑的一團沼澤。

 “辛露?——你怎麽在這裏?!”傑森睃了一眼從座位上起身迎過來的金,用近於質問的口氣對著我。

 我翕動著唇,卻還是說不出話來。

 “歐先生您好您好!——真沒想到您和紀老板原來是一家人,這可真是龍鳳配,鴛鴦合,讓人羨慕羨慕。”——金說著站到了我的側前方,剛要遞出手,卻見傑森沒有反應,就趕緊用它朝著座位打著手勢,說歐老板請坐請坐。

 傑森轉向他,用左手指了指燈槽幽明的天花板說:這吊頂的霓虹很有情調,隻是幽暗了些,讓人看不清。——原來,金律師就是我太太這兩天在電話中常常跟我提起的那位大律師啊!

 “不敢當不敢當——我才該說失敬失敬。”——金謙和有禮,一派君子風度:“剛才歐先生一進門時我也沒敢認,怕自己這雙手術後常常有炫光的眼睛看錯了人,——不過看來,這二十歲人的眼睛同三十歲人的眼睛它就是不一樣,女人的眼睛同男人的眼睛也不一樣!——就說辛露吧,本來她剛才正端著桌上的那杯酒,準備同我幹上一杯,結果一看到您從窗口過來,就立刻撂下它,起身迎了過去,害得我坐在那兒成了摸不著頭腦的丈二和尚!”——他說到這裏,竟然真事兒似地拍了拍自己油光光的腦門。

 ——金的信口開河,無中生有,瞬間攪渾了局麵,同時又“激濁揚清”地扯出了我和兩個男人之間的曖昧關係。——傑森和紀英英聽了這話,兩雙冷眼同時落在我臉上,一雙目光是巫女手中刮痧的刀子;另一雙目光則是男人因忌恨而拔出鞘的劍——我像瞬間被放了血的動物,渾身冷得要命。

 我呼喚著自己,——說辛露快用你身上剩下的那點血氣,去揭穿金,高聲喊你跟他和他都沒有幹係!——他所說的“幹杯”,不過是你要潑過去的那杯酒;他所說的“起身迎接”,不過是你想要奪門而逃。

 ——可接下來我又問自己:我為什麽要潑那酒?我為什麽要奪門而逃?——哪種解釋又不是越描越黑的問題!——我躊躇著,企圖發音的聲帶因為那些問題而疾速地長出厚繭,我怔怔地站在那兒,在人為的“白喉病”裏,第一次體會了啞巴母親那曾經有話說不出的艱辛。

 紀英英見我怔得說不話來,立刻高挑起兩道濃眉,一副大夢初醒的樣子。——平心而論,她那有著一定寬度的兩道眉毛自然稠密,恰到好處地落在了一雙圓溜溜的杏眼上,本來算是好看,可自從她報了她“紀水英”的名字後,我再望過去,就會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小時候奶奶用來點爐灶的那些陳舊的樣板戲年畫。——那上麵總是些濃眉大眼的英雄男女,在各種各樣氣宇軒昂的“亮相”中,被奶奶一個又一個地扔進爐灶裏,赴湯蹈火後立時化為一撮灰燼,——也因此使得爐灶旁那個拄著下巴看火苗的我,把人生最初的那一份困惑,寫在了自己麵黃肌瘦的小臉上……

 等不到我的解釋,紀英英果然就話裏有話地開了腔:“哦?!——小傑,原來你和辛小姐早就認識啊!”——不知是出於習慣,還是因為她的確比他年齡大的緣故,她親切地稱傑森為“小傑”,——那是傑森那次同我一起喝咖啡時告訴過我的,他小時候的唯一一個中文的小名。

 之後,她拍了拍他的肩,一雙杏目滴溜溜地在我和傑森的臉上轉來轉去:“小傑,你大概想不到吧,駕車從後麵追尾把我們的車子撞癟了的,正是這位辛露辛小姐啊!——要是早知道你們這麽熟,我不也早就告訴你她的名字了,還犯得著大家見麵後這麽吃驚!——不過辛露你不錯呀,這平日裏看上去少言寡語的,交際麵還真廣啊!——不但金律師是你交情不淺的老鄉,就連我家孩子她爹這種平日裏挺難認識的人,你也挺熟,看來辛露你從前在我這裏寫歌時大家管你叫“小悶鍋”,那其實是埋沒了你,你實際上應該算是S——”

