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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靖國神社

(2004-12-29 09:07:50) 下一個
時隔5年,重訪東京,一切似乎都沒有變,一切又似乎都變了。5年前的深秋,我隨中國青年代表團訪問日本,處處皆蕩漾著融融的暖意;這一次來,也是深秋,卻透著涼意,我參加的研討會更背負著一個沉重話題———中日關係及媒體的作用。     兩天的會議,吸引了300多人。從大家關切的眼神可以看出,中日關係是個難題。在發言中,我提到,日本首相小泉純一郎必須停止參拜靖國神社。會後,我去了靖國神社,我要看看靖國神社裏到底有些什麽。來到靖國神社門前,隻見高大的鳥居門旁,一塊石碑上赫然4個大字“靖國神社”。神社猶如公園,道路兩邊的樹木鬱鬱蔥蔥,一些石碑散立在林間,刻著諸如“田中支隊忠魂碑”的字樣。沿著道路前行,路過挎刀昂首的神社創始人大村益次郎的雕像和一重再一重的鳥居門,即可看見拜殿。拜殿前低垂著巨幅的白色布幔,上飾4枚皇室菊花徽記,靖國神社與“國家神道”的幹係由此可見。殿前,三兩個人正雙手合十,低頭參拜。建立於1869年的靖國神社把明治維新以來在曆次戰爭(其中多為對外侵略戰爭)中死去的亡靈作為神來祭祀。   這是個普通的星期天,神社裏的遊人不多也不少,平和寧靜,與別的公園似無二致。但你若是中國人,細細看那一樹一木,終究意難平:許多好端端的櫻樹被捆上白紙,上書“鐵兵之櫻”、“肝櫻”等字樣,落款是“支那駐屯步兵第一連隊戰友會”、“南支派遣軍肝兵團獨立步兵第二百二十大隊”等,原來這些都是“慰靈”的“獻木”!再看一對建於1935年的石塔,塔身共有16塊浮雕,描繪日軍侵華的“豐功偉績”,其中一幅繪有日本兵打開天津城門,日本軍官持刀趾高氣揚魚貫而入的情景。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樣赤裸裸“追慕景仰”侵略行為的浮雕居然還能佇立於光天化日之下!   進入拜殿旁的“遊就館”,你就會真正的怒火中燒:這個戰爭博物館不僅展示了日軍的各種殺人工具,還用最冷血、最無恥的方式講述它的侵略戰爭曆史,並將甲級戰犯(例如東條英機)的照片高懸於牆,讓人頂禮膜拜。一進二樓展廳,即可看見“居必擇鄉,遊必就士”8個大字,周圍是一圈軍人的照片。這8個字出自中國典籍《荀子·勸學》,意思是君子要選擇有利於自己成長的環境居住,要選擇可以使自己進步的人交往,但“遊就館”裏張揚的“士”與中華文明推崇的“士”哪裏有一點點相同?!這就是中日文化比較的詭異之處,明明是相同的字符,相同的淵源,卻承載了如此不同的涵義!在中日交往中,似乎總能在不經意間發現我們有許多相似之處,但若因而以為我們是相同的,將是巨大的錯誤。   11個展室,我一間一間走過,看見一場又一場發生在別國土地上的“靖國”戰爭,其中大多數是在中國的土地上。在解釋為什麽要“進入”亞洲各國時,解說詞列舉了日本資源是如何短缺,比如當時日本的石油、鐵、銅等隻夠維持多少天、多少個星期、多少個月,多麽“無辜”的理由嗬!在最後一間展室的幾大本留言簿上,我看見一個法國人寫道:“是否要在柏林建一個納粹博物館呢?別忘了你們殺了那麽多人!”一個美國人寫道:“我不明白你們怎麽能夠為戰爭找到正當的理由。”但一個日本人寫道:“我為日本而驕傲!”   這就是靖國神社,沒有一絲的反省,沒有一絲的懺悔,隻有對帝國往昔的“追慕”。這就是靖國神社,恰如本尼迪克特筆下的“菊與刀”,一麵呈現著日本風物的靜寂之美,一麵供奉著鐵血武士的奪命利器。   走出靖國神社,置身繁華的東京街頭,我有些迷惑:這裏是21世紀的日本,一切看來那麽先進、文明、有序;而那個神社裏,也是21世紀的日本,一切卻散發出刺鼻的黴味。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日本?   晚上,我見到了朋子,她是我在英國牛津大學同窗一年的好友。在牛津時,我倆是班上僅有的兩個非英語國家學生,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分別兩年,能在東京相見,我們都很高興。關於靖國神社的問題,我沒有問她,因為我了解她並不同意右翼分子的意見。但我不禁想起在牛津的一個學院內,牆上刻著許多來自不同國家學生的名字,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他們為了各自國家兵戎相見、戰死沙場,而學院隻想提醒後來者,他們曾是坐在一個課堂上的同學。這個例子有些極端,但我希望我和朋子永遠不要麵對類似的痛苦。   離開日本前的一個晚上,我和幾個中日朋友住在一個海邊旅館裏。晚飯後,我們坐在榻榻米上,邊聊天,邊喝酒。酒到微醺,50多歲的阪場先生喃喃說道:“我父母(日本軍人)戰後在中國生活了一段時間,他們非常感謝中國,因此我也要為中日友好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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