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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女孩辛露(32.三折)

(2009-06-20 17:19:06) 下一個

 滾燙的唇,熾烈的舌,傑森的熱吻席卷而來,囂張難抵。

 一股巨大的熱浪衝擊著我,——我瞬間潰不成軍,思維、意誌、理性接二連三地塌方。

 亞力山朵拉趁機在體內背叛了我。——她不再是美麗,也不再是武器,她這會兒在我肚子裏實打實地亮出了她酒的本性,——即那種可以通過水汪汪的假象進入人體內去灼燒你的東西。——她燥熱地逡巡在我的身體裏,仿佛這一晚上的乖巧華媚,都是為了這一刻要點燃我的動機。

 隨著亞力山朵拉裏應外合的背叛,我的肢體爭先恐後地跟著變節。——我的雙臂由掙脫變成摟掛,雙眼由圓睜變成垂閉,舌蕾由抵抗變成糾纏,——我喘息著,在清爽的古龍水和淡淡的煙草味混合的男人身上,跌入迷津。

 “辛露,我愛你。”——傑森在我的耳邊低喃著。

 我點頭,眼睛裏有溫濕的潮水。

 “你呢,愛我嗎?”——他用唇輕觸著我的耳鬢。

 我點頭。

 “那你親口說給我。”

 我卻搖搖頭。

 “愛在心裏口難開嗎?”

 我不去解釋,努力地吞咽著暗流到喉嚨裏的眼淚。

 “那我就給你個機會,讓你能大聲喊著說你愛我。”——他說著,抬起左手來,去解我紅棉衣的紐扣。

 “傑,”——我把頭一下子埋在他的懷裏,淚水奪眶而出:“不要這樣,你不會忍心讓我再一次陷入陰影中,是不是?”

 “你說什麽?”——他停下手,從紙巾盒裏拽出紙巾,為我擦著眼淚。

 “傑,我曾經的那個男朋友,——他出國後就拋棄了我……”

 “這個我們第一次一起喝咖啡時你就告訴過我。——今天老調重彈,莫非你還是放不下他?”

 “不,傑,——不是那樣。——那個故事和那個人早已逝者如斯,隨時光遠去,可我心中的那塊傷疤還在,不但時常隱隱作痛,更讓我反省到那是歲月因我草率的付出而刻印在我心頭上的恥辱,久而久之便成了心裏的一片陰影,揮之不去……”

 “所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想再對第二個男人輕易付出是不是?”他抬頭問我。

 “傑,初夜的落紅都抵不住一張綠卡,我還有什麽可以讓一個男人對我來承諾?——更何況你是有”——我打住,把“家室”二字咽了回去。

 傑森聽了後身子微微一震,隨後卻更加用力地摟著我,喘著粗氣俯下身,讓火焰一般的雙唇漫延過我的脖頸。“露露啊,”——他抑鬱而切切地對我說:“以後記住,不要再在我的麵前提那個狗娘養的幸運家夥了,否則會讓我渾身嫉妒得像要炸開了一樣。——小樣!——我就不信邪,我倒要看看他給你帶來的那片陰影,怎麽就那麽頑固,竟然能阻擋我——”他忽然就停下來,用唇揉摩著我的耳根說:“竟然能阻擋我帶著我的辛露一起,飛往波光粼粼的天堂……——露露,你懂嗎?——現在,就是此時此刻,我好想擁有你——若不是覺得在車子裏太委屈了你,真想馬上帶著你飛!——露露,下周末南希走後,跟我回家吧!——我要讓你從此之後忘掉過去,我要你知道什麽是一個成熟的男人用全部身心帶給你的安全感和快樂,你答應我好不好?答應我好不好?”——他說完,俯過來吸吮著我臉上的眼淚。