 英英,你打住!”——不知是有意無意,沒等她說完,傑森忽然間就截斷了她:“英英,你這一說我明白了,難怪今天在這裏同時碰到了金律師和辛露,真是無巧不成書。——不過剛才你還說什麽?——辛露原來在這裏工作過,這麽說你們也早就認識?”——傑森詫異地問著她,卻用眼睛瞟著我。

 “豈止是認識呢?——應該說就像你們一樣,用“老熟人”或“老朋友”之類的詞,才能夠傳神達意喲!“——紀英英不失風度地微笑著,口裏卻夾槍帶棒地拋著話。

 我站在那兒,吞咽著喉嚨裏的梗結,努力地控製著企圖想再次逃走的雙腿。意外的是,傑森這時忽然間就轉身大笑,然後接著紀英英的話茬說:“‘老熟人’‘老朋友’也沒說到家。——說起你們可能不信,我和辛小姐之所以這麽熟,是因為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們二人有著福禍相連,休戚相關的緊密關係!”

 他的這句話一出口,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大吃一驚,那其中包括我。——傑森看到大家目瞪口呆地盯著他,就孩子惡作劇般地哈哈大笑起來:“怎麽樣,諸位嚇到了,嚇到了吧!——算了算了,為了保障大家情緒穩定地坐下來談事情,我還是不賣關子了,實話實說吧。——辛小姐她現在在替我公司做事,我們可以說是有著共同利益的主、雇關係。她最近正在為我寫南城四期開發的文宣手冊,這關係到我公司明年發展的前景效益。作為公司最大的股東之一,它對我在公司的地位和命運,也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所以說,我剛才說的那用來表示我們關係的八個字,一點不為過吧?”——他說著,用左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辛露開完會後我還要跟你談談那份草案,你不要急著走。

 我聽了,心裏不知是喜是悲,是安慰還是苦痛。——是啊,能怎樣呢?——再怎麽休戚相關,也不過主雇的關係;再怎麽處心積慮,披掛上陣,我也不過是個幫他推銷產品的吹鼓手。——從電梯上第一次相遇開始,我就應該知道自己的位份;而隨著紀英英這樣一個強勢女人今晚出現在傑森的身邊,縱然我怎樣奮筆疾書,傾盡筆墨,在歐的“人生劇本”裏,我都是個不具備任何僭越性的小角色。

 想到這裏,我對著正勉強擠出笑容、隨聲恭喜我“成為牛老板的牛員工”的金,苦笑著點點頭。

 紀英英聽到金誇我,也就勢一驚一乍地給自己打著圓場:“噢,原來辛露你在我家孩子他爹那裏上班啊!——難怪你當初風風火火地離開了女兒吧,原來是另謀高就去了!——也是啊,靠寫寫歌詞,當當網編什麽的,能掙幾個錢!——不過要是早知道你去我老公的公司上班,我也早就在小傑麵前美言你幾句了,還要等到今天?!”——她說完,撫著我的肩膀,說咱們坐下坐下,接著剛才談事兒吧。

 待我坐下後,紀英英又轉身請金回坐。金見傑森已坐在了阿十剛才的椅子上,也就不再客氣。傑森坐定後,看了看孤坐對麵的我,然後對身旁的紀英英說,這地方也太小了吧,又火車座一般地麵對麵,看上去像兩軍對壘的樣子。——要不然大家換到那個大包間裏,圍個圈圈去開個圓桌會議。

 不想紀英英捋了捋耳邊蓬鬆的短發,趴在傑森的耳邊低聲卻低到剛好可以使我聽見的程度告訴傑森說:傑你別再換了!——你知道嗎,南希昨天突然坐國航回來了,這會兒正跟從前的幾個初中同學在“朝酒晚舞”的迪吧裏瘋呢。——我剛才出去接你時,已經給她打了電話,說你會臨時過來跟律師開會,並把房間號告訴了她,讓她一會兒到這間小包間裏來看你。”

 傑森聽了,驚喜地說了句是嘛,臉上現出了難以掩飾的天倫之樂。——我沒聽見一般地演示著心裏的震動,低下頭去喝酒,——逃不出門去還可以逃到酒裏,靈魂有了出處誰害怕身陷囹圄?!

