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色的誘惑 (45) 慣著男人

 

昨天照耀著我麵門的那顆吉星，不過隻是顆小星星。我中樂透獎了，一塊錢變三塊錢，百分之三百的回報，可惜，基數太小，不痛不癢。

我關上電腦，繼續喝著周六早晨這杯咖啡。

經過了前幾天的連雨，這兩天好不容易天氣不錯，建京去和朋友打高爾夫了。小芩昨晚半夜才被同學送回家，現在還在她屋子裏蒙頭補覺。房子裏靜悄悄地，剛好我可以不受打擾地隨意神遊。

我昨晚跟建京說了今天下午夏美菱家的送人聚會，他果然說不想去，也果然笑了，帶著那麽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你網友最近怎麽都複活了？”他說，“還帶著網二代？”這是說的晶晶，“單身的應該不多了吧？”最後是試探性的玩笑。

嗯，愛是自私的。我笑著衝建京搖頭，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再對我放心。如果說，人自私很卑鄙，那麽愛自私為什麽卻好像很偉大？

似乎也不是，因為惠文對韓鵬的愛也自私，但它就沒給我偉大的感覺，倒是有些可憐。

昨天惠文沒坐我給她拉的那把椅子，而是下班後叫我陪她到買樂透旁邊的一家小吃店裏坐了坐。我們進去之後好長時間，坐著就是她唯一做的事。

我熬不住，說：“惠文，這趟歐洲，我想叫建京跟過去幾天，渡渡假，不如你也拉上韓鵬？反正他們現在都是自由身，說走就走。”

惠文說：“我這樣費神地拽他，又能拽多久？”

“自從我認識韓鵬，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但他還不是一樣愛你？”我不是很懂惠文說的這個“拽”的意思，韓鵬又沒打算跑，就隻按經驗勸她道：“他有什麽過分的地方，你們也老夫老妻了，你不要那麽上心就是了。”

“也許是我年紀大了，所以年輕時可以不在意的事情，現在反而越來越敏感了，” 惠文開始自我檢討，“慣著男人養成壞習慣，最後苦的還是自己。”

我覺得惠文說得對，就沒法再繼續開導她。她慣韓鵬真不是一天兩天，或者一件兩件的事。要是我有個魔棒，我就在他們兩個的頭上點上兩點，讓他們換換位置，叫韓鵬伺候惠文幾天。

惠文大韓鵬三歲，所以仔細算來，她應該離四十差不了兩年了。雖然我看她很有韻味，想必她自己覺得拚不過韓鵬更加向往的青春。 N年前他們一個溫柔賢淑，一個調皮不羈，所以結婚到一起之後她就一路這麽照顧著他走過來了。她隨他的意沒要小孩，對他跟別人調情視而不見，而且，對他這次辭職創業也沒發表任何反對意見，所以前一陣建京跟我為他們自辦公司的事吵架的時候總會說，“惠文怎麽就不給韓鵬搗亂？！”

虧得我還能搗亂。惠文這樣的生活，我是絕對忍受不了的。

然後惠文像終於找到的標準答案，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敏感，最終也沒說出韓鵬到底有什麽不軌行為。這淑女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我是說能當，不是說能裝。惠文這個淑女把我氣得恨不得激她離婚。要不然就別在乎，要不然就離婚。韓鵬是不會改的，惠文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存心折磨她自己嗎？

不是我非要替她難受，真正難受的確實是惠文，因為她掏出手絹擦了眼角剛要溢出的淚。

“能忍就忍，實在難受，還不如離婚，”我的嘴終於沒把住門。

惠文睜大眼睛看我，仿佛驚詫於我的大逆不道：“小薇，我是基督徒，我是不能離婚的。”

對了，還有這麽一說。我上次浪漫地打算跟她集體離婚的時候，沒想過人家有上帝指引而不可能與我為伍。

那你就活該忍著吧，我想說。但我沒那麽恨心，我說：“那就別多想了，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何苦呢？韓鵬也沒出什麽大格兒，男人嘛，總是多少有些花心的。”

我昨天安慰惠文的這句話，現在我喝著咖啡再想想，其實冤枉了好多男人。建京就不花心，老憨更不用說，一心一意地對待夏美菱。詠磐花，可人家單身，有資格花。吳小明。。。吳小明？我忽然發現我實在太不了解吳小明了，我都不知道他花不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