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旅行本不在計劃之內,因為今年都特別忙碌,但突然有了這麽一個機會可以和兩年多沒見麵的爸爸一起旅行,還是很開心的。
八月訂機票開始就不很順利,因為想在九月十號左右赴日,也迷信般想避開九月十一號這個日子(最近無論報紙還是網絡不是一直在提醒說恐怖份子要襲擊澳洲和日本麽,總有點心有餘悸吧)。但打了幾次電話,無論是澳航還是日航九月十號就是沒有直飛的座位,一定要經過悉尼轉機,很麻煩,也要當天起大早。對我這個習慣了晚起晚睡的懶蟲來說相當頭疼。後來費了好大勁兒終於在澳航訂到了布裏斯班直飛東京的機票,時間也較好,是早上九點左右的航班,(天知道為什麽這條航線那兩天怎麽這麽擠!),命裏注定我隻好硬著頭皮在911坐飛機了。
出發前一天晚上,朋友偶然告知台風15號正在日本登陸,嚇得馬上上網查看,好在估計台風15號的前進速度還趕不上飛鳥的步伐,東京的當地氣象預報也還好,隻是陰天而已,所以暫且放下心來。找出自己的小旅行箱簡單收拾一下,把空巢托給onsite管理員照看,兩盆綠色植物扔給朋友代為照看,車子大大咧咧停在樓下停車場。雖然有些不安,也隻好這樣了。一夜睡不大實,清晨坐上出租直奔機場而去。
這趟飛機是澳航與日航聯飛,飛機上人滿為患。我的座位靠窗,身邊坐著在黃金海岸讀高中交換學生的日本男孩,他的旁邊是一位去上海教中文的澳洲老奶奶。一路無話。雖然也經常旅行,但坐這種坐位上帶液晶電視的飛機還是頭一次,我很高興地把玩著遙控器,下下圍棋,又看了兩遍JLO和簡芳達主演的monster in law,讀讀日航的機內雜誌和自己帶上去閱讀的VOGUE,時間倒是很快就過去了。
許是澳洲當天氣候異常晴朗的緣故,飛機向達爾文方向飛去的時候,透過薄薄的雲層,可以看見下麵如藍寶石般點綴在澳洲大地上的星星湖泊,那些鑲嵌在大片棕黃色上的蔚藍是如此眩目,我很驚訝為什麽以前沒有留意到這些渾然天成的美景。轉眼間空姐送來飛機餐,我的是買票時訂的VEGE餐盒,卻發現一點也不可口,青菜隻有紅椒黃椒而已,好在腹中空空,也可果腹。(吃了這個教訓,到了東京又把回程的機上餐改回普通餐了。)
飛機抵達東京成田機場已經是當地時間下午五點了,天如預料般陰著,降落時舷窗上打上了排排的雨點,好在雨並不大。坐上開往候機樓的SHUTTLE,心裏說,東京,我又來了。
入關的時候人山人海。日本護照和外國護照明顯待遇有別。日本人窗口共有八個,而外國人側卻隻有三個窗口,由於五點左右降落的飛機很多,等待入關的外國人隊伍如蝸牛爬行,大家很有些悶悶不樂。一起排隊的幾個同機澳洲女性,和我一樣有些不耐煩,我想,如果真的歡迎旅遊者,日本應該在這一點上好好檢討一下吧,尤其一貫的“邦人”和“外人”總是被明顯對待這點,是不利於日本的開放的。
等到終於入了關,取了行李,已經是六點15分了,於是坐在大廳裏等待七點左右降落的爸爸。大屏幕上上演著CNN新聞,新奧而良的颶風和救災情況,外邊有稍微潮濕的風吹來,帶著殘暑的氣息。日本語頻道是當天正在進行的日本眾議院選舉的生中繼,還有恬噪的脫口秀,我終於意識到,我已經身在北半球,置身這個島國日本的九月夏天裏了。
和接機的朋友一起接到風塵仆仆從入關的人海中衝出來的爸爸,已經是夜裏九點多了,我饑腸轆轆,疲憊不堪。坐上SKYLINER京成線特快開往上野的住處,看著車窗外東京繁華的燈火,卻是如此的陌生和茫然。
從上野車站出來,步行向賓館走去,周末熱鬧熙攘的上野站前仍然有川流不息的人潮,站前的角落裏,三三兩兩卻躺著一些流浪漢,他們席地坐在牛皮紙箱搭成的床鋪上,表情倒很平和愜意。同行的朋友告訴我們,這兩年由於日本經濟不景氣,很多小企業倒產,這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裏麵甚至有的還是以前的社長呢。人生的際遇真是溝溝坎坎,難以預料。
簡單收拾了行李,走向街邊的小拉麵店,吃了一頓遲到的晚餐。小店本來12點打烊,我們已經是最後一批客人了,夥計們忙著刷地清洗,我在旁邊吃著久違了的MISO拉麵,裏麵的叉燒肉味道很豐潤,入口即化,非常美味。道了一聲,GOJISOSAMA,走在地上還滿是雨水的上野天橋上,看著下麵疾行的車輛,我想,我的日本之旅已經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