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色的誘惑 (57) 尋找愛情

 

我在極其鬱悶之中否定了飛回美國的複仇計劃，卻又找不到合適的人傾訴，最後隻好給我媽打了電話。事實證明，我的判斷能力再次失靈，找老媽訴苦是個絕對錯誤的舉動。

我媽聽完我的咬牙控訴，說，“你結婚的時候就知道建京家裏的情況，既然你選擇和他生活，現在就不要再反悔啦。他這麽做確實不對，但是夫妻之間，哪個不是忍口氣過來的？”

我不服氣地反駁她：“媽，你就不是，一直是爸哄你！”

我媽說：“你是幾歲開始記事兒的啦？唉，媽老了，愛嘮叨，你不在媽眼前也好。有些事你不知道，也就不用知道了。”

這扯不扯，我自己這事還沒怎麽著，反倒勾起了我媽的傷心事。我做一回乖孩子，沒追問下去。真是這樣，我不知道最好，反正爸總哄著媽，他們生活得有滋有味，閑著去翻些陳年老賬毫無意義。

“媽，可是我就要找他報仇！”我說，“他不把我放在眼裏，我咽不下這口氣！”

“傻孩子，夫妻哪來的什麽仇？”我媽說，“你們兩個要彼此多體諒對方，等過了這幾年，你們就懂得恩愛了。”

我想我媽大概是說，等我和建京熬過中年危機，都沒了火氣，愛情成功地轉變成親情，我們就大功告成。

可這不是我要的生活！

我也許很不現實，但是我情願相信這世上存在永恒的愛情。我承認，我和建京這幾年的症狀很容易就可以被診斷成中年危機，但是，這未免太籠統了吧！而且，即使很多夫妻都要經曆這個階段，那也不足以說服我就要勉強自己一直熬下去。一直熬到我們都再沒有力氣吵架，這不是我可以忍受的，也不是我和建京最近努力重修舊好的原因。罵我貪心，但我要的是愛情重來。這些日子，我還誤以為我正在漸漸地感覺到什麽，但不管誰怎麽定義愛情，我敢斷定，它起碼應該包含在乎對方的感受。建京這樣算什麽？如果我退一步，又算什麽？

周末到的時候，雖然這已經不再是我的預期返程時間，我卻如期回到了巴黎。我要在這座幾乎與浪漫愛情畫著等號的城市裏，悉心感受和證實愛情的存在，盡管它屬於與我素昧平生、毫不相幹的人們。

索菲接我回到她的住所，說她已經清了這兩天的其他日程安排，就等著陪我玩上兩天。“小夏讓我像帶她那樣帶著你玩兒，” 索菲說。

我習慣了一下屋子裏的煙味，告訴索菲，我這次會在歐洲呆比較長時間，這兩天可以悠閑些逛，不用拚命跑路。索菲眨巴眨巴深陷的大眼睛，說：“好，那咱們明天去凡爾賽呆上一整天。”

巴黎市區內可以觀賞的景點實在太多了，坐地鐵東跑西跑，一會兒就是一天。因為凡爾賽宮在郊外，我以前來巴黎都沒有特意去過，所以前幾天見索菲，我第一個說的想去的地方就是它。

凡爾賽宮占地麵積這叫一個名不虛傳地大，加上到處遊人擁擠排隊，雖然我和索菲都穿的運動鞋，但還是走得腳很乏。晚上我們疲憊地回到家，我剛脫了外套，吳小明不知從哪兒繞了出來。

他看著我們笑，等著反應。

“誰給我解釋一下？”我交替著看他們倆兒，好不容易說完整了這句話。

“小薇，韻喑，” 吳小明說。

我本來已經累得站不穩的腿腳這回徹底癱瘓，我一屁股坐在屋子中央那把奇形怪狀的椅子裏。吳小明大老遠來看他女朋友，怎麽就讓我給撞上了？！什麽幾率啊，這是？！我好幾年都沒走一趟歐洲！

“你到了，”索菲，不，韻喑不在意地招呼吳小明，“我可一直守口如瓶呢！”

我越發糊塗，又感覺有些不對頭。吳小明和韻喑誰也沒覺得有跟我解釋的必要，顯然是他知道我還記得聽說過她，而她也知道我認識他。我從來沒跟韻喑說過吳小明什麽，這裏麵很蹊蹺，或許，夏美菱說過？韻喑怎麽不早告訴我，那樣我也好躲著點兒，不至於這麽打擾他們。

“呃，對不起，我不知道。。。” 我說，一時還沒想好我是否應該立刻就離開，去找賓館。

吳小明笑：“不知道就對了！知道，你還能來嗎？”

他這是什麽意思？我今天笨死！往哪邊想都有死結。

韻喑還是一副一切正常的樣子，酷酷地說：“你們先聊，我下樓買包煙。”

“我陪你去！”說著，我抓起外套，人也像安了彈簧一樣從椅子裏跳起來。

“嗬嗬，” 韻喑笑了，打趣道：“小明，你要不要也陪我去？”

吳小明笑著從我手裏拿走外套：“我不去，小薇也不去。”

韻喑已經關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