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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因何未成香格裏拉?

(2007-02-03 20:48:12) 下一個
(●作者王若穀,漢族,當代雜文家,新華網評論員,執教高中、大學文科多年,曾任四川省青年雜文研究會理事長,並先後爲海內外多家報刊主編兼主筆。有幾千篇雜文問世,上百篇作品獲獎(其中包括《中國青年報》、《河北日報》、《人民日報海外版》一等獎。簡介表示, 雜文是思想者的文體,同時又應該是文學的。主張「師心以遣論,使氣而命詩」。本文為ETtoday.com網友投稿,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

西藏因何未成香格裏拉?
2006/11/14 00:08
王若穀

我的係列文章之一《永遠的香格裏拉,你真的即將消失嗎?——神秘高原采風錄》發表後,引起比較大的反響。有的讀者說:

「一邊聽著《茶馬古道歌》,一邊欣賞王若穀先生的美文,真正是一種種極品享受」!

《失去的地平線》1990年中譯本的譯者,廈門大學教授鄭啓五先生寫了《飛向拉薩》一文,與我「商榷」。鄭先生的文章說:   
  
遁著英國作家詹姆斯希爾頓1930年代的小說《失去的地平線》的神秘。小說把藏胞生活的某個綠色山穀描繪成延年益壽並遠離戰爭的世外桃源,他杜撰的地名——「香格裏拉」已成爲西方乃至世人永遠的神往。不過身爲這部小說中譯本的譯者,我並不認爲它是一部名著,儘管他幾近科幻的神秘體現了對和平永恒的渴求,但其製?c描述都略顯疲軟,對西藏的定位也有意無意留下幾屢英國佬不甚和諧的筆調。近來有人考證,雲南的迪慶才是真正的香格裏拉,這無疑是引人入勝的一招。但香格裏拉純屬作家的虛構,是希爾頓的「烏托邦」,它有雲南的鼻子,西藏的嘴巴,四川的眉毛,乃至尼泊爾的鬍鬚,實在與吳承恩筆下的與花果山水簾洞無異,沒有什麽真正,也就談不上什麽虛假,惟有小說的真實,雲南說與西藏說完全可以並行不悖。

正如有的網友所看出的那樣,其實我的文章《永遠的香格裏拉,你真的即將消失嗎?》中,實際已經就解釋並且回答了鄭先生的商榷——

但是,一個疑問也由此而跳出來了:香格裏拉縣所在的迪慶,是雲南省惟一的藏族自治州。爲何香巴拉不出現在西藏高原,而偏偏座落在滇西北?

香格裏拉,真實的香格裏拉,即使清貧封閉,卻超然靜謐,守望和諧,玄妙莫測。曾五次遊歷西藏的一位旅行者說,西藏離天很近,離人很遠,人在其中非常渺小;香格裏拉則不同,它是世俗和神聖的完美結合,是天與地的中間位置,在這裏,生命好像就在身邊。雲南中甸麗江一帶,比西藏更爲清奇,同時又有著藏文化的精髓。所以,香格裏拉就該在這裏。

說得太精彩了。是的,茶馬古道,香格裏拉,是都市近旁的村莊,離天不遠,離人很近,正合適心靈的撫慰和休憩。那個時代的趕馬者們,爲何要歌吟「茶馬古道遠,人間到天堂」?「天堂」究竟是什麽?我理解,就是不要太淒清,也不要太嚷嚷;不要太貧寒,也不要太豐饒;不要太熱日了熱鬧,也不要太寂聊——以是,陶潛理想的「世外桃源」,並不在蠻荒,也需要「良田美竹,屋舍儼然」的扶持;今時,餘秋雨被陸地上的一幫子小文人罵急了,不想再奉陪這種成天嚷嚷的日子了,也會在離故鄉不遠的海島上建築一個安樂宮,帶著他美麗的妻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總之,好象這頗有點兒合於孔夫子的哲學「中庸之道」。

也正是由於這種思想,以及《失去的地平線》給予我的那種刻骨銘心的尋夢之感,促使我這次神秘高原的采風之行,沿著茶馬古道先行者的足跡,孤獨而心有融融暖意地踏上香格裏拉古道,並且走進百年前的香格裏拉,麵對著玉龍雪山上那「太古雪」第一抹朝霞,象高倉健一樣情不自禁流淚,在那兒暫以小憩代工作——哪怕,僅僅是很短暫的休憩和撫慰……  
西藏爲什麽沒有也不太不能成爲香格裏拉?  

