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話西遊之紫霞

一片黑暗。
　　"紫霞，你無法逃避命運的安排。" 
　　"我不服氣。如果可以重新來過，我願意和他生生世世，生生死死，永不分開，我不願意就這樣離開他。"
　　"紫霞，你太固執了。不過，好，我答應你，讓你再試一次。" 
　　我常常會無緣無故地作些怪夢：總夢見一雙手捏住我的寶劍，輕輕一抽，寶劍咣地一聲響，在月光下冒著寒氣......我還夢見一隻猴子，總是靜靜地看我，然後便淚流滿麵......
　　說老實話，我根本沒有什麽寶劍，從小到大連摸都沒有摸過。至於猴子倒是見過，就是動物園的那種，不過我也從來沒有見過會流淚的猴子。
　　咣！一聲巨響把我驚醒。
　　老媽一手拿著鍋子，一手拿鍋鏟，剛才那聲響便是由於老媽拿著鍋鏟敲了一下鍋子。
　　"大白天也會睡著？你昨晚上沒有睡覺啊？是不是又玩電腦了？說了要你別玩的，你總是不聽，要是讓你老爸知道了，肯定會砸了你的機器......"老媽每次說話總是長篇大論。很難明白我老爸為什麽會受得了她。
　　"老媽，我總是做夢。"
　　"做什麽夢。不就是白日夢嗎，你總是做白日夢。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整天都是無所事事，男朋友也不找一個，你看對麵家的姑娘長得象猴兒似的，卻找了個那麽有錢的，你什麽時侯才能讓我們放心啊，你又不差呀......" 
　　我逃也似的跑了。
　　給梅兒打了一個call機，她回了機，說正在網上，要我上她那兒去。坐了半個小時的車，又爬了七層樓。開開門，就看見梅兒一個人坐在她的小屋裏， 正對著電腦傻笑。
　　"看，來了一個新手，傻得可愛。"梅兒指著電腦上的一排排文字說道。那個新手叫什麽什麽悟來著，我沒太注意。梅兒在mud裏象個白骨精，沒幾個男生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梅兒，我這些天老做夢......"
　　"你這些天練功了沒有？現在的高手是越來越多了，要當個殺手可不容易。"
　　"練了，掛機器人呢，不用管......梅兒，真的，我老做一樣的夢耶。是不是挺怪，還是在向我預示什麽？" 
　　"哦，什麽夢呀？"梅兒心不在焉，與那個叫什麽悟的調著情。我看那個什麽悟一下一下親著梅兒，還拉著梅兒的耳朵說悄悄話，還唱什麽愛你在心口難開......
　　我哼了一下，說："emote這麽熟，一定不是新手，別上當了你。"
　　梅兒嘻嘻一笑，"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我知道他不是新手，他不是咱們這個站的人，在這兒遛達遛達。玩嘛，那麽認真幹嗎？"
　　我一拍她的頭，吼道："聽不聽我講話了？" 
　　梅兒哎呀一聲，摸了摸頭，說："有什麽就說嘛，我又不是沒有聽，不就是你經常做夢嘛。這麽煩，都快跟你媽一樣的了。"她又小聲嘀咕"這麽霸道，當心嫁不出去。" 
　　我不管她，說："我老做一樣的夢。" 
　　梅兒問什麽夢。
　　我說，就是夢見有人在拔一把劍，那把劍是我的，還有，有一隻猴子老是看著我流淚。你說怪不怪？
　　梅兒哈哈大笑道："莫非你前世與猴子有因緣呀？"
　　我擰了她一下，狠狠地看著她。
　　梅兒歪著頭，故作正經地想了一下，然後說："肯定是你看小說或是看電影看多了的緣故。"
　　我沒好氣地說："我現在隻在網上，沒看小說，也沒看電影。"
　　早知道找她是白找，還不如不來，害得我又要坐半小時的車，還要下七層樓梯。真累呀。昨晚上好象沒睡好，總是做夢，還是早早回去睡吧。
　　要走時，梅兒卻拉住我，說："不是很久沒看電影了嗎？我請你看場電影，是周星馳的哦。"
