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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生活》

(2010-10-19 22:04:45) 下一個



被生活



感謝生活,與命運無關。





家樓下就是商業街,幾個眾所周知的大眾的小眾的購物中心都有。而車水馬龍的店前街後,也衍生出了一些小角色。比如在地上鋪著塊兒布上麵賣陶塑手機掛鏈的,比如賣內衣內褲襪子的,比如守著草筐賣自家蘋果的,還有久不多見的賣棉花糖的,拎著秤叫賣死魚爛蝦的,汽車後麵打開大喇叭放迪士高賣自刻CD的,還有大學生舉牌找家教的。。。最多的要數燒烤類,烤羊肉串魷魚臭豆腐香腸豆幹雞頭雞脖雞翅雞爪雞心雞珍雞屁股等等等等,五花八門琳琅滿目,大家都在煙熏火燎裏忙碌著,忙著大快朵頤忙著日進桶金。繁華的地方,美女也很養眼,有珠光寶器雍容華貴的也有青春靚麗的,有的豐乳肥股有的高挑嫵媚。還有些熱戀的情侶穿著情侶裝牽著手招搖過市,滿街奔跑的孩子和在其後拚命怒吼追趕的大人,拎著公文包邊打電話邊匆匆趕路的男人,偶爾會有交警攔下輛出租停在路邊詢問以及周圍大量圍觀的閑人……這些林林種種的人們,在這條喧囂的大街上,都各成一道風景。



在這條街上,還有一群特殊的人,他們隻需要坐在那裏展現給來往的行人自己肢體的殘缺,麵前放一個搪瓷杯,一天下來也能有所收獲。行乞,應該算是名詞還是動詞還是代詞?代表了軟弱無力應該倍受憐憫的幾個人或者許多人?他們不僅是在人們目光的最底層乞討著,也是在社會的最底層掙紮著。



每天在幾乎同樣的地方,總會也這樣一個行乞者,他有雙臂卻沒有雙手,有雙腿卻沒有雙腳,每天都坐在那裏乞求的看著來往的行人,有時候用雙臂夾起搪瓷杯賣力的上下晃動,裏麵的幾個硬幣發出清脆卻沉悶的聲響。我的目光從來都不敢停留在他四肢的終結處,明顯後天人為的傷疤,也不敢看他的雙眼。我有很多疑問,烈日炎炎下他如果口渴了怎麽辦,如果想去廁所怎麽辦,如果突然下雨了又會怎樣。很顯然他乞討來的錢大部分應該給了那個每天早晚來接送他的人,也許他殘缺的軀幹背後有著更悲愴的故事,但終究是要被人操縱,社會最底層也存在著剝削與被剝削。如果我有足夠的時間,也許我會尾隨他,看看他究竟過著怎樣的生活受著怎樣的擺布,可惜我沒有,我更沒有去麵對博得同情施舍背後的也許是殘忍的事實的勇氣。



前幾天帶雨點兒經過這個行乞者,小子盯著他看了半天,我匆忙把他拉走。之後他好奇的和我說,媽媽那個人沒有手沒有腳?!我無法向一個不滿4歲的孩子作出任何圓滿的解釋,隻好胡亂的告訴他,以後不能隨便碰電啊,要不就會沒有手沒有腳。後來媽和我說,她帶雨點兒經過那裏時曾經讓雨點兒給了那人錢,我很困惑,孩子有同情心固然好,不過去讓一個孩子去施舍一個大人,這畢竟有些滑稽且諷刺,至少在我看來,雨點兒可以去同情別人,但還沒有資格去憐憫和施舍。



最近電視很火的中國達人秀,其中有一個人沒有雙手,卻能用雙腳彈鋼琴,剛學不久,竟然能流暢的彈出我學琴幾年後才能彈出的《秋日的私語》,當主持人采訪他的時候,他淡定的說,“沒有人規定鋼琴是要用手來彈的,在我的人生中隻有兩條路,要不趕緊的死,要不精彩的活”,語落後台下掌聲雷鳴。生死隻隔一念,而從平庸到精彩卻要畢生去努力,同樣有著缺陷,有的人能光彩的站在台上,有的人卻隻能沒落的乞討街頭,是該相信命運還是該抱怨自己?是該創造生活還是承受生活?





也許隻是生活,與命運無關。

也許隻是命運,與生活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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