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平：糊塗精神

　　　　　　　　　　　　　　　　　　　　　　

古人雲：大智若愚。它的意思是說擁有大智慧的人往往都表現得愚鈍。其實，這是一種智慧，一種美德，一種藝術，一種境界，更是一種糊塗精神。人的一生很短暫，我們與其為了一些雞毛蒜皮之類的小事而大動幹戈，還不如發揚糊塗精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啊。

一：糊塗科研

我以前搞數學研究的時候總是一絲不苟，對每個公式都仔仔細細地推敲、認認真真地證明，容不得一點點差錯。我的博士論文全長達一百多頁，從頭到尾都是公式和證明，沒有任何圖表。答辯的時候，我才發現教授們隻是關心大方向，根本不深入在乎具體細節。

後來，我將博士論文裏麵的內容整理出了兩篇文章，並將其中一篇投給了ＩＥＥＥ的一家一級雜誌。大半年後，我才收到了編輯部的來信。三位審稿人給出了三種不同的意見。一個建議全文發表，一個建議縮短篇幅重寫，另一個建議加一些圖表。

那時，審稿者名義上是教授。實際上，真正的審稿人都是教授的研究生。這些研究生會高興得跳起來，就像他們自己升了教授一樣。他們十分珍視這個難得的生殺大權，會拚命地審問被審的文章，一旦發現證詞有漏洞，會立即將它槍斃掉。

我按三位審稿人的意見重寫了這篇文章，然後重新投稿。以後，我和審稿人又鬥了幾個回合。兩年後，它終於得到發表了。然而，它麵目全非、慘不忍睹，篇幅減少了一大半，連我自己都讀不懂啦。我的美國導師被鬥怕了，嚇得不敢再向那家雜誌投稿啦。其實，他在那個領域赫赫有名。不過，他是美國典型的知識分子，做事太認真、太迂腐，不懂關係學，所以自然撈不到任何雜誌的編輯職位。

那時，我十分羨慕學工科的朋友。他們寫起論文來瀟灑自如、幹淨利落。他們雖然也搞數學模型，但很少證明其正確性，而是通過模擬和圖表來證明理論結果和模擬結果很接近。我卻以為模擬證明有糊塗之嫌，畢竟投稿人可以通過改變模擬的數據和參數來造出更漂亮的圖表啊。再說，審稿人寧願一行一行地去啃公式和證明，也不願重做模擬啊。

後來，我認識了一個光纖網絡方麵的大佬，在他下麵搞了一陣子研究。當時，光纖網絡有一個著名的定律，大家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拚命地造論文，從不懷疑它的正確性。剛開始，我也被套進去了。不過，我卻一直找不著它的數學證明。於是，我便硬著頭皮自己去證明它。我絞盡了腦汁還是無法證明它，隻好改變思路去反證它啦。這回我很順利，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反例反證了它。然後，我又加了一些條件改正了這個定律。然而，我一直感到不滿意，因為我還是無法在理論上證明這個新定律的正確性。最後，我很不情願地將這個新定律放進了一篇國際會議論文中。

我回到工業界後，漸漸完掉了那篇論文。有一天，我無意中在ＩＥＥＥ的網站上發現了它竟然衍生出了許多新論文，有人甚至稱之為“曾氏新定律”呢。更有甚者，非洲一所著名大學一群學者作了不少模擬，證明了這個新定律比老定律好很多，有一、兩名博士生還因此拿到了博士學位呢。我直後悔當時太認真，沒有申請專利呢。事過境遷，光纖網絡已經不再年輕、不再迷人啦。

二：糊塗金錢

學數學的因為職業的緣故對金錢總是比較敏感，有時難免會鬧出一些笑話來。據說，陳景潤教授有一次到一家大商場買東西，半路上發現被少找了幾分錢。他毫不猶豫地花了幾塊錢打的將那幾分錢要回來了。