 我睜開朦朧的雙眼,凝視著他,卻不講話,用專注沉迷的神情延續著他口中的童話,仿佛一個千年前的以色列信徒,仰望著就要帶他們下紅海走出埃及的摩西。——雖然此時此刻的我躺在他的腿上,已經第三次聽到了他外套大衣兜裏的電話正在震動;雖然對聲音異常敏感的我,已經從那種迫切抖動的頻率中,隱約地看到了一片又一片撲打而來的黑鳥的翅膀,但我沒作聲,隻怕眼前的這個童話,會轉瞬即逝地破滅。

 傑森終於在第四次電話震動中感覺到了它,可當他把手放進兜裏摸了摸後,卻關了機。

 我抬起手,輕輕地撫弄著他額頭前散落的頭發,說傑,一定是家人在找你,回家吧。——我這樣說完,就在他凝望的眼神中讀到了一絲焦慮。

 就在這時,我的電話鈴聲響起。——我說你看吧,我也得回去了。——每天隻要晚一點,我老爸就會催我不停。

 傑森佝身把電話從我地上的雙肩包裏拿出,遞給我,又馬上俯身在我的耳邊跟了一句:“除非是你爸爸的電話,否則不許接。——答應我!”

 我點頭,看著屏幕,卻又不是家裏的電話,可當我讀過去後,那個號碼讓我大吃一驚。

 那是手機號。——除了字頭是139外,後麵是一連串的44444444,我似乎感覺到了什麽,騰地坐了起來,從傑森的懷中脫出。

 “噯?——我是辛露,請問哪位?”——我小心地試探著問。

 “辛露!——你還有臉告訴我說你是辛露啊!——如果我告訴你我是誰,你可別嚇破膽兒啊你!——我就是剛才跟你打了一個照片的南希!——我爹地就在你身邊吧?讓他接電話!!”——果然是她,而且來者不善,殺氣騰騰。

 我慌忙用手捂住了電話的耳機部分,告訴傑森是南希。

 傑森伸過手來,說我在這也聽出來了,你把電話給我。

 我仍舊捂著電話,說我聽到電話裏有很雜亂的聲音,似乎她正在街上開車,你這樣接電話,她知道你在我身邊,能不能慌亂中出事?

 傑森聽了我的話,臉色緊張地猶豫著。

 就在這時,南希大吵大鬧的聲音在話筒中響起:爹地,你不接電話是不是?你為了你的那個女人不管我了是不是?——媽媽傷心大哭你不管,你也要我死是不是?——你再不接電話,我現在就撞車死給你看!!

 傑森聽到這裏,大呼了一聲南南,把電話奪了過去。

 “南南,你在哪裏,你不要做傻事!——你在哪裏,爹地去接你!”

 ——爹地,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你不會不管我的……——南希的聲音由吵鬧變成中英摻雜的哭腔:爹地,我現在正在前海的胡同裏亂竄,自己也說不清、也說不清開到了哪裏。——剛才、剛才那個姓金的律師到一樓來叫我,問我看到了你和媽咪沒有,到底還要不要開會,——我聽了後就到處找你們,結果在二樓媽咪的辦公室裏、辦公室裏見媽咪一個人仰在椅子上流淚,流淚。——她告訴我說你爹地徹底不要這個家了,跟那個叫辛露、辛露的女人走了。——我聽了就偷偷溜出來開車找你,可打電話給你,撥了好幾次你都不接,你都不接,——若不是剛才阿十打來電話叫我回去,我還不知道辛露的這個號碼,——爹地,如果我不打給那個姓辛的女人,難道爹地這一晚上都不要接我電話而陪著她嗎?一晚上都不回家嗎?都不回來看我嗎?——她說完,就在電話裏嗚嗚嗚地大哭起來。

 傑森對著電話,一聲接一聲心痛萬分地喚著她,——南希,南希,南希你別哭,聽爹地給你解釋好不好。——爹地為了開會,這一晚上都把電話放在了振動檔上,剛才衣兜著落在地,沒有感覺到,不然怎麽會不接我寶貝女兒的電話?!——辛露是喝了酒出來的,等我把她送回家,我馬上回去好不好?——南南你聽話,趕快把車子開回去,回到酒吧二樓陪在你媽咪身邊好不好?好不好?