　　幹什麽都行吧，反正我是無精打采的。
　　我的劍抵在一個人的咽喉上，不過好象沒有要刺下去的意思，因為我的左手在捏住劍柄的右手上搔了兩下。那個人便說出一段象詩一樣感人的話來。然後，我的寶劍就咣鐺一聲落在地上，然後，我就投入了那個人的懷抱。
　　夢裏，我聽見那人喚我"紫霞。" 
　　自從看了周星馳的大話西遊，梅兒老跟我開玩笑，老叫我紫霞仙子，說不知道那隻猴子什麽時侯出現。我的心便撲通地大跳了一下，猴子，那隻在我夢裏出現過的淚流滿麵的猴子。
　　"你說會不會有輪回？也許我前世就是紫霞仙子？"我問梅兒。
　　"你發神經呀，大話西遊是編的哦，紫霞仙子也是仙人級的人物，你以為你就是呀，臭美！還有，你的紫霞寶劍呢？還有，月光寶盒呢？"梅兒得意地打了一個哈哈。
　　我點點頭，說，對極。我做夢，可能真的是小說看多了，玩的泥巴也叫什麽西遊記，做些亂七八糟的夢是完全有可能的，況且，和梅兒說的一樣，就我這凡夫俗女哪有可能是美若天仙，超凡脫俗的仙子呢。唯一相同的就是我的名字，我也叫紫霞。
　　不過老媽說，生我的時侯，正在傍晚，天邊的彩霞很漂亮，是豔豔的紅色，不過，老爸為了與眾不同，沒有取什麽紅霞，或是彩霞，便換了一個顏色，於是， 我有了這個名字。而且，據統計，全國叫紫霞這個名字的可能不下十萬個。
　　由此看來，我根本就是一個極其平常的人。
　　這樣想了，以後就真的再也沒有做過什麽怪夢了。據梅兒說，做夢是因為大腦皮層的某些組織在睡眠的時侯也沒有休息，把白天所想的事情以夢的形式表達出來。而我，總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正是如此。
　　不過我還是求巫師把我的名字改成了紫霞。不知道為什麽。按梅兒的話來說: 玩遊戲用真名，腦筋肯定是秀逗了。
　　我想我還沒有梅兒秀逗，因為我沒有象她那樣網戀。我每天在網上隻是聊聊天，練練功，殺殺人，哪有象她那麽痛苦。在網上想找個白馬王子，真是秀逗。她那個白馬王子，好象就是那個叫什麽悟的。
　　在這個站簡直混不下去了，巫師一個個都象唐僧，整天叫著：不能殺人，不能殺人，螞蟻都想苟生，何況是人呢，每個人練功都很辛苦，何必要打打殺殺呢。我就因為殺人而被巫師關進了天牢，受了一天牢獄之苦。從此每天隻敢對對詩，聊聊天，玩mud象玩聊天室，搞得一點意思也沒有了，這裏哪是我這個殺手呆的呢。隻好轉站到別的站點玩。
　　這個站倒是血腥，一進來就看見有人正在打群架。我正在旁邊看著，冷不防有人對我大叫一聲：小妖女，拿命來！就見一把血淋淋的刀衝我頭上直砍了過來。沒躲開，受傷不輕，沒想到這裏還有功夫這麽好的高手。就聽見一個人呼道： "她是局外人，別打她。" 
　　晚了，他的呼聲末完，我已進了鬼門關了。
　　等還了陽來，他正傻傻地站在那裏，衝我一笑，說，不好意思。
　　我道："沒關係，在這裏，殺與被殺都很正常，你現在幫我，說不定將來我會殺你。"
　　他一愣，沒有說什麽，隻是嗬嗬地笑了。
　　突然便覺得他的笑很讓我動心，雖然我所見的笑，隻是一排很簡單的文字。
　　也許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麵，也許今生都無法見麵的人，竟讓我魂不宅守。喜歡他的笑，喜歡他的一揮袖，喜歡他殺人的從容。甚至喜歡他的油腔滑調。不過他卻不知道我喜歡他，他隻是認為我是一個小討厭，總愛和他打嘴戰，總愛跟屁蟲似的跟著他，總愛給他搗亂。
　　我跟梅兒說：我完了。
　　梅兒說：她也完了，她真的真的很愛那個人。
　　我笑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怎麽會網戀，真是不可能。
　　他對我說：他要結婚了，要我去參加他的婚禮。
　　我愣了一愣，問：你老婆是誰?
