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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晉:民運人物素描(11)美國紐約/傅家兄弟

(2007-11-11 03:43:28) 下一個



       傅申平夫婦



第十站:美國紐約 (1)
    
紐約的地理位置與中國的天津和大連差不多,基本上屬同緯度。我去紐約的時候是冬夏兩級,夏天熱得如火爐,冬天凍得像北極。走進法拉盛,就像回到了中國的上海,髒、亂、差這裏都有了。這裏還有一個很大的華人社會:淘金時期的好幾代的老移民、大陸政權易手以後移居美國的中國移民、中美建交以後通過各種途徑定居下來的大陸新移民、近年球輾轉到達的福建偷渡客。
    
中國政治異見人士和民運人士流亡海外,很多人的首選地為美國。在美國主要生活在美西的舊金山和洛杉磯以及美東的紐約和華盛頓,除此以外的美國各州的這群人士的居住比較零星。美國又以紐約為這些人士的定居首選,根據自己的粗略目測,光紐約一地就可以開出一支人數可觀的民運部隊,很多有影響力的人物都在紐約或者紐約周邊地區生活,若真有什麽重要的事件,可以做到召之即來,來之能戰。紐約是中國海外民運藏龍臥虎之地,盡管對紐約的環境印象不是太好,但是每次到美國,基本上必到紐約。
    
傅申平傅申奇兄弟是來自上海的民運人士,先後到達美國,都在紐約定居。出國的時候都已經是四十好幾奔五十的人了,估計在上海的時候沒有學過英文,在美國這個英語世界裏,生活還真不容易。
    
傅家兄弟是上海民運圈內的資深人士了,當北京有西單民主強的時候,傅申奇等人在上海人民大道也來拉開了場子。92年的時候,傅申奇、王輔臣和張憲梁三位被上海拘押,我當時還組織了民陣紐省支部的一大群骨幹和會員到中國駐悉尼的領事館門前抗議過。
    
98年6月初開完加拿大民陣第五次代表大會到紐約,在王若往家裏見到了傅申奇,第一次建立起直接聯係。給我的印象傅申奇還是激情高昂的,對民運當時的狀態很是不滿意,對民陣也很有看法。他當時和王炳章王希哲等一起搞一個叫民主正義黨的組織,在美國和海外後援國內的組黨運動,要求我在澳洲也搞一個,我滿足了他們的要求做了,成效如何天知地知。
    
傅申平去國赴美前不久被上海公安扣押,罪名是“偷竊自行車”。這是近年來中國方麵的一大發明,就是把政治問題刑事化。大概就是那個時候,流亡美國的張林和魏泉寶返回中國,希望用具體的行為來推動中國的政治變革,卻被中國政府安了一個“嫖娼”的罪名課以勞教,與政治毫無關係。這是將海內外從事民運的政治人士醜化的一個極好並且行之有效的方法,可悲的是海內外不少糊塗人對中國政府的新手段看不明白,還對中國政府給政治反對派安上的各種刑事罪名疑疑惑惑似信非信的,其惡果就是如今仍在中共大牢內煎熬的王炳章和彭明在海外獲得聲援的聲音非常的低弱。
    
2001年末去美國紐約,住在傅申平家。傅申平夫婦都是古道熱腸的性情中人,始知傅家兄弟兩家還是虔誠的基督徒家庭,每餐飯前還要禱告。一個家庭的家道興衰取決於男人,而家門冷暖主要取決於男人後麵的女人。大嫂很熱情很豁達,也很有勇氣。熱情和豁達表現在對丈夫同誌朋友的接待,對丈夫的政治追求的認同和支持。勇氣表現在困境下不拖後腿,不論是在國內政治高壓下,還是海外的艱辛生活奔波中與夫君同甘共苦共進退。
    
這次又去紐約,還是投宿在傅申平家,還給他添了更大的麻煩,不是我一個人,而是來自澳洲的一共三個人。傅家不寬敞,澳洲三位不速之客著實給傅家帶來了幾天麻煩,人去主才能安。
    
在傅申平處還遇到了其他的來自上海的民運人士,敏行訥言的魏泉寶,已經打道回府的楊勤恒。在王若望家見到過楊周,曾在江蘇海豐農場接受勞教的蔡桂華,在法國見到過王輔臣。我看這些人來自上海的早期民運人士都有一個共性,其一,不善言辭;其二,為人實誠,幾乎不存在國內人對上海人普遍評價的精明個性。我問王輔臣為何去法國而沒有去美國,回答是因為在國內的時候不知道中國以外為何物,從電影中得知有一個巴黎聖母院,這樣就去了法國。可見他們當年投身民運還真是有點不知虎威的黔驢之氣。

到了海外,基本上都在非中文世界的語言和文化障礙麵前裹足不前,在重壓下為生計奔波,幾乎沒有人有機會從事職業性的民運生涯。不過我得說明,我這個推斷的是以他們投入民運為參照的,而不是以一般意義上的日常生活為參照的。如果把這些上海籍的民運人士放回日常生活中,上海人的小事精明大事糊塗通性也許還是可以時常顯現的。我隻能做一個“悃到地”式的自嘲,也許大上海這塊水土養育出來的,缺的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中南海領袖相,多的是橫鼻豎眼尖嘴猴腮滾地龍賊坯相”。這句話是一位早年參加過悉尼民運的一位文人對悉尼民運的惡評,十幾年後我又見到了他,原封不動地背誦了這段給他,他感到很羞愧,我們畢竟在海外艱難困苦地堅持民運沒有後退過一步,他卻已經遠遠地離開了民運。
    
傅申奇過來見了聊了。在我的心目中,傅申奇是上海出來的一班79年時期民運人士中最具才華的一位,能說會寫,中國略有政治鬆動和氣候變化的時候就表現得非常有勇氣,成了79年與北京西單民主牆相映生輝的上海民主運動的代表性人物。今天的傅申奇略顯無可奈何,給我的感覺有點心冷。從90年代中離開中國到美國紐約以後經過十年的折騰,在民運的道上走得比較艱難,退而求其次,把他滿腔的的政治熱情暫時轉向了其他方麵,等自強以後再重新返回民運做更大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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