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會微笑（4）

晚上十點鍾，陪愛兒玩了一會兒，我要關燈睡覺，本來已經躺下的愛兒一骨碌爬起來。“讀書，讀書，我要讀書……”小人兒大叫。讀書兩個字喊得錚錚鐵骨的感覺，好像她很有文化似的。

媽媽困了。我閉上眼睛，假裝睜不開。

愛兒聽了，俯身低頭看我半天，近近的，聞得到她呼出來的香氣。半響，溫存地說，“媽媽，你睡吧，我來給你讀書……”

說罷，小人兒隨手翻出一本小書，和尚念經似的，嗡嗡有聲。

 

愛兒是一休的超級粉絲。小人兒看一休入迷，每天都會看好幾集才肯罷休。

這段時間，愛兒都快變成一休裏麵那個為什麽小子了。“為什麽一休走了？”“為什麽師傅生病了？”“為什麽小弟弟傷心了？”

愛兒已經很會察言觀色了，看電視的時候，表情也會隨著劇情而生動的變化著。然後，再回過頭來問無數我回答不出的問題。

“為什麽snowman不穿衣服？”聖誕節給她新買的那個玩具雪人是愛兒的新寵，幹什麽都要抱著她，更別提溫柔同眠了。臨睡的時候，愛兒躺在床上問我。

因為她有穿衣服啊，她的衣服是白色的，你看，絨絨的感覺，很暖和。我說。

“為什麽她的衣服是這樣的？為什麽她睡覺不把衣服脫下來？”愛兒翻個身，又甩出一個問題。

因為她怕冷啊。我說。

“沒關係，把她的衣服脫下來吧，我給她蓋上被子。”愛兒很會照顧人了。

 

“為什麽snowman她不閉上眼睛？”愛兒很困了，卻還是翻來覆去不肯踏實入睡。

因為，你睜開眼睛了。你閉上眼睛她就會也跟著閉上眼睛。我回答。

過一會兒，又聽愛兒說，“媽媽，她還沒有閉上眼睛。”

因為你又睜開眼睛了。我輕輕拍著愛兒。

沉默一會兒，“媽媽，她又睜開眼睛了。”愛兒的聲音裏透著煩躁，好像她睡不著都是因為雪人搗亂的緣故。

那你快閉上眼睛。她也會跟著睡著的……我已經困得有點意識不清了。

“媽媽，我睡了，但是snowman還醒著，她不聽話……”愛兒還在抱怨。

唉，到底是誰不聽話呢，睡著了怎知她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