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色的誘惑 (85) 散心

 

惠文和夏美菱在下午一點鍾左右先後到的我家。

我昨天電話裏果然聽音很準，惠文的氣色非常好，眉眼間常駐的淡淡的哀愁全然不見蹤影。我想，大概韓鵬的良苦用心終於見效，惠文能夠這樣，隻能說是他們兩個人的造化，其他人的影響現在統統可以忽略不計。我就這樣輕易地說服了自己忘掉昨天電話的內容。

我從歐洲回來就沒見過夏美菱，如果不算我從教堂停車場倉惶溜走那出的話。今天，她的出現依然讓我眼前豁然一亮，靚女總是那麽讓人舒服！雖然她臉上似乎略帶倦意，絲毫不影響觀賞效果。

“老憨真不錯，自己在家帶孩子，讓你出來逛街燒錢，”我笑。其實，老憨自己也混得相當不錯，賺這麽個美女在家，我想。

今天我們要去南邊的outlet mall，大半個小時的車程，惠文說那裏名牌包包甩賣。淑女嗎，穿衣戴帽都有講究，省錢是必做的功課。夏美菱比我們來美國早，大學都這邊上的，所以她喜歡的牌子更美國本土一些。我本人對牌子並不感冒，隻要東西看得順眼摸得順手，就達到我的要求了。所以今天說白了，就是我陪夏美菱陪惠文逛街，她們陪我散心。逛累了，小芩搬家的事我也就沒心思瞎想了。

三個人在車裏坐穩，我先開了mp3，再按下敞篷，從車庫裏倒了出去。初春，陽光好的天氣非常誘人，雖然一會兒上高速也許風大會冷，但我怎麽也不想遮住頭上這一大片藍天。

也許我們的樣子多少有些張揚，也許根本就是夏美菱漂亮得惹眼，停紅燈的時候，鄰道的帥哥特意降了車窗。“Ladies，一天愉快！”他高聲說。我衝他笑笑，一腳油門把他甩在了後視鏡裏。

“小薇你慢點兒開！”惠文在後座驚叫。

“嗬嗬，小薇這車也就加速的時候能看出是跑車來，你還不讓她快！” 夏美菱笑。她知道我在高速上從不超速飆車。

“你算說對了，”我說，“沒看我都不用手動？”

“老憨總說你開跑車太賠，嗬嗬，還不如把車讓給他開算了，” 夏美菱笑，“哦，我們去聽你和建京唱歌啦。真棒！像真CD似的！老憨說他哪天跟你們學學怎麽弄伴奏什麽的。”

夏美菱說的，是我和建京某天在家唱歌，發瘋錄下來貼到網上去的那檔子事。本來小心翼翼地貼上去的，結果被一群ID大家一通熱情的忽悠，我當時完全找不到北，隨手給幾個朋友發了帖子的鏈接。我那時候自我感覺良好，可現在夏美菱當麵兒跟我這麽說，我還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我那是瞎鬧，嗬嗬，”我說，“不過老憨肯定行！他那嗓子，底氣相當足，不去唱虧了！”我記得十幾年前泡網的時候，老憨給大家發過他吼的東東，到現在還印象還蠻深的。

“哈哈，他要是有吳小明的樂感就好了，” 顯然，夏美菱也想起了往事，隨口說。

我忽然就沒做聲，夏美菱想必也話一出口就悔之晚矣。我想她也許很想問我，吳小明現在怎麽樣了，但我去問誰呢？

車子保持65麥的時速繼續平穩地前行。

“你們真有閑情逸致，”惠文不允許這幾秒鍾的沉默繼續擴散下去，把話題引到她自己身上，說，“你看我比你們隻大幾歲，這些事上卻好像差一個世紀似的。”

“哪有！” 夏美菱打斷她。

然後她們好像在說包包的事情。我卻已然置之身外了。再然後，我們就置身包包當中。

包包降價幅度不小，店裏人擠著人，一時間我感覺像回到了國內。裏麵華人尤其多，我們竟然撞見了三兩個熟人。我們正感歎著世界真小，安琪兒轉了過來。

恍惚間我應該記起她另一個身份，但此刻我能想到的，隻是她曾經是吳小明的校友。倒是惠文給夏美菱介紹說，安琪兒幫建京和韓鵬公司投資，我才不得不灰心地承認，我今天算是又陷進去了。小芩那邊兒的心倒是散了，卻都聚到吳小明的那兒去了。我恨不得捶自己幾下，真TMD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