　　他說：叫白晶晶。
　　我說：你又不是至尊寶，娶什麽白晶晶。
　　他說：至尊寶愛的是紫霞。 
　　我說：我？
　　他哈哈大笑：怎麽會是你，瞧你一點女人味都沒有，是男人都不會喜歡你。
　　我說：不怕我惱羞成怒，殺了白晶晶？
　　他說：你殺了也白殺。
　　我無話可說。
　　白晶晶原來就是梅兒，他就是那個什麽悟，到現在我才知道，他們一直在這個站玩。
　　我對梅兒說：幹嘛叫白晶晶，你不知道白晶晶是紫霞的情敵？
　　梅兒哈哈一笑，說：你不是一直挺討厭他嘛，還會跟我搶他？
　　我說：我討厭那個什麽悟呀，沒有說討厭他。
　　梅兒又哈哈大笑：不會跟我說真的吧？
　　我也隻得哈哈一笑。心裏很難受。
　　梅兒穿著新嫁衣，俏麵含春。頭上戴著他為她采來的花。人們在我麵前來來往 往，他在忙忙碌碌。
一滴淚，悄然滑落。
　　我來到一個奇怪的地方。一個紅色的肉體正在有規律地跳動。
　　"你是誰？怪物？外星人？"
　　"我是良心。他的良心。"
　　我突然意識到自已正站在他的良心底下。我很想問問他的良心。
　　"良心，我問你，你能說實話嗎？"
　　"我雖然長得醜，可我說的從來都是實話。"
　　"那好，他愛白晶晶嗎？"
　　"是的，他愛。"
　　"那麽，他有沒有愛過我呢？哪怕隻是一點點？"
　　那紅色的肉體突然停止了跳動，過了一會，終於恢複跳動，然而卻不再說話。
　　"喂，你說呀。他到底愛不愛我？"
　　"有些事情幹嘛一定非得要說呢？"
　　"哦，我明白了。"我不知道我明白了什麽，我還是不知道他到底愛不愛我，可是有一滴淚滑了下來。
　　原來又是一場夢。夢醒，眼角掛著一滴未幹的淚。
　　洗了臉，已是上午十一點多了，我發誓不再進mud,可是幹什麽去呢。還是去逛逛街好了。下樓，卻見客廳裏坐著一個男人，長得很是魁梧。老爸正和他拉著家常。那男人看見我，一雙眼在我臉上打轉，就再也移不開了。
　　老爸給我介紹說，這是什麽劉先生。是個什麽什麽公司的老板。
　　我一轉身，出了門，說有急事要出去。
　　等晚上回到家來，老媽便開始給我上課，說什麽劉先生有錢，而且心好，嫁他沒錯。反正說了一大通，就是要我嫁給劉先生。我冷冷地說：可是我不愛他呀。
　　進房睡覺時，老媽在身邊還在嚷嚷：女兒呀，要現實點，你都老大不小了呀，還不結婚可就嫁不出去了......
　　一連幾天，老媽老爸對我進行車輪戰，邊番轟炸。那個劉先生也天天跑到我家裏來，送好多好多禮物，一副不娶到我誓不罷休的資態。
　　"好吧，我嫁。"我說。
　　"那麽，就下個月吧。"劉先生興高彩烈地對老爸老媽說。
　　"行吧，由你們定。"老媽老爸望著我，我疲憊地說。
　　在很冷很冷的夜裏，我穿著滿身血漬的衣服，四周有無數的出路，然而卻沒有一個出路可以看到盡頭。
　　突然，眼前一道亮光，三個人出現在我的麵前，然而，我可以看到他們，可以聽到他們的聲音，卻觸摸不到他們。
　　"悟空，你又後悔了？"一個白裙飄飄，儀態萬方的婦人說道。
　　"是，你把我搞得威風凜凜，武藝超群，法力無邊，可是有什麽用，我連自已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那個身穿金甲聖衣的人說道。
　　"悟空，不要對觀音姐姐無禮。"
　　"悟空，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紫霞為了讓你痛改前非，能陪你師父西天取經犧牲了自已，你還不明白？"
　　"哼，我明白得很，說什麽上天安排的因緣，不就是你們這一夥人安排的嗎？紫霞隻不過是你們一顆可以丟棄的卒子。你們有沒有問過紫霞願不願意？ 我倒寧願我是一個普通人，可以和愛人長廝守，過平平淡淡的生活。"
　　我聽見他深深地歎息，很沉重。
　　梅兒打電話來找我，說有緊急事找我。
