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風花雪月的古典情人-周冶平

(2007-01-18 20:52:57) 下一個
       時光是如此地匆匆,讓我們在轉眼間飽嚐歲月的艱辛;青春總是充滿了遺憾,讓我們在回憶時感傷真情的錯失。於是,我們總想在時光匆匆的流走中,記下心情裏曾經的點滴,在青春容顏的悄悄改變中,重複那一段又一段風花雪月的故事。

  我們選擇了周治平。他從容的歌聲裏,寫著你我生命歲月流轉過程中每一刹那的光華,那些最動人的旋律、最深刻的文字於聆聽中幻化為我們生命中的永恒。

關於周治平的歌的描述

  如果說,有些人的歌是觸及靈魂的,沉甸甸的社會責任感讓我們一腔熱血、一臉嚴肅,比如羅大佑,那麽,周治平的歌則是溫潤人心的,這個溫文儒雅的人,寫古典溫婉的詩句,唱最幹淨的情歌,碰一碰你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在那裏,你通常收藏著自己最初始、最純潔的愛和青春。

  “經曆了春夏秋冬,看遍了花開花謝,使我整夜難眠的,仍是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雖不是青梅竹馬,畢竟曾為情所困,訴說往事悠悠,一天一點愛戀,你依然在我心深處。嚐過了時間的傷,唱盡了歲月的歌,為何夢不到你的容顏,難道城市的夜容易失眠?翻閱玫瑰花瓣的信箋,仿佛我就在你身邊。多情的人,寂寞的眼,再相遇也許來生,我相信總有一天。重提往事,隻是為了焚燒昨日。不要問我過得好不好,我和我追逐的夢,比翼雙飛,永不停歇。”

  有人曾經把周治平的情歌編聯成了這麽一段情書般的話語,讀起來仿佛一篇愛情的誓言,不過,它卻概括了周治平歌曲創作的基調。周治平的歌是屬於戀愛中人的歌,於風花雪月的意境中帶給他們一種體貼入微的愉悅。戀愛中的人都要聽聽周治平的情歌,在那裏找得到至深的安慰。特別是有夢想和詩意的女孩子,很難不被這種雍容的吟唱觸動。繁茂的和聲配合氣度雍容的旋律襯出一片深情鄭重,他始終是那麽端莊有度地編排著感情世界裏的種種遭遇,始終如一的體諒與悲天憫人。也許周治平的歌是太陰柔了一些,對男女情懷的描摹簡直是細膩到全用工筆,而每一筆都直指人心,讓眼裏的淚水終於無所遁跡。

  周治平的歌永遠都屬於那些還有誓言可以承諾、還有夢想等待實現的人們。

  於是,在午夜不眠的CD機裏,他們聽著他的歌百感交集,在那樣唯美而傷感的歌聲裏,在情緒最柔軟的時候,他們的心拒絕邏輯,拒絕思索,一遍又一遍莫名地感動。

周治平的個人專輯和經典單曲介紹

  周治平首先是以一個製作人和創作人的身份進入流行歌壇的。他85年出道,90年推出自己的第一張個人專輯《青梅竹馬》,92年推出第二張專輯《歲月如歌》,92年底推出第三張專輯《風花雪月作品集》,95年推出第四張專輯《花開花謝》,96年推出了第五張專輯《風花雪月作品集Ⅱ--為情所困》,這五張專輯就是周治平最主要的個人專輯。其中,《青梅竹馬》專輯獲得了最多的好評,《風花雪月作品集》中的許多歌曲因為周治平的演唱,使這些以前寫給別人的歌得到了最準確最精彩的演繹,從而獲得了歌迷的喜愛並被廣為傳唱,而《花開花謝》則最多地傳達出周治平個人的詩人氣質中所蘊涵的對於青春和愛情追求的理想與困惑。