 我聽了這裏,輕輕地籲了口氣。我側過頭對著窗外夜色茫茫的天空,卻在門玻璃的反光中,看到冷靜得近於冷漠的自己。

 ——送她回去?!——所以爹地,說來說去你現在還是要跟她在一起了?!——爹地,我現在突然明白了,你往美國打電話跟我說你要同媽媽徹底分開,就是想能同你身邊那個叫辛露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對不對?——那看來這次我回來就對了!因為我回來的目的就是豁出命也要阻止你和媽媽離婚!——所以我一下飛機就特意到處找店,專門挑選了這張有著很怪數字的電話卡,讓那上麵帶有一連串你不喜歡44444444,就是為了表示我誓死阻擋你的決心,誓死也要保住我中國有父有母的這個家的決心!——爹地,你旁邊那個辛露聽到我這樣狂喊,一定正在笑我有病吧?!——你索性就告訴她我變態好了!——誰讓我從15歲開始,就聾子啞巴一樣地去了美國做了小留學生,誰讓你和媽媽至今還讓我孤身一人在那裏沒有個家?——爹地你也告訴辛露,今天下午我在湖上玩冰時早就看見她了,要是當時知道她就是奪走我爹地的人,我早就找個冰薄的地方跳到冰窟窿裏玩命去了,讓她當場看看我是怎麽給她逼死的;爹地,如果等會兒我撞車死了,你也替我告訴她一聲,是她把我害了啊!!

 ——“南希,不要胡說!”傑森斥責著他,但臉上更多的卻是擔心和痛惜。——一旁的我再也聽不下去,悄悄地推開車門,下了車。

 我係好頸項下被傑森解開得那枚扣子,立起衣領,在寒風中繞到了老槐樹前。

 我抑製著想流淚的本能,努力地望著小巷盡頭燈火明亮的遠方,用力地找出印象中那些催人向上的情景或故事,給寒冷的自己在虛幻中製造著溫暖。——我先是想到一陣子以來轟動了北京的愛爾蘭人的大河之舞,努力地讓那明快陽剛的踢踏舞聲在耳旁響起,仿佛它們正激動人心地磕打在眼前這片王府胡同的青石板上;然後我又哼哼起電影《音樂之聲》中“都來咪”,讓瑪麗婭擁著七個孩子說“不開心時就想一件快樂事情”的那個溫馨的鏡頭,在夜幕上反複上演;那之後,我還邀來了卓別林和周星馳,讓他們愚頑、滑稽而狡黠的麵孔輪番地再現我的眼前,——最後,正當我捉摸著忘了最近在哪裏讀到的、說舊約人物但以理在吃素後反而能紅光滿麵地對付巴比倫王的那個有趣的故事時,一輛黃色的迪士經過我的麵前,猝然停下。

 帶著霜花的車窗被拉下,裏麵的司機探著頭來問,小姐你需要打車嗎?

 我笑著搖搖頭,卻又馬上想起來什麽似的,說師傅您先別走,樹背後的車裏有個男人也許要打車,你不如過去問問——還沒有等司機探著頭從“東張西望”變成“西張東望”,我得話突然又兜回來落到原點:是的,師傅你問對人了,我是要打車。

 他看我顛三倒四的說話,就開始狐疑,問小姐你去哪兒啊。我說我家在南城方莊的南側,您知道方向吧?他說方莊南邊那片地兒不基本上都是新蓋的歐氏小區嗎?我說是啊,師傅您說得沒錯,隻是我不住在小區牆裏,而是小區牆外的舊板樓裏。

