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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11月8日 - 蔡鬆坡英年早逝

(2007-11-07 11:32:55) 下一個


1916年11月8日 - 蔡鬆坡英年早逝






1916年11月8日,蔡鍔病逝日本福岡,年僅34歲。

蔡鍔 ,原名艮寅,字鬆坡,1882年生於湖南寶慶(今邵陽)一個貧寒的裁縫家庭。6歲時在當地一位名士幫助下,免費入私塾學習。12歲考中秀才。16歲考入長沙時務學堂,受到該學堂中文總教習梁啟超的賞識,並建立起深厚的師生友誼。

這時,中國在腐敗的清王朝統治下,山河破碎,國力孱弱,帝國主義虎視鷹瞵,民族危機空前嚴重。蔡鍔也像許多熱血青年一樣,懷著急迫的心情,尋求救國救民的道路。他在一首詩中寫道:“流血救民吾輩事,千秋肝膽自輪菌”,傾吐了滿腔的愛國抱負。

1899年7月,蔡鍔東渡日本,入陸軍成城學校學習,從此開始了“軍事救國”的生涯,並正式改名為鍔。

在日本,蔡鍔一麵如饑似渴地學勻軍事知識,一麵苦苦地思索拯救中華的途徑。1902年2月,他在梁啟超創辦的《新民叢報》上,發表了題為《軍國民篇》的文章,闡述丁他的救國救民主張。他認為中國之所以“國力孱弱,生氣銷沉”,主要由於教育落後,思想陳舊,體魄羸弱,武器窳劣等原因造成的。若要改變上述弊病,必須實行“軍國民主義。”他斷言:“居今日而不以軍國民主義普及四萬萬,則中國其真亡矣。”(《軍國民篇》,《蔡鬆坡集》(1984年版),第15頁)那麽,怎樣實行“軍國民主義”呢?蔡鍔認為“欲建造軍國民,必先陶鑄國魂”(《軍國民篇》,《蔡鬆坡集》第32頁)。至於“國魂”的具體內容是什麽,蔡鍔雖冥思苦想,卻未能做出回答。盡管如此,他的這種探索還是有意義的。當時,國內正掀起編練新軍、改革軍製的熱潮,把練兵作為救國的“第一要義”。而蔡鍔等愛國青年則認為尚武不僅需要刀劍,而且更需要精神,禦侮不僅需要槍炮,更需要國魂。提出對全民進行軍事教育、軍事訓練,以提高國民素質。這種主張,與單純依靠改革軍製以求強兵禦侮的思想相比,顯然視野更廣闊、更深遠。

1902年11月,蔡鍔又考入東京陸軍士官學校。他思想活躍,成績突出,與同學蔣方震、張孝準,同被稱為“中國士官三傑”。當時,他雖然熱切地希望變中國為世界第一等強國,但是還沒有確立以暴力推翻清王朝的革命思想,仍然抱著從改革軍事入手,幫助清廷革除弊政,借以實現富國強兵的理想。

1904年初,蔡鍔從日本士官學校畢業歸國。先後應聘任江西隨軍學堂監督、湖南教練處幫辦、廣西新軍總參謀官兼總教練官、廣西測繪學堂堂長、陸軍小學總辦等職。年輕英俊的蔡鍔,腳穿長統靴,腰挎指揮刀,每天揚鞭躍馬,威風凜凜,指揮練兵。他講解精辟,技藝嫻熟,要求嚴格,深受官兵敬佩,被讚譽為“人中呂布,馬中赤兔”。不久,雲南總督李經羲聘請他到雲南擔任軍職。

1911年(宣統三年)初,蔡鍔抵滇。在等待接任新職期間,他伏案著書,從在論及“選將”時,蔡鍔崇尚曾、胡“為將之道,以良心血性為前提”的思想,認為這是“扼要探本之論”。他說:“吾儕身膺軍職,非大發誌願以救國為目的,以死力歸宿,不足渡同胞於苦海,置國家於坦途”(《蔡鬆坡先生迫集》(二),第8頁),抒發了他立誌為國捐軀的誌向。談到治軍,蔡鍔認為“治軍之要,尤在賞罰嚴明”,對於“風氣紀綱大弛”的軍隊,“與其失之寬,不如失之嚴”,主張“以菩薩心腸,行霹靂手段”(《蔡鬆坡先生迫集》(二),第16頁)。同時,他也提倡官兵之間“和輯"相處,使士兵把軍營視為“第二家庭”。他特別欣賞曾國藩“帶兵如父兄之帶子弟”這句話,認為帶兵者若“能以此存心,則古今帶兵格言,千言萬語皆可付之一炬”。(《蔡鬆坡先生遺集》(二),第5頁)

