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開》

06-11-24 14:51:51 於 文化走廊

昨天剛看了 2004 年由章子怡， 陳衝，薑文，劉樺等主演的電影, 2004年的《茉莉花開》。

電影的故事情節是以三代人的名字，茉，莉，花，為線索，以解放前三十年代，解放後五十年代，文革後七八十年代為背景，刻畫了一個小資家庭女人們的經曆。

年輕的茉，阿茉頭，由章子怡扮演，是一個想入非非，迷戀明星的天真爛漫的青春少女。她和媽媽以開一家照相館為生。一個偶然的機會，薑文（電影公司的孟老板）讓她出了名，同時也把她包了“二奶”。當發現懷孕時，薑文讓她打掉，但她怕血，就沒打。正趕上日本鬼子占領上海，薑文就不辭而別，卷款逃之夭夭了。茉不得不回到家裏和媽媽（陳衝）一起過。其間，我們看到了她媽媽的命運，淒涼，孤獨，奸情及自殺；以及章子怡生下孩子（莉），由純清到失望，到自私，到自暴自棄，到無所顧忌的潑婦的跳動演變。

轉眼之間，莉長大了，又是一個天真爛漫的青春少女，又是張子怡來演。而她媽媽，就是中年的阿茉頭，則由陳衝來演了。時間是剛解放。莉迷戀上了無產階級家庭出身的的鄒傑。陳衝不同意。章子怡愛他，卻不能生孩子。他們領養了一個女兒，就叫花。莉怕失去鄒，卻沒有自信心，疑神疑鬼，最後親手逼死了他。然後自己也精神破裂失蹤了。

花，又是章子怡，跟姥姥（陳衝）長大。下鄉回城，與下鄉結識的的知青劉樺（演員名字）相好。劉樺考上了大學。姥姥也不同意他倆相好，但花瞞著姥姥結了婚。劉樺畢業了，出國了，拋棄她了，成了一個貨真價實的現代陳世美。花卻懷孕了。姥姥勸她去打胎。她也去了，好像也打了，回來時姥姥死了。但後來我們看到，她並沒有打，而是決心要生下來。其間陳世美回來離婚，花表麵上冷靜沉著，卻起了殺心。當然因故沒有實行（陳世美也不是毫無準備）。最後我們看到花帶著她四五歲的女兒，正搬進一座新公寓。她的精神氣色，似乎已經煥然一新。女兒也天真可愛。花在幻覺中看到了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兄弟。臉上露出了微笑。

雖然這個電影是以三輩三個女人為線索，實際牽扯到五輩五個女人。從阿茉頭的媽媽那裏，我們已經看到了女人的悲哀。我們不難得出結論，她的經曆和阿茉頭一樣，被男人拋棄，一個人孤獨地養育女兒。但我們不知道詳情，隻能從她對女兒說的話中體味：“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但女兒們從來不聽媽媽們以切身經驗得來的忠告，一代一代地重蹈覆轍。當我們看到天真活潑的花的女兒時，我們忍不住要問，這一切會從她這兒結束嗎？

她們的悲劇表麵上各有不同，實際上來自一個根源，那就是離不開男人。

當茉委身孟老板，甘心作他情婦的時候，她當時完全沉醉在名聲裏，她並不懂得愛情，她並不愛孟老板。她之所以沒有打胎，不是出於愛心，而是怕出血。當孟不辭而別時，對她的打擊，是電影公司沒有了，她再也不是明星了。沒有聲望的生活，使她遷怒於母親，遷怒於剛生出來的女兒，遷怒於壞男人。對母親她惡語相譏，對嗷嗷待哺的女兒她不予理睬，瞧不起母親的情夫並惡意勾引。母親羞愧難當自殺後，她又對那個男人大打出手。她的演變是突兀的，想象不到她曾經是那麽的天真，那麽純情的一個少女。

莉是愛鄒的。真正地“發瘋”地愛。也許她自小耳融目染，早就知道沒有男人的悲慘和淒涼。但他們的結合，從一開始就有著不可逾越的障礙，那就是他們的出身。茉就像當年她媽媽一樣，從一開始就反對，但莉也象當年的茉一樣，根本就聽不進去。英俊的鄒是一個無產階級的革命先鋒，年輕黨員，以工作第一的工人。莉雖然努力嚐試了，還是根本就過不慣鄒家的生活。但真正使她絕望的是她居然不能生孩子。鄒是一個好丈夫，並沒有嫌棄莉。他們領養了花，鄒完全沉浸在幸福裏。但莉的不自信導致了她的猜疑。媽媽對鄒的熱情（她總稱呼鄒為小高，過去她迷戀的影星），鄒對養女的愛，都使她想入非非。最後，她是徹底地崩潰了，認為鄒和養女（一個六七歲的女孩）有染。對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的指責，鄒竟然自殺了事。莉認識到一切都失去了，在熒幕上淒慘地走了。

鏡頭一換就到了文革後期，知青開始回城了。花愛著在農村結識的男知青，他們雖然一起回城了，但劉樺考上了大學。經曆了喪女的茉又是不同意，花又是不聽。還偷偷地去領了結婚證，大概是表示決心，或想拴住劉樺。花的全部心思都在劉身上，打了無數件毛衣。劉要去日本留學，花為他高興。但一次偶然機會，茉偷看了劉給花的來信，知道劉變心了。茉，看到花在走母親，自己，莉的路子，心身疼痛，重擊之下，一蹶不振，當即病倒了。茉懇求花去流產。花去了。回來時，茉拿著當初紅火時孟老板送她的花露水，在躺椅上去世了，腳下還放著當初以她的頭像為封麵的雜誌。但花並沒有流產，為什麽？劉回國來和花離婚，花坦然冷靜地應付著，卻想在劉熟睡時開煤氣，可能是要同歸於盡？但在最後一霎那，她大出血，驚醒了劉，去了醫院。隨後有一段花獨自一人在大雨的黑夜中，在大街上生產的鏡頭，十分悲慘，但不動人。

這是一個悲劇。女人的悲劇。這並不是男人的過錯。雖然茉和花遭遇的都是壞男人，但莉得到的卻是一個好男人，卻仍然沒有擺脫悲慘的命運。茉的母親碰到的是什麽男人？花的女兒將碰到什麽男人？在這裏，男人好像是悲劇的原因，實際上不是。女人如果把命運放在男人身上，麵臨的將會永遠是悲劇。

這個電影，悲涼，淒楚，雖然有些少同情，卻不感動人，更難引起激動。大概是情節的突兀所致。茉的母親，鄒的自殺，不是情理所至，不自然。茉的變化，莉的神經質，花的決定，都有些強加的味道。當然這是和當時的大環境相聯係的印象。日本鬼子占領上海，隻是幾聲槍響，太陽旗在樹影下的一閃，並沒有影響任何人的日常生活。鄒的自殺，在那個時期，用現在的觀點來看是可能的，在那時是不可能的。直到文革結束，茉一家還安然地住在那棟房子裏，令過來人不能相信。所有這些不真實，影響了影片的感染力。

影片的結構還是不錯的。除了以茉莉花為線索，還有一杯茶。出現多次，頗有寓意。另外，演員的表演，可以說是這個影片的耀眼之處。陳衝扮演了茉的母親和年老的茉，章子怡扮演了茉，莉，花。她們都成功地，有特色地塑造了這些不同的角色。顯示了深厚的表演功底。

整個來說，這是一個中等偏上的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