我從小就對數字過分敏感，為此吃了不少甜頭，更吃了不少苦頭。我上大學的時候，有一年寒假回家在中途轉車。我在車站附近一家商店看中了一瓶禮酒，便想買下來。當時，我口袋裏隻有可憐巴巴的二十塊錢，除掉回程火車票外隻有四塊零花錢。我猶豫了很久以後還是花兩塊錢將它買了下來。找錢的時候我根本沒看，隻是習慣性地將錢往口袋一塞了事。

檢票的時候，我將火車票連錢一起從口袋裏掏了出來，發現多了十塊錢。我趕緊跑回那家商店，輕聲地說“對不起！你們給我多找錢啦”，並將十塊錢放到櫃台上轉身就想走。這時，一位服務員跑過來扯住我的衣角大叫：“抓小偷！”我當時火冒三丈，正想發作，回頭一看對方是個女的，一下子就軟了下來。這時，其她幾個女服務員都走過來將我團團圍住，不讓我離開。我大叫：“好男不和女鬥！你們還是找個爺們過來給我講理吧！”一會兒，一個彪形大漢氣勢洶洶地朝我跑來。他不問清紅皂白地拿著一把笤帚就要打我呢。原來，他是個打掃衛生的退伍軍人。“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我真為自己感到可憐：本來想學學雷鋒，卻被人誤作小偷。

後來，我給他們解釋了一遍又一遍。她們終於弄明白了，原來我是在做好事呢。不過，他們還是不讓我走。我隻好向她們做了一次深刻的自我檢討：“第一：我不該不看找的錢。第二：我還錢的時候不該那麽輕描淡寫。第三：我還完錢後不該急著離開。第四：我的普通話不該夾帶著濃濃的江西味。”最後，我終於得到自由了。可是，火車不認識好人，早就開走啦。我又在車站等了幾個小時，肚子餓得咕咕叫也舍不得買點吃的。

我在西安讀博士的時候，有一回到城裏一家商店買了一部進口的微型錄音機。當時我沒有數錢就離開了，直到出了店門後才發現對方少找了我二十塊錢。我趕緊回去要，但服務員不論賬。我悶悶不樂地回到了宿舍。那時，我是大家選出來的班長。我宿舍總是象辦公室一樣開放、象屠宰場一樣嘈雜。一個哥們聽到我的遭遇後憤憤不平，很快就糾集到了七、八個哥們。大家騎著自行車浩浩蕩蕩地來到了那家商店。剛開始店主還嘴硬，不想還錢。我們這邊為首的是一個身高馬大的北方漢子。他為人特別豪爽，但脾氣不大好。他一個箭步衝過去將店主抓住，嚇得店主趕緊央求“好漢息怒！我馬上還錢。”就這樣我順利地要回了那二十塊錢。於是，我提議拿這二十塊錢請客，並建議大家每人再墊一些。大家拍手稱快，就像要吃公家的飯一樣。我們就近找了一家餐館，要了幾紮啤酒、點了幾盤涼菜，就開始吃將起來。大家呼天喊地、劃拳行令，不一會就感到天昏地暗、你我不分。結帳的時候，大家都不記得還要找錢呢。大家騎著自行車、唱著流行歌曲，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學校。

我剛來美國的時候每個月的助學金還不到一千美元，所以日子過得相當拘緊。那時，我喜歡去ＡＬＢＥＲＳＴＯＮＳ購物，喜歡買減價的東西。ＡＬＢＥＲＳＴＯＮＳ有明文規定：隻要顧客發現某物品價錢有錯，該物品就免費歸顧客。我有好幾次得到了免費的物品呢。原來，那些減價的物品有兩個甚至多個不同的標簽，售貨員刷價錢的時候有時會粗心大意地刷到老的標簽。有一段時間，他們一看見我就緊張起來，有時還會尖叫“Ｃｈｉｎｅｓｅ　Ｍａｔｈ”，嚇得我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再到那購物呢。

