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

作者：成都西門媚

最後修改時間：2007-03-08 18:09:06

　　中午，我和小笨、阿多兩帥哥在校園裏走著，去和帥哥阿西碰頭。
　　春暖花開，陽光明媚，我們走得興衝衝。
　　忽然聽得有人叫我，聲音弱弱的，我四下一看，並沒看見什麽人。
　　一回身，忽然看見牆角有一人，正向我看過來，眼神很躲閃。見我看向他，把臉又朝我轉了一下。身體是側向我的，似乎我若認不出他來，他就好再往與我相反的方向走。
　　他個子不高，胡子拉茬，頭頂禿了，周圍的頭發就剃掉了，留些發茬子。
　　一個頹蘼中年人。
　　在他臉上我恍惚瞧見一個同學的影子，就遲疑地叫了聲那個同學的名字。我心裏還覺得應該不是他，怎麽會那麽老了呢。
　　他臉上開朗了些，笑了，答應了一聲，果然是那個同學。
　　十多年沒見了。
　　小笨和阿多都吃驚地看著我，似乎我居然認識這樣一個人。
　　我忙給雙方做介紹。
　　他伸出手先跟他倆握了，然後又朝我伸過來，我也忙伸手相握。他的手軟綿綿的，毫無力氣，很不像一個男子的手。
　　他說：你在哪裏呢？
　　我說：在家裏呢。
　　他說：你們都升官了。
　　大約他沒聽明白我說的在家裏的意思。我強調一遍，說：啥子升官，我在家裏沒工作。
　　他仍說：升官了——
　　我隻好打斷他：你在哪裏上班呢？
　　他說：上什麽班，在這一轉耍。
　　我仔細看了他一眼，他臉色很瘦，很黃，似乎罩著層灰雲，臉因此顯得髒髒的，衣服也髒髒的，人軟軟地站在地上，像不穩似的。
　　當年高中畢業，他去了一家大廠，很不容易進的，現在那廠早就垮了，他應該失業很多年了吧。
　　跟他再找不出話寒喧，雙方都愣了幾秒，就互相揚了手，說，有時間喝茶哈——
　　轉過身跟身邊的帥哥同行，我忽然問道，他這樣子像不像一個吸海諾因的？帥哥們若有所思，也覺得此人似乎命不久已。
　　想起當年中學的時候，有陣子同學之間瘋了一樣的傳條子，當時，我還跟他坐過同桌，有張條子我和另外一個女生先奚落他太小，他的年齡比我們小，他在下麵接的是：我不想那麽快長大，隻想慢慢長大，到時好在你們的墳前獻上一朵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