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加拿大人(除少數保守黨政客外)對美國人都沒有好印象。個中原因,當然有小兄弟以前經常傍仗大哥,有時不免受大哥欺負而且感覺難有出頭之日,抱怨之風漸長的緣故。但餘以為主要還是因為美國人的傲慢與專橫。我們不能說所有的美國人都是如此,美國的知識分子還是富有遠見卓識的,他們對社會政策的批判精神和對全球問題的關注態度可能是各國知識界的楷模。但是,如果你麵對一個沒有受過良好教育的美國人,那種無知而自負的神氣是明顯地寫在臉上的。這就難怪小布這家夥能連幹八年的美國總統。
僅以加美邊境過關一事為例。筆者數次通過加美邊境,包括乘飛機、坐火車和自駕車。如果是從皮爾遜國際機場搭乘航班前往美國,一般感覺美國的入境官員(就在皮爾遜機場辦公)還是彬彬有禮的,雖然人和行李是一定要從上到下透查一遍的(托運行李也說不定背著你開包偷偷檢查)。美國人自我感覺再牛,還畢竟是在加拿大的屋簷下;如果從地上走,情形則大不相同。每次開車從Niagara Falls到Buffalo,荷槍實彈的美國入境官員總是表情嚴肅,好象每個進入美國的訪客都是偷渡犯或者恐怖分子。而當我返回時,加拿大的入境官員總是笑臉相應,說著歡迎回來,甚至還開個玩笑什麽的。更記得,2001—02年度我在UW-Madison做訪問研究,寒假往返時突發奇想乘了一趟火車Amtrack (Toronto—Chicago)。去美國的時候在Sania過關。正好趕上“911”剛發生不久,美國人也真夠損的,竟把全體乘客(也沒多少人)在天寒地動中趕下火車,用大客車拉過邊境去,到他們的辦公室去辦手續,審查完畢後才送上空著開過來(也許已檢查過?)的火車(這使火車晚點整整4個小時!當然了,Amtrack平日裏正點的機會也不多)。而我返回加拿大時,火車直接跨過邊境大橋,過了好久也不見入境官員。一直到了London(安省一城市,距邊境數百裏遠)方才晃晃悠悠地過來了一位女入境官,走到每個人的座椅旁,半蹲著小聲地要證件看(也許是怕吵醒一些睡著的旅客吧)。那種親切的態度令我至今難忘。
寫到這裏,想起了一個故事。我認識一對來自上海的音樂家夫婦,他們當年曾為毛澤東演奏過樣板戲。移民加拿大後,把女兒Susan也培養成了著名的小提琴演奏家。有一次去美國演出,可能是因為行頭的原因,在過關時受到美國入境官的刁難。其父一氣之下,就打電話給他認識的一位美國國會議員。那位眾議員先生是Susan的粉絲,馬上致電過來把入境處的頭頭罵了個狗血噴頭。入境官員們立馬滿臉堆笑地禮送他們一家過境。其父看不慣,就用中文對女兒說,“這幾隻狗何前倨而後恭也。”Susan怕他們有人聽得懂中文,就解釋說父親是在誇他們忠於職守呢。美國鬼子一聽連忙說,“我們一貫如此……”
一般地說,美國邊境官員疑心很重,多次看到官員開車後箱檢查,而且檢查得很仔細。加拿大官員沒那麽多疑,通常情況下,他們都會相信人們回答的話,很少很少看到開車後箱檢查的。加拿大官員經常問的問題也是千篇一律的:你住哪兒?到美國哪兒了?呆了多久?買了什麽東西?價值多少?回答完就放行了。比起美國官員,加拿大邊境官員比中國單位傳達室的門衛還要慈祥。
從今年1月23日起,加拿大飛往美國的旅行者開始實施護照查驗規定。這曾導致加拿大人怨聲載道,不得不在護照辦公室排起長龍。美國國土安全部甚至還決定於明年1月在陸路和海港邊境關卡檢查護照。對此,加拿大一直呼籲美國延緩實施邊境新法﹐並建議用加密駕駛執照取代護照。加拿大駐美國大使威爾遜(Michael Wilson)警告說,美國在水、陸兩路實施更多過境驗證措施,將使加美兩國邊境的貿易和旅遊受到更大打擊。最近又有消息稱,美國眾議院大比數投票通過﹐要求當局延遲17個月至2009年中執行加美邊境水、陸路新護照檢查政策。筆者有些納悶:什麽風使美國人對他們的北方鄰居心慈手軟了呢?讀了一則美國新聞才知道,原來隨著到加拿大消夏旅遊季節的到來,美國人和我們一樣排起了申請護照的長隊!而據美國政府估計﹐若第2期護照措施實行﹐要求陸路和水路過境旅客出示護照﹐將刺激護照申請從目前的600萬份增至2,700萬份。很明顯﹐護照申請大量積壓﹐很多人湧入議員辦公室投訴﹐令政客難以忍受了。美眾議院投票讚成撤回國土安全部的1億元新護照法資金,要求它先研究高科技駕駛執照的功用,考慮是否采用這種證件取代護照。這對加拿大無疑是個好消息,尤其是對自以為聰明的安省麥金迪政府來說。因為在此之前,他們就宣布了安省新的高科技防偽駕照計劃。不知道這是不是有點先見之明呢?
另:
中國單位傳達室的門衛多會兒慈祥來著?
我記得比狗狗叫得還歡實呢。
還記得這句話嗎:主多大,奴多大。
不論是中國單位傳達室的門狗還是美國邊境的門狗,
都應著這句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