工作以後，我開始到沃爾瑪去購物了。他們的標簽貼得更亂，更容易出錯。不過，他們沒有像ＡＬＢＥＲＴＳＯＮＳ一樣的優惠政策。我有好幾次發現他們多算了錢，每次都要排很長的隊才能要回來。不過，也有幾次他們少算了我的錢，我總是直接找售貨員當麵將少算的錢補回。然而，我發現售貨員都不大高興。我一直很納悶：為什麽有人退東西的時候他們反而高興呢？後來，我聽美國朋友說：“這算工作失職，要是讓老板知道了，那個售貨員恐怕會被開除的。”真是罪過啊，我差點讓人失業啦。

如今，我買東西的時候都懶得看收據了，反正錯進錯出最後平均下來等於沒錯啊。我也不留收據，到家以後總是將它們往垃圾桶一扔。我不愛退東西，總覺得對不起低薪的售貨員。有一次，我和太太一起去沃爾瑪購物。這次，她拿著收據。回到家後，平時最討厭數學的她竟然發現我們被多算錢啦。她靠不客氣地叫著“你真糊塗！你還教數學呢，簡直是誤人子弟。”其實，我壓根兒就沒有瞄一眼那張收據啊。

我在美國工業界的第一份聘任書是在某年九月份拿到的。我本來和老板講好是要在十一月初開始上班的，卻因為臨時工作許可的遲遲未到才一拖再拖。令我吃驚的是，十二月份，我尚未上班就從公司收到了兩張支票，加起來有五千多美元呢。我慶幸天上掉下了一個林妹妹，當即就把那兩張支票存到銀行了。但我轉念一想：“肯定是公司搞錯了，哪有不上班就該拿工資的啊。”我忽然變得害怕起來，晚上常常惡夢纏身。

第二年年初一上班，我趕緊向老板匯報此事。老板是個很虔誠的佛教徒，他本來笑容可掬的，聽完我的匯報後他的臉頓時就陰了下來。原來，他還以為我已經按時上班了呢。後來聽同事說，他因此挨了他的老板一頓臭罵呢。

當天，我就開了一張麵值五千多美元的個人支票給公司還錢啦。公司好像在裝糊塗，一直未表揚我象活雷鋒呢。等到四月份填頭年稅表的時候，我自然將那五千多塊算進去啦。可是，到下一年交稅的時候我就碰到麻煩啦。公司並未將那五千多塊錢從我的年度總工資中扣下，我隻得多交一千多塊錢的稅啦。後來，我跟國稅局打了兩年的交道，還是未將多交的稅全部要回來呢。

三：糊塗官場

古代是皇帝的家天下，皇帝是絕對獨裁，容不得半點冒犯。“伴君如伴虎”，所以做官很難，一不小心就會丟官甚至丟命。古代作清官就更難啦。所謂清就是清楚和清白。然而，清官做事太認真，不願同流合汙，必然壞了同僚的好事而遭到他們的擠兌和打壓。

王安石堪稱古今第一清官。他人品、道德、修養都近乎完美。他為官清正、廉潔自律，從不接受他人的賄賂，就連親朋好友贈送的禮品都拒絕接受。他不好色，在當時養妾成風的情況下堅決拒絕納妾。有一次，他夫人偷偷地為他物色了一個女孩，也都被他趕跑了。王安石滴酒不沾，討厭應酬。有一次，王安石勉強參加了三朝元老文彥博的生日宴會。席間，文大人的下人安排了“裸戲”，也就是女子相撲表演。大家都看得過癮，紛紛喝彩，惟有王安石一人氣得大叫“文大人！請讓他們退下。”文大人不肯，王安石馬上拱手告辭。

王安石認為人人平等，所以終生不肯坐轎子。他不愛打扮、不修邊幅、不愛洗澡、不愛換衣。他從不挑食，有啥吃啥。有一次，皇上宴請王安石，發現他專吃獐肉，還以為他好吃呢。第二天，皇上再次請客，卻發現王安石專吃青菜。原來，王安石從不看菜吃飯，什麽菜放在他麵前，他就吃什麽，桌上其它的菜他連筷子都不願伸呢。

