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穀之行(64)

最後，這件事還是林翔講義氣，郵寄的事打發秘書跟王琰做妥了，卻說死也不肯給她有關銀行匯款的途徑。王琰有心寫張個人支票寄到她家去，可明知道林翔準隨手給撕了，也絕不會去存取。她不願意看林翔做虧本的買賣，就幹脆明確地告訴她，自己跟李然遠非像她們倆兒這樣的交情，幫這樣的忙也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按理說，她們牽涉這筆皮貨生意的三個人，其中有兩個重於朋友交情，願意出錢彌補，丟貨這個差錯應該很容易就了了的。問題是李然並沒聽王琰的勸告而撤掉其他的拍賣，這是後話。

再有一周的班兒要上，然後王琰就回灣區了。除了和幾個客戶聯係，弄清楚他們有什麽需要，她臨走前還想對組裏下麵可能的動向有點兒概念。畢竟等她連出差帶渡假，回來就已經是新年之後了。這麽長的時間，雖說有兩天假期，她保不準公司裏不會出事。肖有德讓她盡管放心，說有事一定馬上打她的手機通告。然而，他時而流露出的那份掩飾不住的喜悅，卻讓王琰心裏有些發毛。就算是過節心情好，他表現得好像也有點過頭。

鄭東城電話約她參加他辦的聖誕party時，王琰正在候機室裏邊打電腦遊戲，邊等著飛聖和西。手機信號不是很強，不過還可以湊合聽懂彼此的話。好幾十人的party，究竟幾十，王琰沒聽清楚。對於鄭東城，她始終心存好奇，這一次不能去他家裏看看，真地很可惜。明年有機會吧，她這樣告訴鄭東城，順便祝他節日快樂。

她依舊要了個靠窗的座位。隻是這次不是為了多看一眼將要離別的城市，而是她想著西岸那一道高山，和飛機翻過山之後展現在眼底的那一大片豁然開闊的平地--矽穀。

“王琰！！”芳芳使勁對著她揮手，緊接著給她了個絕對熱情的擁抱，差點兒把她的眼淚兒都抱出來了。芳芳自從聽說王琰要回來過節，就一直興奮不已，一定要來接機。王琰也不想從機場租車，她也就公事這幾天用車，過幾天還得特地回機場還車，還不夠費勁的。阿傑和關小東都要等到下周才到，王琰就讓芳芳先來接她回南灣，然後再去租車。

從機場出來，一路陽光好得不得了，曬得車裏暖暖的。王琰脫了厚外套，把座位向後傾斜，舒心地享受起來。她沒給芳芳講她仍然不甚了解的波士頓，隻是慶幸道：“好在隻一場大雪，我就逃出來了！”

“說實話，我看你真不怎麽喜歡那邊兒，”芳芳從王琰這幾個月的電話和郵件裏，不難得出這個結論，有那麽點兒可憐她孤零零地，“還是早點兒想辦法回來吧！”

“嗯，”王琰應了，“等過幾天阿傑也回來了，好好商量一下。”

芳芳聽到阿傑的名字，迅速地扭頭兒看了王琰一眼，她想抓住這個瞬間，看看王琰是不是真地很開心。芳芳心裏十分記恨阿傑先前對王琰的所作所為，所以王琰這次在電話裏告訴她，阿傑要回頭和好，她心裏頗為不屑。阿傑他憑什麽？以為王琰就這麽無聊地等著他不成？她當時就想質問王琰，可是眼看著她好不容易才能快樂地過個節，實在於心不忍。這時她看到王琰的樣子，才不得不相信，人家癡情自然有人家的道理，盡管她看不出這道理何在。

她沒接關於阿傑的這個話岔，卻轉而問起關小東來。她不想談阿傑，在他眼裏，這樣的男人實在很討厭。就算下周碰見他，她也隻有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