「西藏離天很近,離人很遠」;茶馬古道,麗江中甸,就是香格裏拉,「是都市近旁的村莊,離天不遠,離人很近,正合適心靈的撫慰和休憩」。應該承認,生話接受美學的基本原理就是這樣。應該說,這正是我在該文章中所闡發的精華和主題之一。

香格裏拉,這個人類理想中的世外桃源,究竟在什麽地方?也許正如希爾頓所說的,讀者在任何地方都無法找到。但是麗江神工鬼斧的自然風光,神秘的民族文化卻是難以用文字來描述的。  

經過細緻考察和研究,雲南省人民政府1997年9月14日鄭重向全世界宣佈:香格裏拉就在中國雲南省迪慶藏族自治州。2001年12月17日,國務院正式批準:中甸縣(迪慶州首府)更名爲「香格裏拉縣」。這是中國官方的正式認定。而我以爲,麗江及其附近的中甸應該被普遍認爲就是香格裏拉的「正宗」。

同時,《失去的地平線》作者英國作家詹姆斯希爾頓也在書中有這樣一首詩歌:

如果那裏是香格裏拉
那麽就在那個方向
離文明隻有幾裏之遙
如果我們正在越來越近
而不是越來越遠
令人心曠神怡的香格裏拉!……

——《消失的地平線》中的這詩,應該也可以看作證實了我的文章中對「人間天堂」的解釋:你看,「離文明隻有幾裏之遙」,因此就不大可能是距離人間太遙遠的西藏,而隻能是四川、雲南!但是大香格裏拉卻是可以包括西藏部分地區的。我的那篇文章中已經有非常詳盡闡述,請認真看看,或許就不會有這個疑問了。

「香格裏拉」即「香巴拉」,是藏語,意爲「心中的日月」,英文寫做「Shangrila」。該詞發音源於康方言南路土語群中甸的藏語方言。中甸方言讀爲「香格尼拉」,標準藏語讀音爲「Sem-tsi-ni-da」。香巴拉係藏傳佛教宣揚的人間淨土。「淨土」是指菩提修成的清淨之所,爲佛陀居住之地。因而,香格裏拉概念的原意是藏傳佛教的精神淨土、現實樂園,並非隻是純自然的和諧與優美景色。這也是我們不能忽略的。  

「香格裏拉」在何處?希爾頓聲稱,他的讀者在任何地圖上都無法找到「香格裏拉」,但他又暗示:「香格裏拉」就躺在一條長長的山穀之中,兩邊是看似寂靜而又令人憂傷的小山,但它的最高處卻是「世界上最美麗可愛的山峰。」「這幾乎是一座潔白無暇的錐形山峰,簡單的輪廓仿佛出自一個出孩童的手筆」。  

這當然是故弄玄虛,是小說作者的慣用手法。但是,儘管希爾頓的《消失的地平線》是一部虛構小說,不過任何虛構小說都不可能是憑空臆造的,在現實生活中總是有生活原型的影響。這個「生活原型」,就是我們今天尋找的香格裏拉。

據美國大自然保護協會提供的一份關於香格裏拉宣傳卡指出,希爾頓和卡普拉都未曾到過這個地區,許多人推測希爾頓寫作《消失的地平線》的靈感來自1924年至1935年間出版的《國家地理雜誌》推出的係列文章。此雜誌介紹了約瑟夫.洛克在雲南省西北地區的探險經歷。這個被西方學者譽爲「納西學之父」的美籍奧地利植物探險家和人類學家洛克博士,自1922年5月至1949年7月,在麗江生活了近28年,其間,把麗江爲中心的滇西北神奇的風光風情不斷介紹到西方世界。

值得肯定是,希爾頓是發現者,「發現」本身就具有最大價值。現在好象世界上還沒有任何一部小說達到如此巨大的現實功用和經濟效果。因爲它吻合了人們普遍的心理欲望和追求。  

至於藝術上的「瑕疵」,仁者見仁,我要說:

文學從來就沒有完美。

-一「完美」,就完蛋!