  另外,92年周治平還推出了《歲月的歌精選》,96年推出了《那一個春天浪漫夜晚》演唱會紀實(上下)。

《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

  《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是周治平所有歌曲中流傳最為廣泛的一首歌,許多人也許不記得周治平這個名字,但一定知道或者聽過《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這首歌。花開花謝,緣起緣滅,如果你聽過《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許多遍,會最終發現:愛就是這樣讓人淚落。那些不斷重複的山盟海誓,那些“坐愛情兩岸,看青春流逝”的陳年往事曾經是年少輕狂的我們流光飛瀉的成長記錄,那些飄蕩在春去秋來日子裏的所有青春的歡顏和隱藏的心事,如今想來,恍如飄風中的豔花,飛雨中的綠柳。

  還記得很多年前在生日近乎被遺忘了的時候,收到了一張生日賀卡,翻開後便見到了曾經非常熟悉的筆跡,沒有任何祝賀的話語,隻是抄錄了這一段歌詞:

  月光和星子,玫瑰花瓣和雨絲/溫柔的誓言,美夢和纏綿的詩/那些前生來世都是動人的故事/遙遠的明天未知的世界/究竟會怎麽樣
  寂寞的影子,風裏呼喊的名字/憂傷的旋律訴說陳年的往事/所謂山盟海誓隻是年少無知/告別的昨天遠去的歡顏/究竟是怎麽樣

  讀著,心中便滋生起一絲揮之不去的虛空的隱痛和茫然。當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平常事轉眼間變成了前生來世動人故事的時候,它所有的留痕都凸現得清晰如昨,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有沒有機會重來一次?那陽光下曾經晶瑩透汗的容顏能不能青春如初?那些記憶中風月情濃的告白還殘留了多少當年的青澀?生活在這樣一個繁華的都市裏,我不知風花雪月應該用什麽樣的畫麵去描繪,但是,我能在周治平的歌中真切地體驗到它如歌的浪漫和纏綿,體驗到歲月一去不回的美麗的感傷。周治平讓我們在青春與愛情的追憶中重溫往日的浪漫,重拾自己不經意間遺失於歲月裏的真情,然後仔細地收藏起來,留待日後不斷地滋潤自己那被歲月噬蝕的心靈,延緩它枯幹的進程。

  《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這首歌是周治平為自己寫的一首歌,也是他非常喜愛的一首歌。現在說來還有一段有趣的故事。

  91年,周治平寫好了這首歌之後,便做了一個Demo拿到唱片公司去試聽。當時他正在為一個新歌手何如惠做唱片,試聽的時候剛好被何如惠聽到了,何如惠覺得這首歌她可以唱得很好,想要拿去唱。周治平當然舍不得,但又不便拒絕。於是就對何如惠說:“那好吧,這首歌你就拿回去,明天來唱給我聽,如果你能唱好,我就把這首歌給你。”周治平原想:就隻有一天時間,何如惠還隻是個新人,怎麽能唱得好。沒想到何如惠回去苦練一天,第二天真的唱得很好。周治平雖然有些後悔,但大丈夫一言即出,駟馬難追,也就隻好讓何如惠首唱這首歌了。但因為這首歌本來是為自己寫的,不拿回來唱不甘心,所以周治平在做《風花雪月作品集》這張唱片時,這首歌成為他第一優先的選擇,一定要拿回來自己唱。

《玫瑰花瓣的信箋》

  在周治平的情歌中,最喜歡的就是這首《玫瑰花瓣的信箋》,它講述了一個頗富戲劇性的愛情故事,那是一個包含了兩個背叛和一個放棄的故事。分手,是迷亂的心痛,她是哭泣的,他是悲傷的;重逢,是平靜的麵對,她是淡淡的,他是平和的,聽著另一個與自己已然無關的分手故事;而道別,是兩心偏離的尷尬,她是期盼的,他是從容的,從容到了冷淡,冷淡到了不再掀起任何心上的漣漪。

