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穀之行(57)

 原名<<裁員男女>>

“是前男友，”王琰頭也沒轉，尷尬地笑了笑，“我留不留波士頓，都與他無關了。”

王琰雖然聽出李然剛才話外有音，但還是回避了正麵回答她。她並不覺得自己跟鄭
東成外出幾次有什麽了不起，除了兩個人都開心，他們並沒什麽別的，她完全沒必
要跟誰解釋。李然若是多心戒備她，那純屬多餘。

況且，她目前也還說不定她會不會長留在波士頓。去留的決定，在很大程度上要取
決於她的工作是否順利。現在公司的情形比剛來時的確略微看好些，不過王琰估計
還得再過幾個月才能更見分曉。

李然沒能探出王琰的口風，心中不免有些悻悻不快。

王琰的到來，先讓李然仔仔細細地審視了她的老公陸喚舟。當她剛剛確認了自己的
老公大概可以安分守己，沒曾想鄭東成又插過來一腿。李然既然不是鄭東成名正言
順的女友，而且好歹也快過了爭風吃醋的年齡，按理說她也許可以對王琰不以為然。
隻是王琰的出現打亂了她生活中的平衡，她恨不得王琰馬上離開，還給她原有的一
切。

她還是想搞清楚王琰跟鄭東成到了什麽程度，於是略加思索，佯裝讚賞的口氣道：
“東成雖然是單身，怎麽說身邊的女孩子也不算少，可你還是頭一個博士呢！”

這對王琰雖不是新聞，但如此出自李然之口，讓她難以笑納。她萬萬不想跟李然有
正麵衝突，但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反唇相譏道：“要我說呢，像我這樣的傻博士，
最配你們家的書呆子陸喚舟那樣的。”

話音未落，兩個人都哈哈大笑。她們心裏都明白，這時的氣氛遠非融洽。無奈她們
擠在這輛小bug裏，隻有盡快駛回波士頓，才不至於窒息。

“東成雖然是單身，怎麽說身邊的女孩子也不算少。。。”王琰直到早晨開車去上
班，也還是忘不了李然的這句話。她後悔昨天對李然過於刻薄，好像真要跟她爭鄭
東成似地。其實她根本沒這個想法。最近幾個月來，感情和工作上的麻煩，讓王琰
覺得她的弦始終繃得很緊，對別人都沒有了寬容和耐心。

她把CD的音量調大，扯著嗓子跟上勁歌勁曲幾句，頭和身子都隨著音樂的節奏搖擺，
像要徹底甩掉昨天那些跟自己其實毫不相幹的瑣事。

突然身後長長的一聲車胎磨擦路麵的急煞車，王琰慌忙從後視鏡看去，一輛跑車尾
巴帶著藍煙兒，橫穿了幾條車道畫了個半圓，所幸沒有追尾撞到她。王琰嚇出了一
身冷汗，看了好幾眼後視鏡，才定了神兒關上音樂，全神貫注地開車。她早先所有
的雜念頓時煙消雲散。

近來她工作還好，平平淡淡地，正是她求之不得的好事。頭兒確實開始在催他們的
新產品開發進度，不過他也有意思讓王琰或者肖有德做個計劃，適當的時候回加州
支持一下那邊的用戶。肖有德準備全力在總部這邊穩紮穩打，私下把加州那邊的差
事兒推給了王琰。王琰倒也無所謂，隻是她偶爾會問自己，究竟她要在波士頓做到
哪天？

天氣漸漸冷了，她早晚出門，呼氣都會有嗬氣，她恐怕這個城市已經大雪將至。這
個季節，灣區應該已經楓葉遍地，讓她想起北京。她不由得動情，發了郵件讓芳芳
寄幾張房前屋後的照片過來。趁著有這份心情，王琰幹脆也給哥哥發了信，直接去
要北京的照片。

王琰忽然很想去Atlantic City散散心，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就在這個周六！她決定
了，就興致勃勃地打電話去問鄭東成：“去賭城的邀請還有效嗎？我這個星期六就
想去！”

不想鄭東成沉吟片刻，道：“之前我已經有定商務約會，這麽不巧不好意思喲。”

王琰掃興地剛要說“那下次再說”，鄭東成卻說改約在周日去玩兒就好。反正她去
賭城，也不是非哪天不可，王琰就高興地答應了。

商務也好，女人也罷，王琰在那上麵稍稍動了一下念頭，但沒去多問多想。鄭東成
不過是她的朋友，就像關小東。他們談得來，玩兒得開心，如此而已，不管李然是
怎麽看的。

然而，鄭東成遠非關小東，王琰這次想得過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