 我感激地看著杯子裏那我剛才要潑出去但終於也沒有潑出去的亞利山朵拉,隻希望自己透過酒精,盡管地湮沒在這片這會兒怎麽看怎麽好看的乳白色的迷霧裏。

 紀英英繼續在傑森耳邊喳咕著,音量微弱到了我耳膜“雷達”不了的分貝,——想必現在談的該是一家人之間才可以聽的正版私房話了。我舉著酒杯,透過玻璃壁看到了對麵的金,他正用手拄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的電腦,於是我就知道他根本沒有看電腦,而是正在很投入地籌劃著什麽。——事實上,自打他聽到傑森說我是他的員工後,他看上去就異常的平靜,發言次數大減——但我知道他突然的“忙裏偷閑”,是因為他正在“閑裏偷忙”。——新局開盤,擅長對弈的他怎能真的閑在一旁熟視無睹?!——是破壞陣腳,還是調子進攻,他這會兒是不是心裏正忙得很?

 傑森見我透過光怪陸離的玻璃璧東瞧西望著,就對耳鬢廝磨的紀英英打了暫停的手勢,然後一邊把椅子搬到桌子的橫端一邊說:英英,等一下南希來了再說,免得耽誤金律師的時間。——不過,如果不麻煩的話,能不能請你去給我弄杯涼咖啡,要多加些冰。

 紀英英聽後一邊站起來一邊嗔怪道:“你今天怎麽了?不要白蘭地威士忌沃特加,卻要涼咖啡,——怎麽突然這麽冷靜啊?”

 傑森聽後就打趣地說:“聽律師講話當然要冷靜,——更何況,金先生剛才說我進來前,辛小姐正要同他幹一杯,為了讓他倆喝好,我就不在此跟著喝酒湊熱鬧了,來杯咖啡在旁邊給他們助興。”

 紀英英說那也好,免得南希等會兒看到你喝酒不高興。她說完,挺著有腰有條的身板,姍姍而去了。

 我聽了傑森的話心裏委屈,悶頭就是兩口酒,企圖讓酒精燒化我喉嚨裏的那些僵硬的結。等我再抬起頭時與傑森冷冽的目光相遇時,我一衝,竟然打破了沉寂,字正腔圓地開了口:“歐先生您剛才說的好極了!——不但您說的好,金律師的原創也好,言之鑿鑿,情之切切。——您進來之前我的確正那樣那樣地舉起杯,想跟金律師幹掉,可因為看到你那樣那樣地在窗外一閃,我當時就嚇得沒了興致。”

 然後我再一次舉起酒杯,對著金無比真誠地說,金律師,來,咱們幹了!

 金抬起頭,白淨的書生臉上現出一絲贏家的快感,但他卻讓它卻轉瞬即逝。——他畢竟是金,是我這個草木之命的人怎麽去克都怎麽被克回來的強人,怎麽會受我蠱惑?——他說辛露你別鬧了,歐先生可是你的老板,員工敢當著老板的麵大過酒癮,被炒了魷魚我可說不上話去。——他說著聳肩一笑,目光裏帶著吃透了我的得意。

 金讓我碰了釘子,卻也讓我越挫越勇,嘴巴開始巧舌如簧。——我說沒事兒,金你不喝我喝,說著我就仰頭咕嚕了一大口。——然後我用手掌抹了一把嘴邊的酒,搖著飄飄然的腦袋大膽地做了批評家。——我說金有時我看你可是真著急,因為你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的邏輯腦瓜呢?怎麽一到了關鍵的時候就那麽不邏輯?——如果我真是歐老板的員工,那上個月我爸住院時誰陪的他?如果我真是歐老板的員工,那我爸今天下午又為什麽給你打電話幫我問工作?——告訴你吧,歐老板他那是童心未泯,專門逗人玩兒才說的那些話。——事實上,我不過是包了他公司的活兒,拿回家去做了,而不是他所謂什麽休戚相關的員工!——不過也正因為是這樣,我不但是個獨立的承包者,甚至跟你跟他一樣,是個自己管自己的老板!——雖然我隻是個隻有我自己這麽一個員工的光杆司令,但不管在你們二位誰的麵前,我喝酒都是平起平坐,壓根兒就沒有上下級看臉色那碼事兒,你說對不對?