關於作戰指導,蔡鍔認為:“戰略戰術須因時以製宜,審勢以求當,未可稍有拘滯,若不揣其本,徒思仿效於人,勢將如跛者之競走,鮮不蹶也。”從這一思想原則出發,他既不完全肯定曾、胡“主守不主攻”的思想,又不被當時西方兵學家“極端的主張攻擊”的思想所左右,而是根據中國軍隊、軍費、交通等情況,提出了誘敵深入的戰略設想。他說:“我國數年之內若與他邦以兵戎相見,與其孤注一擲之舉,不如采取波亞戰術(指遊擊戰術),據險以守,節節為防,以全軍而老敵師為主,俟其深入無繼,乃一舉殲除之。

1911年7月,清廷發布上諭,任命蔡鍔為新軍第19鎮第37協協統(旅長)。蔡鍔開始按照自己的主張和設想,進行改造和訓練滇軍的活動。當時,雲南和全國一樣,民族矛盾和階級矛盾都十分尖銳,以推翻清王朝為宗旨的民主革命運動正在醞釀之中。大批同盟會會員和從日本回國的思想激進的青年軍官,分布在雲南陸軍講武堂和新軍第19鎮中。他們活動頻繁,積極策劃和組織反清革命鬥爭。蔡鍔雖未參加同盟會,卻受到日益高漲的革命形勢的影響,暗中與同盟會保持聯係,對革命黨的活動給予同情和協助。他向同盟會員保證:一旦發生革命,一定給予“絕對同情支持”(詹秉忠、孫天霖《憶蔡鍔》,《辛亥革命回憶錄》第3集第432頁)。

1911年10月10日,11月1日,起義官兵在五華山組織了“雲南軍都督府”,公推蔡鍔為雲南都督。這時,他年僅29歲。蔡鍔就職後,積極更新人事,革除弊政,整頓財政,裁減軍隊,興辦教育,開發實業,使雲南呈現出一派生氣勃勃的景象。

與此同時,蔡鍔看到“英窺西藏,法窺滇黔桂粵之謀日迫,邊陲多故,危機已伏。若屏藩不固,國將不國。”(《五省邊防計劃》序)為此,他親自擔任主編,擬定了數萬言的《五省邊防計劃》,即西南邊防協同作戰計劃。該計劃指出,中華民國雖然已經建立,但“內訌未靖,外患思乘”,列強侵吞中國之心不死。除沙俄日本在東、北部邊境地區屢挑事端外,英國侵略者也不斷從印度以武力幹涉西藏,法國也往越南增兵,企圖進犯滇桂。在此情況下,“西南邊要尤陷危險,民國全局殆哉岌岌”。因此,蔡鍔呼籲滇、川,黔、桂、粵五省實行軍事聯合,以便隨時抗擊英法侵略者的軍事侵略,保衛新生的共和國。這份計劃草案分三編十章,分別對五省聯合軍的兵力編成、作戰區域和協同辦法,軍隊的集中,展開和作戰步驟,以及戰前準備,兵站設置,戰場建設等重大問題。作了詳細的闡述和具體的規定。它在當時雖然未能實行,卻充分而具體地體現了蔡鍔的戰區戰略思想。

1913年10月,蔡鍔被袁世凱調到北京,任全國經界局督辦。他一方麵領導經界局工作,一方麵仍熱心於軍事學術活動。他與蔣方震、閻錫山等11人組織軍事研究會,深入研究各種軍事學術問題。其間,他不斷上書袁世凱,為國防建設和軍隊建設獻計獻策,傾訴他希望建設一支強大武裝力量的強烈願望。然而,野心勃勃的袁世凱,不僅對蔡鍔改革軍事的熱望不予理睬,反而熱衷於軍事獨裁和複辟帝製活動。

