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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魯豫戰場上的“哥薩克騎兵”(續三十五)[王外馬甲]

(2007-02-01 11:24:35) 下一個
開辟濱河根據地(四)    
    
    說起來,“土八路”作戰的勇敢精神一點也不比“老八路”差。政治思想工作做得很好,戰士覺悟高、立功的願望迫切,一聽到衝鋒號令就嗷嗷叫,挺著身子往前跑,比老部隊的動作還要快。
    有個現象(不一定有代表性),老八路衝鋒時,起先也都是幹部們帶頭上,可跑了一陣,在前麵的多半就都是戰士了。這是因為幹部要觀察環境進行指揮、老兵們遇到情況會本能地做躲避保護動作,都會改變衝擊速度,而越是新兵越是要一根筋地往上衝。新兵不會借助地形掩護,你還不能隨便喊他,萬一提醒得時機不對,他就站在那裏了,反而更容易死。
    按劉大爺的說法,一支部隊能不能打,關鍵看班、排、連三級幹部的水平。地方團隊的經驗不足,基層幹部控製能力弱一些,就隻能更多地發揮“示範作用”。衝鋒前,先指定一個目標,跑到位置就算完成任務。衝鋒號一響,幹部們舉著手榴彈跑在最前頭,腰都不彎一下,給後麵跟著的戰士當榜樣。這樣一來,部隊的作風硬朗了,但基層指揮員的傷亡也特別大。二十一團在雙村營戰鬥前剛分配來十個抗大學生,結果一仗下來就隻剩一個了,犧牲的人連背包都還沒來得及打開。
    追擊的時候,老八路都盡量采取平行追擊或捷徑超越追擊,因為這樣既可以實施火力壓製,也不容易遭到後衛阻擊。可“土八路”偏喜歡尾隨追擊,在寬闊的平原上攆著敵人屁股到處趕,遇到阻擊不在乎,甚至幾個人追到敵人人群中去了也不害怕,勇敢極了。為什麽這樣?主要原因是尾隨追擊更容易繳獲戰利品。一路追一路揀“洋落”,越追興趣越大。上級雖然多次指出單純使用尾追戰術,動作遲緩,總體上不利於戰局,但有些部隊就是不願意改(現在想起來,後來那些所謂“兩頭冒尖”的部隊,其實也就是沿襲了土八路的習慣)。
    在山東魏樓黃河大堤打擊侯鏡如九十二軍,騎兵們打掃戰場時揀到一付機槍架子,卻總找不到其它部件,正覺得奇怪,萬懷臣說:“不用問,肯定是地方部隊幹的事”。把槍架子送過去,果然,是他們的兩個戰士發現了一挺高平兩用機槍,自己搬不動,又不願意別人拿走,就把槍拆散,光把槍管子扛上接著追,別的就不要了。結果,導致這把槍的零件始終也找不齊,最後還是沒法用。
    戰場撤退的時候,老八路能熟練使用行進交替掩護或者後衛阻擊掩護戰術,象騎兵團這樣的機動部隊,事先通知好大集合地點和小集合地點,一般都能順利地撤下來。而地方部隊在不利情況下撤退,就不大注意相互掩護,比較容易分散,因此經常需要設置撤退攔阻線。
    43年9月,五分區司令員朱程在山東曹縣與掃蕩的日偽軍遭遇。其實,開始的時候敵人兵力並不多,而跟隨朱程行動的除了軍分區直屬機關,還有民一團5個連以及一個騎兵連,如果不慌亂應該能夠撤得下來。可是,朱程司令員率領後衛進行阻擊,先撤出來的連隊卻不懂得交替掩護,一個勁地跑,結果就散了,甚至騎兵連突圍後也不作逆襲幹擾,人馬全部跑亂。朱程的戰馬被打倒,眼鏡也碎了,行動不便,被聞訊趕來的日軍快速部隊堵在王廠村。民一團的政委魏明倫和朱司令員一起,守住一個土圍子,苦戰八個小時,沒能支撐到天黑就犧牲了。
    當時,騎兵團受命趕到戰場附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先收容到一些散兵,然後就到處去接應朱程司令員,第二天才知道他已經陣亡了。朱程司令的日語很好,八路軍和日軍作戰時,常聽見他向日本人喊話,有時四分區繳獲了日軍的文件,也送去給他看。朱程是山東最早組織民軍的抗日領袖之一,聲望很高,他的犧牲,對當時的冀魯豫抗日戰場、特別是對魯西方麵的震動很大。七分區政委趙基梅接任五分區司令以後,總結經驗教訓,立刻著手提高部隊軍事素質,並要求主力部隊加大對五分區的支援。
    冀魯豫部隊軍事素質的真正提高,是在46年大練兵以後。
    舉個例子:經過整個抗日戰爭,劉大爺都當上連長了,還弄不清參謀長到底是幹什麽的。依照他的觀察,平時行軍吧,參謀長管著大行李,而軍旗是跟大行李隊在一起的,這參謀長就象是個掌旗官;打仗的時候,團長政委都跑前麵去了,指揮部裏留一個人,這參謀長又象是個守電話的;晚上,別的領導都休息了,參謀長四下裏檢查警戒情況,卻正象是個放遊動哨的。
    主力部隊好歹還有個參謀長,“土八路”部隊裏有許多根本就沒有參謀長這個職位。經過46年大練兵,大家才知道參謀長需要操心的事情也挺多的,這才又有了“副參謀長”。人民軍隊的正規化建設,就是這麽一點點發展起來的。