  “一瓣玫瑰代表一份不舍的依戀/紀念我們曾經那麽美的昨天”……
  “一瓣玫瑰代表一份枯萎的依戀/別再想起曾經那麽美的昨天”……

  低回往複的旋律,娓娓敘事的填詞,獨有一種刻骨的感覺,原來,人生的種種悲歡離合也可以表現得這般內斂從容,悠悠不盡。可感情世界裏的種種無奈,誰又能夠說的清楚呢?當曾經鮮豔欲滴的玫瑰被歲月收藏得隻剩下了枯萎的容顏,她的那份表白傳達出來的隻能是一無所有的蒼白,那揮之不去的淒涼別情,無法回頭,隻有忘卻。聽完這首歌,便感歎周治平總是將驚人的絢爛和難言的隱痛放在了一起,越是如此,越是讓人難以釋懷,大概隻有像他那樣的一顆執著敏感又有著無比堅韌與耐性的心靈才有這樣的釋放吧。

  這個故事仿佛在對感情的背叛作一個道德的評判,它告訴我們,背叛是可恥的,需用一個放棄的結局來懲罰。

  可是我總想追問,如果她在當初離去的那個時候就能夠預知以後的結局,還會離開嗎?我想也許會的。當她為一份更加美好的感情而放棄已經擁有的這份美好感情時,雖然會有掙紮,會有依戀,可是,在那個熟睡的男人的枕邊放下那個裝滿了玫瑰花瓣的信箋的同時,她轉身而去的身影也許依舊是毅然決然的。

  感情上的事情永遠都無法用現實的道德標準來評判對錯,我們也無法以事後的現實結局來為當初的選擇提供依據,正因為如此,人世間才不斷有那麽多“痛並快樂著”的故事在續演,那是一種飛蛾撲火的美麗,是“飛向太陽去,一生美麗一次”的燦爛。對此,我們這些旁觀的人能夠指責些什麽呢?所以,任何真心的追求都是美好的,不論結局如何它都應該得到人們的寬容。

《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這首歌是周治平90年推出的首張同名專輯中的主打歌曲。90年那個時候,大陸的歌迷還在一盒叫做《紅太陽》磁帶革命曆史的懷舊中瘋狂陶醉呢。89年那次風波的深刻影響,改變了許多人最根本的看法,這一次懷舊也許是人們對革命年代做最後的告別吧。

  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青梅竹馬》專輯已經發行了許多年,它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太熟悉了,簡直就是高曉鬆《同桌的你》的台灣版,心中便有了些許對周治平這個“剽竊”者的不屑和輕蔑。後來才知道,周治平的《青梅竹馬》發行在前,於是聽歌就能夠進入狀態了。周治平的歌聽得多了,便不斷地在高曉鬆的作品中找到了周治平的影子,但因為兩人發唱片的時間幾乎都在90~96年之間,無法考證他們究竟誰影響了誰,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各自創作的那首如出一轍的歌曲其靈感很可能都來自於羅大佑的《光陰的故事》,來自於羅大佑關於初次等待的青春和發黃的相片古早的信箋的想象。

  “是誰和誰的心,刻在樹上的痕跡/是誰和誰的名,留在牆上未曾洗去/雖然分手的季節在變/雖然離別的理由在變/但那些青梅竹馬的愛情不曾忘記”
  “是誰給誰的信,藏在深鎖的抽屜/是誰和誰的身影,留在泛黃的相片裏/雖然情侶的誓言在變/雖然說謊的方式在變/但那些魂縈夢係的秘密不曾忘記”
  “而那些做過的夢唱過的歌愛過的人/那些我們天真地以為永遠不會結束的事/而做過的夢唱過的歌愛過的人/留在漫漫歲月不能再續”

  總是青梅竹馬,總是有緣無分,是不是那些青梅竹馬的愛情,終究會象沒有成熟的果子,隨風而去,隻剩下一份美麗而癡癡的纏綿在風裏回響?那些少年的夢,那些成年人心中一切最初最美最純最淨的珍藏,是不是終究要在他們無望的遺憾中留下別樣的蝕骨柔情?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裏,兩小無嫌猜。”

  年少的感情,無忌而純真,因為青梅竹馬,才能無話不說,共同分享彼此鮮活的喜怒哀樂;因為兩小無猜,才會相對時放鬆自如,釋放出彼此的真實坦誠。

  有人曾描繪過一種最理想的婚戀人生:年少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了便情投意合,兩心相知;成年了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到了兩人發如銀絲的時候,依然相知相契,相依相伴。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長地久吧。可是,有多少人才會有這樣的幸運呢?