 上了車,我借了出租車司機的手機,給傑森發了個短訊。——我說我走了,你開車回家吧。——既沒有稱呼,也沒有落名,得過且過地逃過了人非人、我非我的他和我自己。

 到家前經過南城的那所教會時,我忽然就想起了幾天前傑森接我的那個晚上,我後來也是這樣從教會旁的停車場上,打了出租回家的。——不管有怎樣精彩的開始,我的結局都似乎一樣。——一年四季,春發秋斂;陰陽五行,消長存亡,——唯有我沒有長進,小狗追尾巴一樣地徹頭徹尾地在原地打轉。——我暗中愴然,卻咬著唇,讓自己莞爾一笑。

 ……

 兩天後的下午,正當我給爸爸煮好了一碗黑米桂花粥時,有人按門鈴,我用圍裙擦了手,前去開門。

 一個體態微胖麵容和善的年輕人謙恭地出現在門口。他說他姓楊,是房東的兒子,在歐傑森手下的歐氏小區裏做事,是歐先生讓他過來,把我的車子還給我。他說著把車鑰匙遞過來,然後又從兜裏掏出了我的手機,一同還給我。

 我笑笑,說我知道會有人會來還車,那位歐傑森已經打電話到我家裏來,通知過我。

 接過鑰匙和手機說了謝謝後,我見他沒有馬上走的意思,就說楊先生那要不然你進來坐坐。

 他擺著手說不了不了,卻看著我神秘兮兮地說:“歐先生給你打電話了?——真為你有歐老板這樣的朋友了不起!——以後見他的麵,別忘了多替楊哥我美言幾句啊!”

 我說楊先生那你可高估我了。如果我是能說上話的那個人,歐先生早就自己來送車子了,還要麻煩第三個人?——他說不不不,小辛那你可誤會他了,歐老板在電話中告訴我說,他女兒回來了,這兩天還鬧了感冒,所以他看上去一兩天脫不開,又怕你等車用,這才不得不麻煩我過來專程給你送車。——要說吧,這世界可真小啊,你來我往都是緣分。——上次我母親到我那兒,碰巧歐老板來檢查工作,我媽跟他打招呼時就順便提了一位叫辛露的房客,說她說她認識你,沒想到平日裏話不多的歐老板立刻就問我母親你住在哪裏,說他正有事找你。——前兩天他在你樓下等著你時,特意給我打來個電話,說叫你半天不見人,是不是地址有錯——那可是歐老板第一次直接給我打電話啊!——我當時聽完那通電話後,興奮了好幾天,以為升遷加資就在眼前,——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麽動靜,辛妹你有機會,可得幫我說句話啊!

 ……

 送走了他,我關上門轉身靠在門旁,看著手中的那串多了一枚水晶心的鑰匙。我讓那枚水晶心躺在我的手裏,光芒四射地璀璨著。那心型的中間,是被灌注進去的幾個紅光流溢的迷你小字,它們寫的是:送給巨蟹座的女人辛露。

 我隨後把那一串鑰匙扔在了桌上,一哂置之。

 爸爸這時打開門,躬著身子挪著小步出來問:辛露,誰來了?

 我說是還車的。

 ——我知道是還車的,還車的為什麽還說讓你美言兩句啊什麽的,那個他所說的借你車子的大老板,應該不是犀明吧?

 我想了想,點頭,說不是犀明,是一個叫歐傑森的,——不過爸爸說了你也不認識,慢慢坐下去,等著給你盛粥啊!

 “辛露,你等等!”——爸爸喝住了我:“我實話告訴你啊,這兩天你去圖書館查資料沒在家,這個歐傑森的名字可是像走馬燈一樣,頻繁地出在我家。——那天晚上你還沒回來,他就打來電話,自報姓名說他叫歐傑森,說你的車和手機都在他那兒,他一兩天後派人送給你。”

 “爸,這條新聞自從我進屋後,你都跟我說了三遍了,能不能及時更新你的廣播信息啊?”——我轉頭嗔怪著。

 “我是要更新!——你知道嗎,你剛才進屋前周京來電話了。”

 周京?——周京她來電話了?!說什麽?!——我驚喜難勝,大叫一聲。

 “你先別打岔,她要說什麽她等會兒再來電話時自然要跟你說起,我要提醒你的她說她是從歐傑森那裏拿到咱家電話號碼的,——你說這個歐傑森他怎麽就這麽神通啊,竟然連周京不知道咱家號碼時,都知道管他要!”

