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年的觀察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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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居海外的白果樹

(2020-12-01 11:19:41) 下一個
 
 


移居海外的白果樹    劉振墉

 

   閑情偶寄

  我與銀杏樹有緣。我啟蒙讀的私塾,就在距我家兩百多米遠的關帝廟裏。廟裏有棵大銀杏樹(俗稱白果樹),樹圍至少要三四個人合抱,它高壽是兩百歲還是三百歲甚或更長,已無法查考。老樹的晚年很悲壯,在抗戰最艱難的時候,被鋸去做了手榴彈柄。

  後來我改讀洋學堂。小學位於鎮中間的火神廟裏,院子裏也有一棵略小些的白果樹,約有兩人合抱粗細。這棵樹不結果,大概是雄株,它的濃蔭覆蓋了整個院落,幫我們擋雨遮陽。1946年底,國民黨軍隊占領本鎮,將火神廟拆光了修炮樓,剩下孤零零一棵白果樹。1947年初,地方士紳們決議,將這棵樹運到上海賣給鉛筆廠做鉛筆,用這筆錢恢複了小學。

  白果可以烤了吃,也可以燒肉、煨湯,果和葉又可藥用。它的木材質地細膩有韌性,常用作刻圖章和廚房的砧板。至於白果樹突出的觀賞價值,是我到了美國後才深刻體會到的。

  弗吉尼亞大學是美國第三任總統傑斐遜卸任後一手創辦的,據說他親自設計、監工,傾注了晚年的全部心血。在傑斐遜紀念館的左邊,隔一條小路是大學圖書館,就在沿路的圖書館一側,有六棵大白果樹,直徑都大於50公分,樹幹筆直,約在十米以上,有三四層樓或更高。在國內我多次看到過更粗更老的白果樹,樹冠大而樹幹卻沒有這麽高,也許這是在栽植的早期,精心修剪枝杈的結果。這六棵樹的年齡應該在百年以上,說不定還是傑斐遜從中國引進的呢!我到圖書館去,走到白果樹下時,常常不由自主地停下來觀賞一番,它的氣派,它的風度,我隻能用無與倫比四個字來形容。

  在傑斐遜紀念館的左前方是藝術學院,沿著大樓,也有一排十幾棵白果樹,樹齡要小些,直徑在3050厘米之間,有兩層樓房高。秋天時,樹上結滿了白果,天冷以後,果實與葉子一起向下落,每隔一兩天,清潔工人就來整車的運到垃圾場去,因為美國人是不吃白果的。等到銀杏葉掉光後,至少還有半數的果實一串串一簇簇地掛在樹上,每隔三五天,清潔工人還要來清掃一次,掃去的就完全是白果了。我曾經在快下雪的那些日子去秋收,不是撿,而是用兩手在地麵上捧,不到十分鍾就能收集到一塑料袋。加工後的白果仁,廣贈周圍的同胞,直到一袋袋的戰利品塞滿了冰箱才歇手。

  白果樹是我國的獨有樹種,國外所有的白果樹,都是從中國引種的。看到它,不由自主地起了鄉愁:來美一年,是該回家了。

 

 

(揚子晚報—繁星)(2010-11-12 22: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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