  其實關於青梅竹馬,大多數的人都會有一個自己的故事,有一份自己的心情,它不一定是一段青梅竹馬的愛情,難忘的是那一段兩小無猜的年少歲月。
 

周治平的歌唱特點

一、執著憂傷的詩人氣質

  曾經在羅大佑的《戀曲1980》中聽他唱:“你曾經對我說永遠愛著我/愛情這東西我明白但永遠是什麽……春天刮著風秋天下著雨/春風秋雨多少海誓山盟都會隨風而去”。

  可是,周治平在他的《花開花謝》中卻這樣唱:“戀人們總是一往情深/誓言裏總有一世一生/如果我想要一個永遠/你究竟可以給我多少年”。

  同樣的一個關於永遠的問題,兩人卻傳達出不一樣的態度和關注,羅大佑引發的是一個現實的思考,他是平靜的;而周治平表述的是內心的渴望,他是熾烈的。

  周治平的氣質柔弱清白,雍容爾雅,內裏包容了一種對永恒與不朽不舍追求的執著依眷,一種於現實中對青春易逝美夢易碎紅顏易悴的無限傷感,他執著得癡迷,傷感得心痛。他有一個不變的情結,那就是:留住情感中最美麗的瞬間,讓它成為一生一世的永遠,但他總躲不開另一個不變的傷害:美麗的時光稍縱即逝,隻能如往事悠悠夢裏相對。也許這就叫做曾經滄海吧。對於周治平來說,他的歌,寫的就是他的故事和他的心情。在生命的選擇中,他的心中充滿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矛盾,因為這種矛盾,他的追求纖細敏感,因為這種矛盾,他的傷感淒美絕倫。於是,周治平用一生相守的幻滅換來曾經擁有的回憶,在如夢的回憶中體驗淚眼相對的永恒與不朽。有人說周治平用精衛填海的執著贏得了誇父追日的悲壯,一輩子都解不開“許下的承諾要一生相守,怎知道世上還有悲歡離合”這個糾纏錯雜的心結。

  但是非常可貴的是,盡管如此,周治平依然始終如一地堅持他追求的端莊真誠,容不得半點虛情假意,說什麽也要捍衛住最後的愛情。他把這種少見的忠貞,滄桑之餘的濃烈溶入自己的創作和歌唱中,一次次喚起我們重拾青春的熱情,去想念,去熱愛,去放縱自己到感情世界裏真正地瀟灑走一回,高歌一曲:

  “愛我,在我們依然年輕的時候/愛我,當我們還有夢想可以揮霍”
  “愛我,在我們還未老去的時候/愛我,當我們還有誓言可以承諾”

二、悠綿自如的詞作風格

  許多人都說周治平的詞作有著宋代詞人柳永的詞風,一樣的慢詞長調,一樣的委婉細致,於從容不迫的層層鋪敘中,於獨白與回憶的情景交融中,給人以一筆到底、盡情盡致的精美享受。周治平特別擅長工筆白描,不論是娓娓道來的一段故事,如《玫瑰花瓣的信箋》、《Mr.Lee你要往哪裏去》、《蘇三起解》,或是縈回曲折的一番心事,如《箏》、《往事悠悠》,都被他寫得情至而感深,筆妙而味濃。

  如果一定要與大詞人柳永比較一番,周治平的詞作當然比不得柳詞情景合一的精致,更沒有柳詞“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力敵千鈞的悲情。周治平的詞作痛而不悲,感傷而不哀怨,於平實中創造一種落寞而優美的意境,於環環相扣的敘述中帶給你一點一滴的滲透。周治平曾這樣談及自己的創作:“我比較喜歡寫有關故事類型的歌曲,會去構想它的場景、背景是如何,用歌詞來表達出完整的故事內容。”周治平故事化的詞作與柳詞有異曲同工的妙處。