正是這樣一個簡樸的王安石卻是一個叱咋風雲、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慶曆二年（１０４２年）王安石登楊榜進士第四名，從此開始了長達二十六年的地方官吏生涯。他政績顯赫、口碑甚佳，深得老百姓的愛戴。皇上多次下詔讓他進京為官，都被他婉言謝絕了。他詩文俱佳，擅長說理與修辭，風格遒勁有力、警辟精絕，是北宋文壇的大文豪。他博聞強記、博古通今，是北宋文壇學識最淵博者。

由於深得神宗賞識，熙寧二年（１０６９年），王安石出任參知政事。次年，他又升任宰相，開始大力推行改革，進行變法。他不惜冒天下之不韙，大聲喊出了：“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三不主義”。為此，他得罪了許多親朋好友和奸詐權貴。反對派找不出他為人的半點破綻和為官的半點把柄，筆頭又鬥不倒他，隻好指責他不愛清潔、性格古怪。由於反對派人多勢眾，神宗受到了來自各方麵的壓力。王安石心力憔悴，萌生退意。熙寧七年三月下旬起，王安石一連上了三道《乞罷政事表》。剛開始，神宗不允，以手詔封還。一個月後，王安石再次請求辭去相位，以讓賢者。神宗見王安石去意已決，隻好同意王安石辭相，讓他改任知江寧府事。

熙寧八年（１０７５年）二月神宗重新取用王安石為相，讓他再次主持變法。“曾經滄海難為水”，王安石發現神宗不像以前那樣信任他啦，況且保守派的勢力越來越大了。王安石見大勢已去，便再次萌生退意。熙寧九年十月，王安石托好友王圭在聖上麵前說情，允許他辭相。在王圭的疏通下，神宗終於同意王安石第二次辭去相位。王安石借住江寧府的定林寺一間禪房專門研究佛學。神宗經常派人送來金銀財寶，王安石一概不收，即使勉強收下也盡數奉獻給定林寺。他不計前嫌，將以前反對他變法、後來因“烏台詩案”當啷入獄的蘇東坡營救出獄了。

元祐元年（１０８６年）王安石在江寧逝世。蘇東坡封詔寫悼詞，他用華麗的詞藻盛讚王安石的人品、學問、文章、節義，對於王安石的變法則含糊其辭。北宋滅亡後，王安石的變法被誣為亡國之因，王安石被削去封號。至元代，丞相脫脫主修《宋史》，極力貶低王安石。南宋至晚清，王安石的許多後輩鄉黨為王安石翻案。梁啟超曾評價王安石是“三代以下唯一完人”。上個世紀起十年代，中國將王安石定為大法家。一代偉人王安石終於得到了平反昭雪。

古代貪官也不好做。他們雖然一時得勢，最後總歸會受到報應，落下萬代罵名的。宋朝大貪官秦檜，因為害死了嶽飛這個忠臣被後人所唾棄。當嶽飛的死訊傳到大江南北時，人們用麵粉捏成秦檜形象，放油鍋中煎炸，最後恨得秦檜隻剩得兩條長腿，變成現在油條的樣子，並叫它“油炸檜”。元朝時，人們在秦檜墓前便溺，稱他的墳是“遺臭塚”。有人甚至作詩諷刺秦檜：“太師墳上土，遺臭遍天涯。”明朝時，有人在嶽飛墓前植檜樹，舉刀一劈為二，號稱“分屍檜”。現在秦檜的鑄像還長跪在杭州的嶽飛墓前呢。乾隆年間，曾任翰林院修撰，常侍從乾隆左右的秦澗泉，是秦檜的後代。有一次，他回杭州探親，與老師袁枚同遊西湖。在嶽飛墓前，麵對先祖秦檜的跪像，袁枚要他撰對聯以明心誌。秦澗泉百感交集，用顫抖的雙手寫下了一聯：“人從宋後羞名檜，我到墳前愧姓秦。”其實，秦檜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麽壞。世界上沒有絕對壞的人，再壞的人也會有好的一麵。國人愛憎分明，有時容易走極端。

