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雨血紅 (小說) (一)

道德能殺死精子嗎？男人們問。 　　

道德是不是一杆公平的秤？女人們問。 　　

這年頭當個男人也真不容易，花心點就被罵成是空心羅卜，陳世美，更難聽的就免提了。不花心吧，會有人說你沒有本事，沒有魅力，磚頭也砸不出個屁來，不性感。當個好丈夫就更難了，起碼要有四大“件”。首先要有創業精神，至少也得是個成功專業人士；其次要有足夠的魅力，是眾多女性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但他自己要二傻似的不知道；第三，在老婆麵前要象魔術師一樣秀出各種驚喜，毫不厭倦地製造浪漫情調；其四，當然他的工具還必須軟硬適時，聽從調遣。當丈夫最忌諱的是把年輕的女士帶到家裏來，並稱讚別的女人漂亮。要是老婆把年輕的小夥子弄到家裏來吃吃喝喝，你還得和那個家夥稱兄道弟，要有君子風度，即使危機已經四起了。
 　　這年頭啊，隻說婦女解放你就太落伍了，有性學大師李淫河提倡包二爺和同性戀。男人哀歎真是世道不古，天翻地覆啊。不信？柳如是、陳圓圓、李香君等這些明清時代的流君們，也就是傳說中的“秦淮八豔”都平反了，還上了秦淮河夫子廟泮池大型浮雕《秦淮流韻》，是南京二十五位曆史名人。是啊，歌妓們和秦始皇、孫權、王羲之、李白等一批十大傑出青年們平起平坐了。有男人不服氣，說八豔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這不是諷刺嗎？難道祖先的文化三分之一是妓女文化？這是什麽道德標準啊？是的，這是中國人的又一次解放運動，性之軍比當年解放軍百萬雄師過大江來勢更凶猛，不僅橫掃古都南京，踏下南國兩廣, 也漂洋過海橫掃澳新歐美，就連阿富汗那封建旮拉也沒放過。
 　　他娘的，這是什麽世道？老五這樣的男人憤憤地說。
 　　老五勉勉強強有作好丈夫的兩大件：事業和大約零點七幾的男性魅力。事實證明，對追求浪漫的女性來說，缺了那零點幾的魅力可能是致命的缺陷，扯起道德的旗幟也無濟於事。
 
　　（一）好男人

　　老五是五十年代中後期出生的，從小就在毛主席的光輝照耀下空著肚子長大。在黨的英明教育和當年的社會環境熏陶下，他對性的邪惡的認識是根深蒂固的。文革時鎮裏一個地主小老婆和她的兒子被槍斃了，公開說是反革命：娘兒倆把一個貧下中農光棍造反派給殺了；小道消息說老光棍強暴地主小老婆時，被兒子一棍子打死了。當時那造反派象一顆冉冉升起的紅星，照耀在小鎮的革命上空。在那之前，那老光棍隻是一個遊手好閑的二混子，連個媳婦也討不著；他看上那漂亮的地主小老婆已經很久了。老地主剛解放時就被鎮壓了，地主小老婆死時還不到三十六，還是那麽年輕漂亮，兒子死時也就十六、七的樣子。老五認識那地主婆和那兒子，沒出事前他和那地主兒子玩的不錯，雖然父母經常警告他離遠點。地主兒子的死和死因，在他小小的心靈裏造成了極大的震撼，也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老五在高二時就有一米八二，眼睛深沉明亮，臉也漂亮，不是托毛主席的福，是靠他爹的種，南京附近那個小鎮的種。
 　　高三的時候，班裏那個特別漂亮的女生紅姑娘搬了家，住的地方與學校隔條小河，與老五家特近。那年頭雖然吃得不好，可那女孩吸收功能特強，屁股明顯比別的女孩大，兩乳房鼓鼓的，是個人麵桃花的主兒。那個五月天下午下起了大雨，河水猛漲，放學後好久水也不消，橋也衝垮了。紅跟老五平時是不一路回去的，那年頭講男人女人瘦瘦不親；這天可沒戲了，就跟老五說老五我和你一道回去。老五極不樂意，就說那就晚點兒吧，晚點兒若水還不下去，我就帶你過河。靠！天黑了雨停了，可是水還有齊腰深，兩人在河邊合計了半天怎麽過河，最後紅紅著臉說老五你背我過去吧。老五臉也紅了，看看天黑了，四下也無人，就說“好吧”，說完就蹬到地上去了。紅姑娘跨上老五的肩膀，雙手使勁地抱著老五的下巴，下胳膊也使勁地擠著老五的臉；於是老五脖子後麵那個騷包也感覺到濕熱的肉包包的欺壓。老五心裏狂跳著，顫顫巍巍地花了約十五分鍾才過了那條河。過後，兩人在黑暗中對視了一下，沒說什麽，就可自回家了。老五回味著那灼灼的眼光，用手摸了摸後脖子的潮濕，又聞了聞那種奇怪的味道，不是尿的騷味。那味道有點怪怪的，他從來沒聞過，他還沒有拉過女孩子的手呢！那晚上他跑馬了，很強烈，短褲濕透了，被子也濕了一大塊。
 　　老五高中畢業不久就當兵了，是通信兵，在偏遠的青藏高原。那生活緊張而枯燥，壯小夥子們見母豬都眼饞，領導怕出事，所以對女兵管的很嚴，嚴到有點滅絕人性的味道。當然，也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老五有一次就差點破了一個瓜。有天晚上值夜班，正巧一個感情很好的女兵也值夜--是頂另外一個生病的男兵的。後半夜查過崗以後，她就溜進老五的機房。說是聊天，可是二人那天沒怎麽說話，一激動就抱在了一起，於是幹柴遇到烈火，結果可想而知。聰明的女人不要說話就輕易把男人搞定，她們隻要在關鍵時候把火種在眼睛處點著，再把火燒到臉上。他們在一張辦公桌上瘋狂地吻著，突然女兵起身將老五的腰帶解開了，肥大的軍褲一下子就滑落下來。她躺在桌子上，也解開自己的皮帶，脫掉了褲子，用手攥住了老五的長槍。當時老五激動的快發瘋了，沒顧得上去欣賞女兵的下體就壓了上去，很快就接觸到了處女膜；就在這生死的關頭，老五不幸看了看那張俊俏而漲紅的臉，又突然看見了對麵牆上毛主席那紅光滿麵的笑容，嘎！三大紀律八個不準，其中就有不準調戲婦女。老五一個哆嗦就突然拿出來了。他羞愧地看著毛主席，使勁地深呼吸，心裏暗暗責怪自己，咱是標兵是毛主席的好戰士，怎麽能做對不起毛主席和那女兵的事。就這樣他強忍下來，站著穿上了衣服，也給女兵穿上了。為了鎮定自己，哥兒點了根煙猛吸了幾口。女兵則在一旁欲雨無語，欲哭無淚，胸脯劇烈起伏，使勁地咬著紅唇，死命地盯著老五的臉。就這樣過了二分鍾，老五還是壓不住內心的衝動，就突然站起身走到窗邊，背過身，用煙頭死死地烙在自己的小肚子靠近陰毛的地方。他沒敢叫，牙齒咬地嘎嘎響。
 　　第二天女兵笑得很甜，說“你是個好男人！”
 　　好男人？什麽樣的男人是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