 金聽了就站起來躬下身,說辛露你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喝多了,都說了些什麽呀!——快把酒杯給我,別再喝了!——他說著,煞有介事地伸出手要我的酒杯。

 我兩隻手抱住它,仰起臉認認真真地對金說,金律師,不瞞您說,我這陣子還真頭暈得忽忽悠悠的,——如果一旦因為搶杯子不小心地把酒在了你身上,你可不要以為我是故意潑過去的。

 金聽了這話想了想,終於縮回了手。他默默地看著我,努力地隱藏著憎恨的目光,說辛露你要自重。

傑森看金那樣站起來管我,臉色頓時黯淡下來。他低聲說了句抱歉,我得出去抽棵煙,然後轉身站起,朝房門走去。

 就在這時,門卻拉開,一個身著一套紅色運動服的女孩從門口一躍而進,迎麵就是一聲爹地,隨即一把把傑森抱住。——傑森驚喜地叫了一聲南希,用手緊緊地護住了她的肩。

 我依然坐著,望著下午我一進後海時就看到的那個滑野冰的女孩,意外而又平靜。——不知是因酒精泡出的麻木,還是因為這一晚上太多的意外,我“見外不外”地望著傑森父女,仿佛眼前這場景,不過是編劇拙劣的一出戲中,一個我早已預料到的情節。

 傑森一邊幫南希拽著衣領,一邊急切地說:“阿南,上周爸爸還給你打過電話,怎麽你要

 回來,都不在電話裏告訴爸爸?”

“我要回來的事情也沒告訴媽媽噢,當然是為了給你們倆一個大大的驚喜嘍!”——她放開了圈在傑森身上的手臂,然後忽然伸手指了指金和我說:爹地,她們都是誰啊?能不能給我介紹介紹。

 傑森聽後,恍然大悟地回過身來,對她說我和金是他的兩個客人。——來,南希,那位是你媽媽請來的大律師,你要叫他安考金;這位是辛小姐,你可以叫——他停住後,想了想又說:叫她密斯辛就好了。

 “辛露!——就是媽媽說的那個撞了我們車子的人嗎?”——她隔著他看著我問著,毫不避諱。

 我聽了就接過去,說我是。

 她說我怎麽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我說可能是今年暑假你回來的時候吧,——我那時在女兒吧為你媽媽寫歌,我見你找阿十玩過,但我們彼此沒有講過話。

 她說不是,我怎麽覺得你哪個地方長的像我?

 金聽了就笑著接了過去。——他說你還別說,是像是像,不但是都梳著高高的馬尾巴,凸額頭尖下巴長得都很像。

 南希說不是不是,我看到她,讓我有種照鏡子看自己的感覺。

 傑森聽到這裏就哈哈大笑著說,南希你算了算了,越說越離譜,辛小姐哪像你長得這麽壯?——一看來我女兒沒白去美國,讓漢堡給催的紅撲撲的,這麽健康!

 “那有什麽辦法?!”——南希聽了立刻嘟起嘴,說誰讓你和媽媽都在國內這邊,各忙各的生意,沒有人到美國照顧我,讓我從十五歲開始就做小留學生,靠漢堡皮薩這些垃圾食物長到這麽大!——若不是我天生就有幹吃不長肉的本領,今天早就像美國大街上的那些人一樣,像拖著麻袋那樣拖著自己往前走了!

 “可是南希,爸爸不是跟你講好了嘛,——你不愛呆在國外,大學畢業後回來就好了,——不過說到這裏我倒要問你,聖誕前就要期考了,你怎麽不在學校好好複習功課,說回來就回來了?”

 “還不都要怪你,爹地,”——南希說到這裏,突然就換成英文:“都是你!爹地!——若不是你上次打電話時對我說,你要跟媽媽分開,我怎麽會耽誤功課突然回家?!——我當時撂下電話後心裏太難過,就再也看不進去書,心情好像又回到了十五歲那年,離家到美做小留學生時的那種茫然。——所以我想來想去,除了坐飛機回來當麵製止你,我沒有什麽別的好主意……”

 “南希!你不要再往下說了!”——傑森用英語打斷她:“走吧,這是我們家的私事,晚一點回家再說好了,我先帶你買杯飲料去,咱們單獨聊聊你學業的事。”——他說著摟著她的肩,試圖往外走。