 我聽了就不管不顧地徑直進了廚房,一邊給爸爸盛著粥,一邊故作輕鬆地大聲說:“爸,哪有什麽奇怪的,來,你年輕時不是喜歡福爾摩斯嗎,我來給你符一下!——告訴你吧,是這麽回事,我的電話拉在了我的車上,後來歐先生把我車子借去了,電話就落在他的手上。周京打我的手機,他代我接了電話,又從手機儲存的電話號碼中查出了咱家裏的號,

 就告訴了周京,周京就打到咱家裏來了,然後你就接了,你接了後然後就再一次聽到歐傑森這個名字了!——你看看,這種說詞你滿意不?”

 不想爸爸衝著廚房口氣嚴肅地說,“辛露,別跟我耍嘴皮子了!——告訴你,孫悟空他怎麽跳,都逃不出如來佛的手心,你那點事我心裏還沒數?!——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歐傑森就是上次讓你包活兒在家做的那個歐氏小區的大老板吧?——一個堂堂的歐氏小區大老板,竟要管你借那輛破車開,豈不荒唐?!——還有,如果我還是沒有猜錯的話,這位歐先生至少也應該是人在中年,有自己的妻室兒女吧?!——你整天跟他交來往去的,算怎麽回事兒?!——辛露,這車子不是回來了嗎?這個禮拜天我要預訂它,你得拉著我去一趟醫院旁邊的那所教會,聽說那裏有個聖誕節之前的大型禱告會,我得帶你去禱告禱告!”

 爸,你說什麽?!——我手一抖,勺子裏的熱粥溢出來,落在手背上。

 我眥牙咧嘴地忍著痛吹著手,同時又強作鎮定地對著廳裏說,爸,你怎麽就這樣覺悟了,突然想到教會去禱告?

 “不是我,是醫院的李醫生!——這幾天她連著打來了好幾個電話,說那個跟她不錯的衛牧師每次在教會中見到她,都為你感恩節前沒有參加成禱告的那件事而感到不安,督促李醫生在發展新教徒時別忘了帶著我們爺倆,他也好順便為我的身體按手禱告。”

 爸,那你答應了?

 “答應了!——不過,我不僅是因為李醫生是我的救命恩人又如此熱心才答應的,更是因為你,——辛露你知道嗎,你這些天神出鬼沒的樣子,真讓我擔心!——我從前不怕死,現在看你這樣,還真的有點怕死了,可我能怎麽辦?!——你長大了,我也老了,打也打不動你,罵也罵不醒你,我這幾天在床上輾轉反側地想了好幾天,也沒有什麽招,隻得去教堂求上帝管教你了!”

 爸爸的話越說越急,就如往常一樣,靠在椅背上開始咳嗽。我跑出去,給他遞過去新買來的止咳噴劑,剛轉身為他拍背,家裏的電話鈴聲響起。

 “——周姐,好久沒有聽到你的聲音。”我抓著話筒,高興得直想哭。

“還說呢,前天昨天打了兩整天,你也不接,後來要不是那個叫歐傑森的打回來,告訴了我你家的號碼,我還真是找不到你。——怎麽,電話都拉在了人家那裏,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的新情況發生了?”