　　梅兒窩在她的小房裏，醉得一塌胡塗。一見我，便罵我，什麽難聽罵什麽。我伸手打了她一巴掌。她怔了怔，伏在被窩裏哭了起來。我被搞得莫明其妙。
　　她哭完了，才說："你總是跟我搶東西，我的書你要搶著先看。我好看的發夾每次也是你搶走的。上我家玩電腦你也是跟我搶。我喜歡的人你也跟我搶。" 
　　我揮揮手："停，停，我承認，我搶你的書，搶你的發夾，搶你的電腦玩， 你的一切好東西我都搶，可是我就是沒有搶你喜歡的人。"我想起了他，雖然我喜歡，可是那一次，我真的沒有跟她搶。
　　"可是，他喜歡你。我一直被他騙了，原來他一直喜歡你。在遇到你之後。"梅兒一臉委屈，一臉無奈。
　　我吃驚地張大了嘴，好半天才說："我每次和他在一起都要吵架，他總是說我討厭，不錯，我曾經喜歡過他，可是他隻喜歡你。我想你一定搞錯了。" 
　　梅兒冷冷地哼了一聲道："不會錯，自從你不上線後，他就一直悶悶不樂， 總是歎氣，後來好不容易才問了出來，原來他喜歡上你了。他現在把名字都改了，改成至尊寶了。"
　　"喜歡上一個曾經討厭的人才是最要命的。"最後梅兒說。
　　此時我的心情就象起了狂風的大海，波濤洶湧。
　　"下個月，我就要結婚了。"終於，我淡淡地說。
　　"什麽？"梅兒吃驚地睜大了眼。
　　我跟梅兒講了一切。梅兒歎氣道："為什麽有著真實的愛情擺在你的麵前，你卻不知道珍惜？"梅兒又道："也許你們真是前世注定的緣份。雖然你沒有紫霞寶劍，他沒有月光寶盒，然而你們的愛是真的。你現在還做怪夢嗎？我做過了。我夢見自已和他的良心對話，他的良心告訴我，他喜歡你，並且我發現了你的一滴淚。也許我就是那個白晶晶。"梅兒的笑很是苦怪，恍惚中，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
　　"你就是紫霞呀。"梅兒說，"要相信自已。"
　　我想起那個晚上，我流過的淚。
　　梅兒打開電腦，讓我上線。
　　我咬咬牙，敲入id;password,他在裏麵。一見我來了，很輕地吻了我一下。
　　梅兒靜靜地走開了。
　　我挺劍刺向他，直指他的咽喉。劍停住了。下一步的指令沒有打出來。
　　他說："look me."看他：等著紫霞給他三個字的至尊寶。
　　我歎了口氣。
　　他說："能給我三個字嗎？"
　　我說："下個月，我就要結婚了。"
　　他說："沒有誰能搶走你，我等了三千年了。就是為了找你。能和你再續前緣。"
　　他說："等著我，我來接你走。"
　　他說："紫霞，我愛你。"
　　我說："我愛你，至尊寶。"
　　我說："知不知道紫霞給了至尊寶三個字後，至尊寶就不再是一個普通人了？知不知道這就是悲劇的開始？"
　　他說："我不信我們就真的抗不過命運的安排。我們隻是想好好愛過一回而已。"
　　第四天，他風塵仆仆地出現在我麵前，雖然我們從末見過，可是在茫茫人海中，我們很自然地就找到了對方。
　　他曾多次出現在我的夢中。眉眼依舊。
　　他在輕輕地喚我：紫霞！紫霞！！
　　他寬大的白色T恤在風中飄揚，漫漫風沙裏，我們擁在一起，他的氣味很熟悉。他的吻纏綿而熱烈，一如千年前那般。
　　我帶他去見我的父母。
　　我說："這個才是我要嫁的人，他是我前生的因緣，現在我找到了。"
　　父母很奇怪地看著我，以為我在發燒。老爸聽了半天，明白了，說：" 不管什麽前生後世的，反正你是想嫁給這個人是吧。"
　　我說是的。
　　老爸說："那麽劉怎麽辦，人家送過彩禮錢。他，到底是什麽人？他家境怎麽樣？他人品怎麽樣？你都知道嗎？"
　　我說我都知道，因為他是我上輩子的愛人。
　　老爸老媽認為我是真的發燒了。說好了的婚期不可以隨意更改，何況還要嫁給一個他們認為根本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子。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們不相信什麽前世。