最初,蔡鍔對袁世凱抱有幻想,認為他“宏才偉略,群望所歸”(《致袁世凱電》,《蔡鍔集》(1983年版)第202頁)。但是,1915年5月7日,袁世凱與日本帝國主義秘密簽訂賣國的《二十一條》,深深刺痛了蔡鍔,使他看清了袁世凱的反動麵目,8月,在袁世凱的授意下,北京出現了一個打著“籌一國之治安”旗號的“籌安會”,公然為複辟帝製製造輿論。接著,各類“聯合會”、“請願團”也紛紛粉墨登場,為帝製唱讚歌。12月,袁世凱完成了複辟帝製的準備,於13日宣布接受帝位,下令取消民國,改用拱憲年號。

袁世凱複辟帝製的活動,使蔡鍔決心以武力“為四萬萬人爭人格”。於是他表麵上裝出不關心政治的樣子,常去北京八大胡同,與名妓小鳳仙廝混,以蒙蔽衰世凱,暗中卻多次潛赴天津,與老師梁啟超商量討袁計劃,並初步擬定了赴雲南發動武裝起義的戰略設想。內容是:“雲南於袁氏下令稱帝後即獨立,貴州則越一月後響應,廣西則越兩月後響應,然後以雲貴之力下四川,以廣西之力下廣東,約三四個月後,可以會師湖北,底定中原”。(梁啟超《國體戰爭躬曆談》,《護國文獻》(1985年版)第300頁)這是個符合當時客觀實際的頗具膽識的戰略構想。1915年11月,蔡鍔秘密離京赴津,旋以治病為名東渡日本,後經台灣、香港、越南,於12月19日抵達昆明。

在民主革命誌士雲集的雲南軍隊中,從8月中旬“籌安會”成立時起,中下級軍官就積極活動,醞釀發動討袁起義。9月11日以後,以唐繼堯為首的團以上軍官,又多次舉行秘密會議,確立了護國討袁的戰略決策,並著手進行戰爭準備工作。蔡鍔抵達昆明,加速了雲南反袁武裝起義的爆發。

1915年12月25日,雲南通電宣布獨立,眾推唐繼堯為雲南軍政府都督,組成護國軍三個軍,分別從四川,湘西和廣西三個方向出師討袁。蔡鍔為第一軍總司令,率4個梯團(旅)約8000人入川,擬對川邊敵軍突然襲擊,出奇製勝,奪占敘州(今宜賓)、瀘州諸要地,再北攻成都、東取重慶,爾後揮師東下,會師武漢。

蔡鍔組織指揮的四川戰役,是護國軍在大舟驛休整數日,士氣複振,蔡鍔決定對敵反攻。這次反攻,無論是在製定計劃,組織協同,還是實施指揮諸方麵,都有條不紊,果斷堅決,在整個護國戰爭中,堪稱精彩的一幕。3月16日,蔡鍔令右翼趙又新梯團自白節灘經雙合場進攻納溪側背,為主攻;中路顧品珍梯團一部由渠壩驛沿敘永河向納溪正麵佯攻,朱德,張煦兩支隊從側翼向蘭田壩迂回前進,阻擊瀘州援納之敵,劉存厚師進規牛滾場,威脅江安守敵,掩護主力攻納。17日,幾路部隊同時向敵發起進攻,連戰皆捷,朱德一路甚至挺進到距瀘州僅幾公裏的地方。敵人退到納溪外圍組織環形防禦。蔡鍔見各路進展緩慢,恐合江之敵抄襲後路,遂於24日令各路軍隊撤出戰鬥,退回出發地。經此一戰,敵主力“第七師將校傷亡殆盡,士兵損失過半,已無再戰能力。”(《致梁啟超江電》,《蔡鬆坡先生遺集》之四)

護國軍以弱於敵人的兵力,在餉彈兩缺,後方接濟時斷的情況下,與號稱精銳的北洋軍奮戰數月,雖沒有奪占瀘州,卻牽製住了敵軍主力,阻止了敵軍的推進,有力地配合了其它方向軍隊的行動,推動了全國反帝製,運動的發展壯大。3月22日,袁世凱被迫宣布取消帝製。瀘州前線總司令張敬堯,見勝利無望,也在3月31日與蔡鍔達成停戰協議。