  在當代的音樂人中,給了周治平歌詞創作最大影響的人當數羅大佑。我們在周治平許多歌曲的字詞運用上,都可以找得到羅大佑的影子。比如《往事悠悠》中的“曾經年少不識愁的我無心鬆開的你的手/卻是我飄泊以後一生的牽掛的理由”,與羅大佑的“牽著我無助的雙手的你的手/照亮我灰暗的雙眼的你的眼”簡直如出一轍。但在心理的表達上,周治平更加細膩,更加動情。最喜歡《往事悠悠》中的那段長句,別後的悠悠思緒被周治平渲瀉得綿綿不絕、淋漓盡致:

  “曾在多夢的青春不經意的誓言裏道別的一個人
  竟是滄桑的旅程漫漫的長夜裏最期盼的眼神
  卻在消逝的青春遺忘了誓言裏孤單的一個人
  再次回首從頭隻有往事悠悠和遠去的你的溫柔”

  其實,這樣一種長句最適合表現纏綿悱惻的感情,在這方麵周治平的詞作與羅大佑相比毫不遜色,各自的風格不同罷了。

周治平的音樂經曆

  周治平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觸音樂。家裏兄妹五人,他是老幺,被稱作毛頭。“毛頭”這個小名很討歌迷喜歡,成名後的周治平仍被許多歌迷直呼“毛頭”。上小學的時候,家裏有了第一台電唱機。哥哥姐姐都非常喜愛音樂,大姐喜愛搖滾,二姐喜愛古典,哥哥喜愛民謠,三姐喜愛黃梅調,哥哥姐姐們不同的喜愛給了周治平最初的音樂啟蒙,使他有機會接觸到各種不同風格的音樂形式。高中畢業的時候,正當校園民歌風靡台灣校園,彈吉它成了學生追逐的時尚,周治平當然也不可能置身度外,在哥哥教導下,他學會了彈吉它。從這個時候開始,因為對吉它有了初步的接觸,周治平開始動筆創作一些歌曲。那年他十八歲。不久,他的處女作《米杜莎》以三千元的價格賣給了高淩風。盡管價格低廉,但他依然興奮不已,因為對他這樣一個創作新人來說,隻要能發表自己的作品,就能贏得一次走向成功的機會。

  高中畢業後,周治平考上了世新大學廣電係,希望將來能夠成為一名電台的播音員或是記者。一個偶然的機會,在他為學校的社團表演時,被歌林唱片公司的製作人看中,於是參加了該唱片公司的兩張校園民歌唱片的錄製,終於跨出了他歌唱旅途的第一步。在參加了一次由趙樹海主持的一個叫做“奪標”的節目後,周治平的演唱才華得到許多人的認同,他被人介紹到台灣大學對麵的“稻草人”民歌餐廳演唱,之後陸續就有了更多的機會,在各個民歌餐廳演唱校園民歌。這樣的演唱維持了一年多,周治平就大學畢業服兵役去了。

  85年,周治平考上了綜一唱片公司的助理製作,開始了他專業化的音樂生涯。非常巧的是,在他進入這家唱片公司之後還不到一個月,原來的製作人就離開了公司,剩下了他和黃大軍兩個助理製作,這給他們獨立製作齊秦的個人專輯《出沒》提供了一個難得的機會。周治平後來回憶這段經曆時說:“當初我隻是助理製作,第一次進錄音室時是手足無措的,很多事情自己沒辦法阻導,包括編曲問你意見自己都來答不上來,那是尷尬的經驗。剛好樂師們也都很有器量,他們會給你一些成長的經驗。那張唱片對我的影響最大也是給我成長最快的經驗。”我們在齊秦86年發行的這張專輯的封麵上看到製作名單是“製作群:齊秦,黃大軍,周治平”。

  專輯製作完成後,周治平也就由助理製作變成了製作人,然後他離開了綜一唱片,在沒有唱片公司錄用的尷尬境地流浪一年,直到寶麗金唱片錄用他做製作人。寶麗金唱片公司慢慢地栽培他,使他終於成為了台灣歌壇頂尖的詞曲作者和音樂製作人中的一員。