　　滿眼的紅色，我也是一身紅色，月牙領的上衣，擺很大的長裙，在鏡子前，我發現我有著閉月羞花的美麗，我的眼睛，仍有著千年前的興奮與執著。梅兒在我身邊，坐立不安。
　　時鍾敲了八下，梅兒神經質地叫了一下。我望了望窗外，沒有人。人都在大廳裏喝酒慶祝我和劉的婚禮。梅兒很緊張，我卻覺得格外興奮，一點都不害怕。再望一望窗外，他已站在下麵了，正朝我揮手。我從窗台爬下去，跳在了他的懷裏。
　　梅兒在窗口使勁地揮手，催我們快走。
　　夜，很冷。風，很狂。我們在一條鄉間的小路上。我累了。這些天來， 我們四處逃離，卻總躲不過劉一夥人的追趕。
　　這是一個冬夜，黑夜開始在陰影中生長，一輪殘月照不亮前麵的路。
　　我累了，和他擁著靠在一個幹草垛上，我的頭搭在他的肩上，長發飄散下來。
　　遠外，傳來狗叫聲，還有人的呼咋聲。
　　我終於跑不動了。人影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看見許多人的拳頭打在他的身上，他的臉上在淌血。
　　劉抽出了一把刀子，刀鋒閃著青色的寒光。我衝上去，擋住了這把刀子的來勢。人們全愣住了。
　　一陣劇痛撲至而來，我緩緩倒下身子。以絕美的資勢倒在他的懷裏。長發在他的臂彎裏糾結。他緊緊抱住我，淚流滿麵。有炙熱的淚落在我的臉上，夢中，曾多次夢到。他在我麵前淚流滿麵，卻原來是這樣的情形。 眼前，一片迷糊。世界，離我遠去。最後的影像是他臉上的淚滴在月光下熠熠發光。
　　一片黑暗。
　　"紫霞，你抗不過命運。"有一個聲音響起。
　　"誰？是誰在講話？"
　　有一片地方亮起來，一個穿白衣的婦人出現在我麵前，憑直覺，我知道她是觀音。
　　"不是我抗不過命運，隻是一切都在你們這些所謂的神的操縱之中。當年，讓我擁有一把隻有至尊寶能拔得出來的寶劍是你們安排的，讓我愛上至尊寶也是你們安排的，讓我死也是你們安排的，我和至尊寶說白了都是你們手中的一粒棋子，為了你們的名利而走的棋。"
　　"我已經安排了你們的重逢，可是結果還是這樣呀。"
　　"難道說我們經過幾世，所再續的愛情也隻是前世的延續？"
　　"今生債，今生還，來生緣，來生續。今生的債有可能是來生欠下的，來生的果也可能是今生種下的。紫霞，命運如此，你無法逃避。"
　　"誰是命運，不都是你們安排的嗎。我可能逃不過你們的安排，可是，你們阻止不了我愛。如果能讓我再愛，我願意等上一萬年。就算還是一樣的結局，我也願意。" 
　　我聽見觀音輕輕歎了一口氣。
　　"可以嗎？可以嗎？？"我追問，卻沒有人回答。
　　一片黑暗。
　　"紫霞，紫霞！"
　　四周全是一片白色。一瓶點滴掛在床邊，正緩緩輸入我的體內。老爸老媽正焦急地看著我。
　　"至尊寶呢？"
　　"什麽至尊寶？"
　　"我怎麽了？"
　　"那天你從梅兒那兒回來，被人打劫了，捅了你一刀，昏了半個多月，嚇死人了。"
　　回到家，上線。finger至尊寶，沒有這個玩家。問梅兒，有沒有至尊寶這個人，她說有呀，據說至尊寶是孫悟空，陪唐僧取經的那個猴子就是的。我說，你不知道我出了什麽事嗎？她說我知道，被人捅了一刀，我天天都去看你，你忘了？我不死心，給她講了我們和至尊寶的故事，我說，你是白晶晶呀。梅兒說，我看你是有點不正常了。編故事也要編得象點呀。
　　哈，真的沒有什麽至尊寶，真的沒有，我腹上的那一刀是被打劫捅的，不是為了至尊寶受的傷。難道我真的隻是做了一個夢？可夢中他的歎息，他的吻，是如此清淅。
　　這一年，我二十五歲，從沒有愛過任何人。認真地說，是愛過一回，在夢中，好好的愛了一回。

[喜清靜]

好美的故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