 她一邊執執拗拗地跟著他,一邊用英文嘟囔著說:“爹地,你別拽我啊!——正因為是私事,我才用英語說嘛,反正我發現我語速一快,這裏也沒幾個人能聽得懂,你怕什麽!”——沒等她說完,門已被他在外麵關閉。

 我聽了,本能地抬起了頭。——金的目光早已等候在那裏,像獵人的眼睛盯著一隻受到驚嚇而無處可逃的雛鹿。

 我們對望,讀著彼此。——他忽然間就知道我聽懂了南希的話,頓時滿眼憤怒,然後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問我:你聽懂了?你聽懂了她的話是不是?!——你曾經跟我說過你的英文很濫,那麽你憑什麽能聽懂?——他要跟他老婆離婚,是不是因為你的緣故?!——你說!你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不是他的同謀?!

 我冷笑,說金我知道你不愛聽,但我得告訴你,你並不了解女人——尤其是像我這種靠感覺而不是靠理性去生存的女人。——你不用再懷疑了,——我是聽明白了,而且聽的很明白,但我要告訴你,我之所以能聽明白,不是憑我知道的那幾個少得可憐的單詞,也不是像你想象得那麽齷齪,什麽我是他的什麽同謀,而是憑著我作為女人的一個長項,——我說到這裏,就停住。

 金說你停住幹什麽?——那不是你的風格,——夠膽兒的你往下說。

 我說我夠膽兒去鬥一個贏家,卻總是不夠膽兒去傷一個輸家,——犀明,我不愛你,卻也不想再傷你。

 金說你不愛我我就成了輸家了?豈有此理?!——路漫漫其修遠兮,辛露,以後我會讓你知道我到底是誰!

 我說犀明,雖然你還沒有把你這個人完全演繹給我,也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經知道了你到底是誰,就像我剛才知道了那些我並不能逐字逐句聽清的話一樣。——但我今天在此真誠地希望你,不要成為我感覺中的那個人!

 金聽了啪地拍了桌子站起身來:“辛露,你這個壞女人,你憑什麽不愛我?你又憑什麽斷言我?你憑什麽你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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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13)
評論
五弟五哥 回複 悄悄話 終於補完課了,哈哈,,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謝謝五帝和一弟

五帝你慢慢看,慢工出細活,好給俺多提意見

一弟,姐姐笨,寫得慢啊,海涵為盼
李一 回複 悄悄話 又是周末了哈,采心J的新篇又要出來了哈。我提前進電影院等著。:)
五弟五哥 回複 悄悄話 俺還在補課,再給俺點時間,就可以和同誌們同步了。
才女啊,,,
俺要仔細看看小說裏的壞蛋,看看能否學點啥,,,
有人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qianqiuxue 回複 悄悄話 回複悉采心的評論:有時也是你彈我聽啊!
和夢裏的你FIVE!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秋雪,今天跑出去了,好高興晚上爬上來後有你在這

喜歡你的《神曲》,你看站著的那個我聽得多投入,嗬嗬

人有精神真好,人有曲兒真好

謝謝雪兒
qianqiuxue 回複 悄悄話 回複悉采心的評論:我心亦然!好象這幅畫----《神曲》。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哦?——是嘛,我說呢,一下子來了這麽多的人,嗬嗬

不過還要說,俺有秋雪為伴,一夔足矣。
qianqiuxue 回複 悄悄話 心心,祝賀再次上首頁!
加油,FIVE!!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秋雪,若:

剛得空上來,讓你們在這裏久等了,心中何安?

多角色同時上場,——這段寫得挺辛苦,像雜耍家要用一棍同時轉動幾個碟子幾個碗一樣,顧完了這個顧那個,得讓所有的人都同時“轉”起來。好在我慢慢寫,所以還能應付。

謝謝常有秋雪和若在左右鼓勵。軍功章上有我的一小半,卻有你們的一大半。

一周平安。



回複 悄悄話 金終於暴露本相了,現在還想看傑森的反應。等下集。

采心周末愉快!
qianqiuxue 回複 悄悄話 心心,來晚了。昨天忽然有點事,沒法上來看你。
這個可惡的金還真是把無賴進行到底了,他這種人大概落井下石起來是不眨眼的。
各個都這麽強大,都可以轉圜自如,隻有辛露,如此孤立,如此煎熬。真為她難過!
心心寫得好,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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