  作為詞曲作者,周治平的大部分作品都是寫給其他歌手而由他們唱紅,其中有不少作品已經成為經典,比如周華健的《寂寞的眼》、劉德華的《我和我追逐的夢》、張學友的《晚安吾愛》、梁朝偉的《一天一點愛戀》等等。作為音樂製作人,周治平在台灣的地位也絕不低於李宗盛、小蟲等人,是台灣最搶手的製作人之一。他為張國榮、張學友、張鎬哲、齊秦、劉德華、梁朝偉等歌壇巨星都做過唱片,其中劉德華的《難免有錯》、張鎬哲的《世間纏綿》都成為了當年的熱銷專輯。這裏麵特別應該提到的是梁朝偉。周治平的“風花雪月工作室”成立後接到的第一張製作專輯就是梁朝偉的《為情所困》。在製作這張專輯的過程中,周治平一麵與金點唱片公司研究確定專輯的音樂路線,一麵與梁朝偉溝通,他希望通過溝通找到梁朝偉身上的靈魂,然後將這靈魂灌注在他的專輯中。周治平後來說:“那是我做唱片那麽久以來和歌收溝通過最久的一次,甚至包括了他的所有想法。”周治平的努力使梁朝偉的唱片發行後得到了很好的銷售數字,他為聲線一般的梁朝偉在競爭激烈的港台歌壇爭得了一席之地。

  1990年,寶麗金公司出於對周治平歌唱水平的良好預期和為公司打早一位明星級製作人的商業考慮,決定讓周治平出一張個人專輯,取名為《青梅竹馬》。這張專輯發行後,市場反應極為強烈,不僅該專輯入選了台灣的年度十大金曲,專輯中有半數以上的歌曲登上排行榜並被張學友、李克勤、黎明等人翻唱成粵語版,大受好評。專輯發行的成功使公司對周治平的定位發生了變化,公司希望他慢慢地由一個製作人轉變成一個全職歌手,並安排他陸續推出了個人專輯《歲月如歌》和《風花雪月作品集》。但是周治平並不想當一個全職的歌手,他知道自己的個性更適合在幕後做一個詞曲作者和音樂製作人。在周治平的訪談中也可以看到,他在歌曲的創作和唱片的製作方麵有著更多的個人看法。因為與公司在這個問題上無法達成一致,94年,周治平離開了這個工作了8年之久的寶麗金唱片公司,和庾澄慶一起組建了自己的“風花雪月工作室”和“哈林音樂產房”。

  96年,周治平舉辦了“那一個春天浪漫晚會”的演唱會,之後,徹底告別歌手身份,暫時退出歌壇,日後的創作均以筆名發表。但他以“史次年”的名字為鄭中基等人作詞作曲的作品,還是被歌迷們嗅出了“周治平”的原味,不論怎樣的隱藏,周式情歌的風格難改。關於這個筆名,周治平給了這樣的解釋:“偷偷采用‘史次年’這個筆名,是我擔心‘周治平’做的歌在大家的腦海中已經定型了,所以用另一個名字發表作品。”而事實上,周式情歌確實已經被定型了,但這不是歌迷的問題,而是周治平自己無法突破。關於今後的發展,周治平說:“未來會比較朝行政方向發展,執行、製作麵會慢滿減少,著重溝通,策劃麵會更多一些。”

周治平的音樂製作“秘訣”

  周治平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製作人。站在製作人的角度,他認為在唱片製作的過程中,製作人和歌手之間應該經常交流,了解彼此的想法及做音樂的觀念,製作人必須清楚地了解歌手想要的是什麽,並根據歌手的聲音和外形,找出適合這位歌手的方法,然後決定這張專輯的歌路走向,選擇出適合的歌曲,讓歌手能夠盡情地發揮,這樣才能製作出一張完全屬於歌手的唱片。基於此,他比較認同一張唱片由一個製作人來統籌負責的做法。他曾多次表明自己的態度:“我覺得一張唱片應該還是要保有它的一貫性及整體性會比較好。”