這是規律。  

如果沒有希爾頓的發現,人們就不會去發現真實的香格裏拉,去創造香格裏拉樂園,也不會爲香格裏拉追本溯源,去發現先驅們的發現,並且去「發現」更多更重大的發現。

可見,「發現」確實就是一切發明和創造的源泉。希爾頓小說的創造價值是不能否定,也否定不了的。

*************

附錄:下麵便是鄭啓五先生的文章 《我與「香格裏拉」》 和《飛向拉薩---- 兼與「香格裏拉消失之謎」的作者王若穀先生商榷》。總述如下:

我與「香格裏拉」——兼與《香格裏拉消失之謎》的作者王若穀先生商榷

作者:鄭啓五(《失去的地平線》1990年中譯本的譯者 廈門大學教授)

這事的起因居然與我有關,而且年前還曾在中國國際廣播電臺的「國際在線」網文化頻道上,與散文家王若穀先生就香格裏拉的地名最終落戶在雲南的迪慶一事發生過商榷與論爭。

香格裏拉在20世紀末被確認在中國雲南的藏區——迪慶。作爲一個事件,此事即便不能列入‘20世紀90年代10大新聞’,列入‘20世紀90年代準十大新聞’也當之無愧。回望那一事件,風煙過處,精彩似已消散,但當時種種努力中隱藏著的,卻頗多驚心動魄。時代與個人、機遇與內力的種種關係,帶著世紀末的諸多神秘與傳奇色彩,也盡在其中。

近來有人考證,雲南的迪慶才是真正的香格裏拉,這無疑是引人入勝的一招。但香格裏拉純屬作家的虛構,是希爾頓的「烏托邦」,它有雲南的鼻子,西藏的嘴巴,四川的眉毛,乃至尼泊爾的鬍鬚,實在與吳承恩筆下的花果山水簾洞無異,沒有什麽真正,也就談不上什麽虛假,惟有小說的真實,雲南說與西藏說完全可以並行不悖。

成都雙流國際機場的賓館、旅館、招待所近十家連成一道「城牆」,且入住率相當可觀。原因很簡單,從成都至拉薩的航班天剛亮就得起飛,飛機早去早回,以避開高原下午襲來的濃重霧氣。在機場過夜待機,已成大多數乘客的首選。我生怕睡過了頭,交代了服務員5點叫門,其實多此一舉,時間未到,整個賓館的人早都不約而同地醒了,或者壓根一夜就沒好睡,樓上樓下不侄?希?繚繚陝恿似饋恚?諍??臏R晨人們撲騰的心莫不是都提前起飛了!飛向拉薩,飛向拉薩,那種神秘,那種難得,那種渴望,那種惟恐誤機的擔憂,都彙成了一夜的輾轉反側!

機場大樓窗窗燈火透亮,一個小時後兩個航班兩架「空中巴士」寬體客機間將隔10分鐘,一前一後直飛向拉薩。樓廳內辦登機手續的乘客熙熙攘攘,所有的電子字幕打出的都是兩個相同的字——拉薩。緩緩蠕動的人流井然有序,「老外」特多,各種膚色的境外遊客比中國民航國際航班上的老外還多得多,幾乎全世界今天要到西藏去的人此刻都彙集於此。「中國西南航空」完全壟斷了這條「黃金航線」,壟斷後空姐的微笑是否燦爛依然?男男女女的老外們是沖著「世界屋脊」的雲裏霧裏的高度,也是遁著英國作家詹姆斯希爾頓1930年代的小說《失去的地平線》的神秘。小說把藏胞生活的某個綠色山穀描繪成延年益壽並遠離戰爭的世外桃源,他杜撰的地名——「香格裏拉」已成爲西方乃至世人永遠的神往。不過身爲這部小說中譯本的譯者,我並不認爲它是一部名著,儘管他幾近科幻的神秘體現了對和平永恒的渴求,但其製?c描述都略顯疲軟,對西藏的定位也有意無意留下幾屢英國佬不甚和諧的筆調。近來有人考證,雲南的迪慶才是真正的香格裏拉,這無疑是引人入勝的一招。但香格裏拉純屬作家的虛構,是希爾頓的「烏托邦」,它有雲南的鼻子,西藏的嘴巴,四川的眉毛,乃至尼泊爾的鬍鬚,實在與吳承恩筆下的與花果山水簾洞無異,沒有什麽真正,也就談不上什麽虛假,惟有小說的真實,雲南說與西藏說完全可以並行不悖。

雙流機場我到過多次,但這回心境與感覺一直有些特別。走過連接機場樓與候機室的那個有頂棚的露天廊道時,朦朧的燈光中我突然想到《失去的地平線》的主人公——康偉在夜裏被招去與香格裏拉喇嘛寺院的大喇嘛會麵時的氛圍,「一切都相當暗,惟有燈蝗岷偷墓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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