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陽光

有陽光,有大樹,還要有嬉戲的孩子,才是一個完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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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妹妹(一)

(2007-07-10 20:36:16) 下一個

        老房子終於退了。
     一直沒有什麽切身的感覺,直到那天看《與青春有關的日子》裏,出現了綠色的軍用水壺,突然就想起家裏的兩個水壺,春遊的時候裝滿水,在城裏灌上8分錢的汽水,給妹妹帶回來。淚水就這麽滑落了下來,想起了曾經的日子。



我和妹妹

        妹妹小我三歲。
     我們是在南方出生,媽媽那時候是小學老師。我最早對妹妹的印象是她剛出生不久的時候,媽媽讓我給她踩搖籃。是南方落地的那種大搖籃,我心裏惦記著要出去玩,很不耐煩,重重地踩了幾腳,沒想到妹妹裹著蠟燭包就從搖籃裏飛了出來。媽媽聽到她號啕大哭的聲音,趕緊掀開簾子出來。我已經嚇得目瞪口呆,趁著媽媽著急抱她,顧不上懲罰罪魁禍首,我趕緊開溜。躲到保姆家待了好幾天,才敢試探性地跑回家看看。我記事早也是因此有了個憑證。後來我一直開玩笑說妹妹能考上重點大學,都是我當年給她摔得開了竅。

     我五歲那年全家正式遷到了北京,是部隊大院的科研所,住在一起的小朋友也都在一起上幼兒園,父母在一起上班,大家都非常熟悉。

     我上幼兒園已經很大了,直接上的中班。妹妹有從南方來的爺爺照顧,所以沒有著急上幼兒園。那時候正是生活緊張的時候,連小孩子都能感覺到。幼兒園有時候會發個蘋果,幾塊糖,我都舍不得吃,放在媽媽做的衣服的半圓小兜兜裏,帶回去給妹妹分享。還記得把幼兒園的小玩具勺子什麽的帶回家,和她一起玩。被爸爸訓了一頓,奇怪放在兜兜裏怎麽被發現的。現在想想估計是幼兒園老師告的狀。從此再沒拿過別人家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麽爺爺更喜歡妹妹多一點。也許我大一些,不太聽話吧。所以有時候趁著我不在家,爺爺會給妹妹點好吃的,桃酥啊,梨啊,什麽的。妹妹卻是我的死黨,很少吃獨食,要不就給我看爺爺又給了什麽好吃的,我轉身就管爺爺要去。爺爺說,你別老告訴你姐姐。比較傷我自尊心。不過爺爺總是說我,理論上一套套,實際上沒一套。確實是三歲看大,七歲看老,我到現在也沒成什麽才,可見爺爺還是慧眼識英雄的,投資在了績優股上了。

     同院的孩子們在一起玩,不喜歡帶著小尾巴。妹妹看見我和別的孩子一起去玩,跟在我後麵跑,胖嘟嘟的也跑不動,就邊哭邊喊,姐姐,姐姐。我一聽心就軟了,跟其他小朋友說,要玩我得帶上我妹。有時候她生病打針,我就讓她從醫院的水泥台子上,趴到我背上背她回家。那時候也沒有電視,電影,大人不在家,就把孩子一鎖,兩個人在家裏就自己做玩具,做道具過家家。我還記得拿那扁扁的藥盒子,拆掉一半,用幾根線吊在一根筷子上做成稱,也能玩很長時間。生爐子過冬的時候,烤上幾個核桃,那叫一個香,可惜總忘了把通爐子的鉤子放好,棉鞋的塑料底子一踩上去就會被燙出個道子來。媽媽一下班就聞出來了。還有一次在床上把罩縫紉機的綠色綢布拿來給妹妹裝小姐丫鬟,她想尿尿,我想下去好麻煩,就把尿盆端上床給她用。冷不丁爸爸回來,嚇了我們一跳,尿盆一翻,我又是少不了一頓數落。

     經濟匱乏,大人每周工作六天,還要自己做飯,洗衣服,現在想想真是不容易。那時候可都是親力而為,沒有洗衣機代勞,就是煤氣爐也是後來才有的。爸爸就在院裏上班,早上八點到中午十二點,下午兩點到六點。中午去食堂吃都是一種奢侈,就湊合煮點麵條。每天都是白菜麵條,我們實在是不感冒。這天爸爸前腳吃完,到隔壁房間去睡午覺,我問妹妹,你吃的下嗎,她皺著眉頭搖搖頭。我一眼瞥見窗戶,就有了個主意。沒過三分鍾我就到隔壁屋裏去拿東西,爸問我,吃完麵條了?我毫不猶豫地“嗯”了一下,就出來了。爸爸覺得不對勁,跟著我回到隔壁的房間,兩個碗幹幹淨淨,確實是吃完了。看見窗戶大開,奇怪這麽冷為什麽開窗戶。就過去關,結果不說大家也猜得到,窗台上並排兩砣麵條,讓我好是挨了頓臭揍,浪費糧食是次,主要是撒謊不帶臉紅。妹妹也陪著我哭了半天,抱著我爸的腿說,別打姐姐了,別打姐姐了。都說小孩沒有時間觀念,由此可見,如果我再晚點進去,就不會被懷疑到了。另外細節處理的也不太好,至少窗戶要關,窗台要打掃。不過這也是事出有因,後來我爸卻是多用心給我們換著花樣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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