  從周治平85年初入唱片公司到現在已經十六年過去了,在這十六年間,唱片製作上的一個很大變化的就是獨立於唱片公司之外的音樂製作室如雨後春筍般產生,一張唱片的製作很可能是在不同的工作室由不同的製作人來完成的。對於這樣一個變化,周治平切身地感受到了它帶來的兩個方麵的問題。

  首先,它使製作人與歌手的接觸大為減少,經常有這樣一中情形:製作人和歌手頭一回在錄音室見麵時,彼此之間都還很陌生,許多的時候製作人必須要從歌手以前的唱片或Demo中,來了解歌手音特色在哪兒,推測他的想法是什麽,從平時有關他的一些新聞來聯想,尋找出一個屬於他的故事,讓歌手用他自己的方式,詮釋出這首歌的生命力。但這樣的努力常常是費力不討好,事倍功半。

  另一方麵,一張唱片由好幾個製作人完成,完全失去整張唱片的整體感和音樂的完整性,有時你會覺得這張唱片不錯,但仔細聽一聽十首歌,就會聽出有許多種不同的聲音出現。周治平認為這樣的情形會讓聽眾摸不清楚專輯中這個歌手的感覺,尤其是剛出道的新歌手,更容易被人看成沒有性格沒有特點,難以在競爭激烈的流行歌壇找到自身可以立足的恰當位置。

健康音樂市場中的幸運者

  流行音樂市場是誰都不敢忽視的,如今也沒有人敢像當年的田壯壯那樣,放大話說他的作品是為幾十年以後的人創作的,說到底市場是音樂人和歌手的生存環境。對於這個市場,我們現在從音樂人和歌手那裏聽到的更多的是“盜版”對它的傷害。其實這個市場還有一個自身的健康問題經常被人們忽視,那就是人文精神在流行中有多大的位置。周治平曾談過台灣的音樂市場,他說:“台灣歌壇一直是兩種路線並行的,一種是偶像路線,偶像歌手非常吃香,一些小男孩小女孩非常喜歡‘四大天王’、‘四小天王’,會瘋狂地追著跑。另一種是創作歌手路線,像童安格、庾澄慶、黃舒駿、林隆璿,也很受聽眾喜愛。我覺得這是很幸運的。因為唱片市場比較多元化,聽眾可以接納各種不同的音樂風格。這樣的唱片市場總的來說是比較健康的。偶像路線畢竟是小孩子的東西比較多一點。如果說一個唱片市場隻注意偶像路線,那麽很多的青年和成年人就沒有他們合適的音樂聽了,這是很可惜的事情。但一個音樂市場隻有創作歌手路線,這些比較深的音樂對小孩子也不合適。兩條路線並存,就比較合理了。”

  許多時候我去音像市場買CD,老板們總是拿出那些小偶像的CD一本正經地介紹:“這是現在最流行的。”離開音像市場再看看現在包圍著我們的傳媒,八掛橫行、尖叫喧囂,緋聞被炒的驚天動地卻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我不禁要問,這就是流行的時尚,這就是悸動的青春,這就是我們時代中最具生命力的回響?但身置其中也難免為自己找不到感覺而汗顏,於是隻好去買一些難覓蹤跡的老歌聽,去買一些英文歌曲聽。說這是懷舊也罷,青春已逝也罷,你總不能把25歲以上的人都培養成追星一族吧?所以,我特別羨慕台灣有這麽一個健康的音樂市場,一方麵它是羅大佑、黃舒駿、周治平、陳升、鄭智化這樣的創作歌手成長和發展的沃土,另一方麵也滿足了不同年齡和文化層麵的人不同的音樂需求,這既是音樂人和歌手的幸運,也是歌迷朋友們的幸運。

  視音樂為生命一部分的周治平有一個願望,那就是三、四十年之後依然有人記得他,記得他的作品。其實這已經是一種奢求了,如今,能夠擁有一刹那的心蕩神怡便可以幸運自己於刹那的光耀中得到了永恒的所求。然而,詩人的氣質卻永遠在得到與失去、刹那與永恒之間徘徊苦痛、輾轉反側。或許三、四十年之後你可以忘記了周治平和他的歌,但他在歌聲中描繪的癡情歲月裏的種種感情卻是亙久不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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