但是,袁世凱不甘心也不承認自己的失敗,還想在軍事上再下一次賭注,與護國軍拚個最後的輸贏。於是,他明著打電報給蔡鍔等人,要求“先戢幹戈,共圖善後”,暗地裏卻在重新整頓部隊,組織第二批“征滇軍”。袁世凱第二期作戰計劃,決定縮短戰線,集中兵力於湖北,準備重點進攻湘西,再以湘西為跳板從翼側進攻滇黔,另外分兵一部進攻陝西,(陝西將軍陳樹藩已宣布獨立討袁)以保障京師的側翼安全。張敬堯雖然與護國軍談判停火,暗裏也在製定新的作戰計劃,準備對護國軍發動新的攻勢。其作戰企圖是:以第8師主力分別從合江出先市、堯壩,向白節灘翼側進攻,張敬堯親率第7師主力由納溪、茶堂子前出,向大州驛佯攻,鉗製滇軍主力,另以一部由二龍口,大渡口等處向大州驛側後實施深遠突擊,直搗永寧,斷絕滇軍後路。

袁軍新的作戰企圖,早被護國軍識破。蔡鍔等一麵對敵“虛與委蛇”,努力達成停戰協定,以便爭取時間,整頓部隊,調整部署,補充新兵,催運軍需,一麵積極商討下一步作戰計劃,“以圖大舉”。

在對川作戰方針和兵力部署上,唐繼堯與蔡鍔產生了嚴重分歧。唐繼堯主張組織重兵集團出寧遠(今四川西昌),經漢源、雅安攻取成都。其意圖是想首先占領四川省城,造成先聲奪人之勢,然後由成都向川東,川南卷擊,策應瀘納戰場。對此,蔡鍔極力反對。

蔡鍔首先向唐繼堯剖析了戰場形勢。指出:“寧遠一路,山川險阻,給養艱難,隻宜出奇兵偏師為奇襲擾亂之用,臨以重兵,甚屬非宜。”在瀘納方麵,“逆軍現有兩師,且較精悍。我軍現隻九營,激戰之餘,兵額大減,以言防守,尚足勉強支撐,以言進取,即增加兩三支隊亦無必勝之把握。”而綦渝方向“逆軍係第3師及第6師之各一旅,戰鬥力較弱,不難一戰而破之。”因而蔡鍔主張,下一步對川作戰方針:“敘瀘方麵宜主守”,“對湘亦宜暫取守勢”,而“綦渝方麵則積極取攻勢”,“以滇師舉全力以出綦渝為當。”(以上引文見《致唐繼堯麻醜、麻申電》,《鬆坡軍中遺墨》)蔡鍔的作戰企圖是在敘、瀘、湘作戰方向均取守勢,牽製當麵敵軍,而集中主要兵力從綦江方向實施突擊,進取重慶,控扼咽喉要地,既可以忸擊袁軍後續部隊入川,又可以斷絕瀘、納方向袁軍退路,同時也斬斷了敵作戰運輸線,陷瀘州之敵於彈盡糧絕之境地。

由於袁世凱在6月6日憂鬱死去,護國戰爭也隨之結束,蔡,唐的作戰計劃都未能得到戰爭實踐的檢驗。但是,客觀地分析對比一下,不難看出,蔡鍔設想的“以重兵趨綦渝"的作戰計劃,要比唐繼堯釣以孤軍遠出寧遠攻取成都的計劃更切實可行一些。從蔡鍔的作戰計劃可以看出,經一個多月的戰爭實踐,他作戰指揮水平有了明顯提高。他總結了前期作戰的經驗教訓,及時地轉變作戰方針,變多路出擊為一路突擊,變幾個方向平分兵力為集中兵力於主攻方向,變強攻瀘州為主攻綦渝,變內線抗擊為外線抄襲、前後夾擊。這種虛心體察戰場情況,注意在戰爭中學習戰爭,不斷提高自己的指揮藝術的精神,是難能可貴的。

袁世凱死後,黎元洪繼任為民國大總統,於7月6日任命蔡鍔為四川督軍兼省長。但是,這時蔡鍔的病情惡化,他草草處理了川省善後事宜,即於9月東渡日本治病。11月8日上午,終因醫治無效,病逝於日本福岡,年僅34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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