    轉眼到了44年的5月,騎兵團從浚縣移營到滑縣,部隊分散駐紮開展“整風運動”,批判主觀主義、宗派主義和黨八股。二連住在高平集。
    這時候,楊得誌司令員帶部隊去延安保衛毛主席了,冀南和冀魯豫軍區合並,成立新的冀魯豫軍區。黃敬任政委、宋任窮任司令員,楊勇和王宏坤任副司令員,原四分區也改稱為第九軍分區。楊勇副司令員對騎兵團挺重視的,他不僅來看望大家,還讓供給部用鋼軌打造了400多把新馬刀,全是日本樣式,刀鞘是傅家選部長親自設計的,既合用又美觀,戰士們高興極了。
    5月20號的白天,騎兵團各連的機槍都被抽調走,去協助二十一團清除雙村營據點。
    當時,日軍正集中主力,進行旨在“打通大陸交通線”的豫中會戰,鄭州、許昌已被敵人攻占,到處都在傳言蔣鼎文跑了,洛陽也要陷落了……這期間,原本駐紮在湯陰的偽孫殿英部也配合日寇的行動,突然竄入浚縣和滑縣,其前鋒暫八師的一個營進入了雙村營,著手把民房改建成據點。九分區張國華政委(司令員趙承金去延安了)決心趁敵人立足未穩,消滅掉這股先頭部隊。據情報說,這時孫殿英的其他部隊都遠在浚縣,由擴編後的二十一團完成戰鬥任務應該問題不大。
    劉大爺記得那天晚上,他正結合整風運動的體會寫檢查,到點了還沒睡。
    前些日子,騎兵團在浚縣黃辛莊打援,消滅了日軍40多人。戰鬥結束後部隊回營,劉大爺帶著二排作為前衛,搜索前進。轉過一片青紗帳,迎麵遇到十來個偽軍,於是發生了遭遇戰。二排的尖兵在戰鬥中犧牲了,而偽軍們都被騎兵砍翻,就在這時,劉大爺看見前麵有個胖子正拚命往村子裏跑,他策馬就追。
    追了一陣趕上了,八路問:“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跑?”
    那胖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話來,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
    看見胖子挎了一個包,擔心裏麵有武器,讓他交出來。說了兩遍沒反應,劉排長就伸手去拽。那胖子也不知吃錯了什麽藥,抓住挎包帶子一掙,反倒把騎馬的人扯到了地上。當著部下的麵,劉排長的臉丟大了,情急之下,揮起馬刀就把胖子的胳膊砍斷了。
    事後一查,挎包裏裝的是錢和帳本,這胖子也就是附近村子裏的人,和漢奸並沒有關係……這下,八路犯錯誤了。
    給個記過處分,結合整風運動檢討自己主觀主義的錯誤。
    
    夜裏快11點鍾,劉大爺正點著油燈寫檢查,聽見通訊員在外麵喊:“緊急集合!政委有命令,快到雙村營去打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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