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個殺氣騰騰的女人

 

我小的時候曾經很想學武術，目的隻有兩個，一個是防身，一個是除惡。除惡這個目的更能推動我的熱情。

這種想法的源頭，是我小時候聽到外婆說鄰居的一個姐姐被壞人糟蹋了。我知道她。那年她才12歲。是一個很好看的女孩子。她的後來果然被外婆預見到：終其一生都無法懷孕。更不要提隻有她自己承受的那些生不如死的心靈之苦。

“那個該天殺的畜生，就該給他剁去！”我記得外婆一臉暴怒咬牙切齒地說。仿佛那時外婆手裏有一把刀的話，必然手起刀落收拾了那個壞蛋。

 

雖然那時我還小，還不太明白那是什麽意思，不過也能猜測那必是一種嚴厲有效的懲處。後來懂事了，知道了那個女孩遭遇的是什麽，便雙手讚同外婆的決定，有些人真的就是畜生。

前兩年看到了一則專門針對幼女的買春和送春的新聞，我當時眼前就出現了外婆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知道那些老派卻質樸的女人們得知這樣的消息，會不會紛紛從墳地裏出來，爭相將這樣的畜生剁成肉泥。

我喜歡外婆身上那種激烈的恨意。熱血沸騰的恨意。我想這種勃然的恨意隻有人類的熱血才能激得起。

 

可惜如今的人們都不大恨了，連這樣的事情都以各種名義頌揚著寬恕。這種菩薩在世般的大度讓我驚訝，更不由得寒從心起。想來血冷了就成菩薩了，萬般諸事不悲不喜，更不要提怒與恨了。

前幾天冒出的單身女孩在賓館驚悚遭遇的新聞，在賓館裏發生這樣的事何異於發生在光天化日。女孩的經曆讓人驚恐，而當時現場圍觀者以及之後整個社會對這件事的反應更讓人不寒而栗：或者事不關己的冷漠，或者把這種事歸責於女孩的性感和美麗。

這真是一個出人意料的時代，殘酷而無恥。這真是一個怪象迭出的時代，男人稀少，畜生繁榮。

 

我小時候最能讓外婆麵露恐懼之色的事是“拍老虎”。那是關於小孩子的。據說有的人會巫術，拍一下小孩子的腦袋小孩子就迷失了心魂，跟著他走了。每當說起這樣的事，外婆就會無比緊張地盯著我，聲音嚴厲地告訴我，“聽見沒有！出去要長個眼珠，要分清好賴人！”

我不知道怎麽分好人壞人。壞人頭上會刻字嗎，還是他們的眼睛裏冒著邪惡的火，看一眼就會分辨出來。

而那個年月，終究是安詳的，我一個小女孩行走於大街小巷，竟然安然無事。

想來總要感謝那些年月人心的淳樸，偶然的一個壞人畢竟是少數。多數的人本分井然地過著自己的生活，比現在更像個人的樣子。

 

我們從什麽時候開始失掉了那份淳樸善良的人心呢？

如今充斥著各種孩童被拐走丟失的新聞。而眾多的留守兒童則成為很多人販子的首要目標。每當此時我就會忍不住切齒地痛與恨：這些畜生！這些該死的畜生！他們的心果真都被那條叫做錢的狗吃了嗎？

而對著這樣讓人痛心扼腕的事，從上至下，熙來攘往，人們的表情這麽淡漠。更有人仁慈地說，為了被拐兒童的生命著想，不要嚴懲人販子。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態一定像個上帝。

不是所有的殺人都需要取其性命。魯迅筆下的祥林嫂的兒子被狼叼走了，她也隨之同步死亡。而現在每年都有無數隻人狼叼走小孩，每年都會有數萬的祥林嫂誕生。

 

多麽悲哀，這個時代卻沒有魯迅先生了！

一個沒有指望的時代，一個行走在日光下都提心吊膽的時代，如何才能保護自己，保護我們幼小的孩子？

除了，收起溫柔美麗的天性，做一個殺氣騰騰的女人，讓鬼見了都害怕，更不要提畜生。

[塵凡無憂]

回複 '草之書' 的評論 : 我也熱愛外婆的血性。

[草之書]

大愛你外婆的 “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