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穀之行(65)

原名<<裁員男女>>

阿傑和關小東同機飛回舊金山國際機場時，王琰正在山景城的客戶公司上班，沒能去接。其實她工作也沒那麽忙，出差的時候早點兒晚點兒，偷偷懶都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是她想這樣最好不過，要不然同時見到這兩個人，她還真沒想好怎麽招呼應酬才合適。突然見了阿傑，搞不好她情緒太激動，在關小東麵前豈不尷尬？

所以阿傑上次告訴她中午不用去接機時，王琰表現得很瀟灑，說那晚上吃飯時再見就好了。現在阿傑估計已經到了，卻還沒給她來電話，害得王琰不停地看表。她知道阿傑這次回來身上沒有手機，大概也沒帶硬幣打公用電話。可是關小東應該帶手機了啊，阿傑怎麽不能借用一下，跟她報個平安？她有些怨他。

王琰哪裏想到，不僅她最近沒跟關小東說起過阿傑，而阿傑對於此行見她的事，更是隻字未對人提。關小東到今天也隻知道她來出差渡假，而阿傑回來打點瑣事。至於阿傑有沒有溝通過王琰，會不會跟她見麵，他一概不知。關小東不是好事之人，總覺得任何事情到了時候自然明了。況且這也是沒幾天的事情了，他們這些朋友之中，肯定有幾個人會張羅去滑雪。

倒不是王琰誠心要瞞著關小東，隻是她沒想好怎麽跟他提起來阿傑的事才合適，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遲了。

估計時間差不多，王琰實在等不及，撥了阿傑公寓的電話。阿傑接起來，王琰放了心，卻有些惱火。她本來一直以為他們兩個人在感情上是對等的，可自從阿傑回國，她總覺得自己愛他多一些似地。她很早就打定主意不要這種戀人，因為自己會很累。可是，這次跟阿傑，她竟然陷得很深，著實有不能自拔的感覺。王琰勸自己別耍小姐脾氣，阿傑也許長途飛行太累了，才沒想著給她打個電話。好多小事，隻要不在意也就沒事了，她安慰自己。

“琰，早點下班過來，我想抱抱你，”阿傑開口的第一句話，已經讓王琰動容。這麽久，她曾經試圖放棄而又重新等待，他終於回來了！

王琰四點剛過就從公司出來，路上已經有點兒塞車。連塞車都感覺這麽熟悉，王琰想自己真地是沒治了，早晚非回灣區不可。她正這麽一麥一麥地蹭著，關小東的電話倒打過來了，問這兩天什麽時候請她吃飯。

“明天啦，當然！”王琰痛快地答應道。關小東特別喜歡她這樣子，說起話來熱情幹脆，讓別人都跟著開心。也正因如此，他怕阿傑此行會意外地惹她不快活，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通知她，“阿傑也到了，我們一架飛機，”再後麵的話顯然是都省了。

關小東冷不防地跟她說起阿傑，讓王琰非常不自在起來，她確實該早早就告訴他的。可現在，她總不能直接告訴他，她正往阿傑那兒開呢吧。還是等明天單獨跟他吃飯的時候當麵說吧。她岔開話頭兒，跟他約了吃飯的時間地點，就掛了。關小東隻以為她是不願提及阿傑，也沒再多想。

王琰手裏提著感恩節時給阿傑搶購的iPod，精致包裝過。她還像往年一樣性急，聖誕禮物總是等不到聖誕送。敲阿傑的門時，她猛然又像初戀時一樣緊張，越是告訴自己放鬆，心跳卻越快。她下意識地擺弄了一下敞開的領口處的心形項鏈墜，她今天特地戴的，阿傑從前送她的禮物。先前還他東西的時候，她倒把這個給忘了，現在看來，幸好當初沒還。

阿傑應聲開門，不等王琰脫鞋，一陣旋風般把她抱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