 我緊緊地捂著話筒,啊啊地亂答應著。——細心的周京立刻感到了我說話為難的窘境,馬上轉了話題。

 “辛露啊,下周去車站接我啊!——奶奶不愛在這裏呆了,想回到她四合院中的小屋中,我要送她回北京了。”

 那你呢,你還回去嗎?——我急切地問。

 “暫時不回來了。——住院後在生死間走了一趟回來後,我母親大徹大悟了,信了佛;我爸爸現在據說在加拿大,人也還好;這裏那些告他的人看到我家因為官司賠得底朝上,最近消停多了。”

 周姐,那就趕快回來吧,我們還做伴一起漂,好不好?——我眼中開始起霧。

 “辛露,你這一說‘漂’吧,我還真得跟你說件事兒,——你說這多久沒聯係了,可咱們漂女吧的老板娘紀英英昨天給我打來了電話,問我能不能回北京,繼續找人為她寫那個快被我忘在腦後的《五十春秋》。”

 是嗎?——我聽了,脊梁骨上莫名其妙地開始冒風。

 “當聽我說我剛好也要在這幾天回北京後,紀英英她出奇地興奮,像魔障了似地把她的設想,叨叨咕咕地跟我說了兩個多小時。她說她最近有了新靈感,要將《五十春秋》由一個主題改為兩個主題,第一部分要寫三十年前文化浩劫中北大荒建設兵團中那些病態的生命;第二部分要寫三十年後物質浩劫中新新人類中這些畸形的生命……”

 周姐,你說什麽?!——紀英英她,她,她真的到過北大荒?她是從建設兵團中出來的人?

 “露露,這個還不足為怪,好玩的是她竟然告訴我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她說她老公在外麵包了二奶,她說她希望我回京後替她找一個出色的寫手,把那個二奶的醜陋德行,用精彩的文字公諸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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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13)
評論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謝謝韻妹提醒——這帖手機連連出錯,碼昏頭了,以後一定注意。

抱抱妹妹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謝謝五哥光臨,這兩天沒上來,失禮了,多包涵才是。
林韻 回複 悄悄話 下次兩人在一起時,辛露記著:一定要關機。有時手機真是禍害。嗬嗬
五弟五哥 回複 悄悄話 越來越複雜,,,,難啊!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若,喜歡你的小雙魚。——若是雙魚座的妹妹麽?——據說那可是個讓男人充滿信心地星座,嘿嘿嘿

謝若。
回複 悄悄話 這節折了幾折,頂采心妙筆!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秋雪啊,你誇得俺不知所措,——你就整我吧你,——剛好昨日後院發現新的地鼠洞,我現在出去鑽進去

可一想到今天有斯羽看,我看了看窗外又心裏又打了退堂鼓,算了吧,“臉兒”跟大好時光比起來,算什麽呀是不是?

謝你我的朋友。
qianqiuxue 回複 悄悄話 心心,原諒我才過來看你。上午在壇子上跟完你的帖後就一直上不來了。
一看你的文,就覺得自己的很業餘了,怎麽辦呢?
傑森的表現絕對是個值得去愛的人,可惜,辛露麵前不僅障礙重重,而且還有父親這方麵的顧忌。愛情在這樣的情況下是多麽無能為力!
真不敢猜紀英英到底和辛露一家有過什麽樣的過節,不過,覺得這一定是辛露愛情的雪上加霜。
故事越來越精彩,衝突越來越強了。心心真棒,加油!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謝謝青花瓷小妹深夜來訪。——為了偉大的學業要秉燭達旦,宵衣旰食嗎?——好喜歡你那淡薄清秀的小樣兒,可不能給累得不好看了哦

給家裏的老父打電話了吧——祝你有個好節日!
azureblueceleste 回複 悄悄話 深夜睡不著,就來采心這逛逛,寫的真是太好了,找不出詞來形容了嗬嗬。。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謝謝家妹仍在這裏支持。——等這個“辛露”寫完後,俺酌情再補“美漂”,謝謝你喜歡她,——那裏麵有俺難忘的青春

多提意見哈

節日快樂!
jiatingfunv 回複 悄悄話 這幾天跟讀這本書的時候,開始補課。看了您的一部短篇和《美漂》。請告知美漂後麵的部分如何才能看到? 多謝了!
jiatingfunv 回複 悄悄話 難得,沙發!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