介於清官和貪官之間的官叫糊塗官。清朝著名文學家兼書畫家鄭板橋將官場看得最透，最懂當官的糊塗經。鄭板橋是康熙秀才、雍正舉人、乾隆進士。他曆經三個王朝，前後共二十多年，終於在四十四歲走完成了他的科舉之路。五十歲的時候他才做到了七品芝麻官。他先在山東一個叫範縣的偏僻小縣做縣令，四年後被調到山東一個叫濰縣的富裕大縣做縣令。

由於他生性耿直，得罪了不少同僚和上司。他曾經警告自己“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家瓦和霜。”然而，他做不到，他還是喜歡多管閑事。濰縣有幾年天災不斷。有些官員為了掩飾平時的疏於防範，於是隱報災情，讓災民自生自滅。也有些官員誇大災情，借救災的機會貪汙或奉敬上司以博得升遷的機會。鄭板橋牢記自己的承諾“得誌澤加於民，不得誌則獨善其身。”在來不及通報朝廷的情況下他擅自命人打開了官倉給災民發救濟糧。他將災情如實地上報朝廷，同時又積極投入救災的一線工作。為此，鄭板橋受到了同僚和上司的陣陣指責。一時間，“冒領”，“泛濫”等有關他的謠傳滿天飛。

血腥的官場讓鄭板橋遭受了種種挫折和打擊。他真正領悟到了“難得糊塗”的真正含義。他想起了滿洲重臣太傅鄂爾泰的處世原則：“大事不可以糊塗，小事不可不糊塗。若小事不糊塗，則大事必至糊塗矣。”他寫下了“難得糊塗”作為他的座右銘，並加了注解：“聰明難，糊塗難，由聰明而轉入糊塗，更難。放一著，退一步，當下心安，非圖後來福報也。”

然而，鄭板橋卻做不到糊塗。“進又無能退又難”，他看透了官場，在書寫“難得糊塗”一年後終於辭官而去。有人贈聯給他：“三絕詩書畫，一官歸去來。”

後人為敬仰鄭板橋，常把他的“難得糊塗”墨寶複製品高懸中堂。然而，有多少人真正懂得糊塗之妙呢，大多數人隻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

林彪元帥是國共兩黨公認的軍事天才，但其政治天賦卻不高。剛開始的時候，他還知道念糊塗經。新中國成立後，他一直以有病為由遠離政治。後來，他還是經不住誘惑，重新出山為老毛保駕護航。他吹老毛、捧老毛，說什麽“主席劃圈我劃圈。”然而，關鍵的時候他反而清醒起來了。第二次廬山會議後，林彪提議設立國家主席讓老毛龍顏大怒以致責令林彪寫書麵檢查。林彪丘八的性格發作，堅決拒絕向老毛低頭認錯。結果，林彪倉皇出逃，摔死他鄉，死後身敗名裂，至今還被國人唾罵呢。

四：糊塗工作

我剛作軟件工程師的時候還是照抄數學那一套，寫程序講究嚴密，沒有９５％的把握不敢交差，所以一度感到很吃力。有一次，有一位同事因為解決了好幾個疑難問題而得獎啦。我很清楚他的水平和我一樣菜鳥，盡管他比我早工了幾年。我百思不得其解，感緊過去取經。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支支吾吾的。後來，經不住我的再三請求，他終於道出了真相：“老弟，在工業界做事不能太認真。工作有困難，糊塗能過關啊。”原來，他隻是略作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改動就交上去啦。在他看來，顧客那邊不一定會出現或發現同樣的錯誤，就像“人不會兩次走進同一條河流”一樣。退一步說，即使顧客發現了同樣的錯誤，也一定會是幾個月以後的事。到時，時過境遷，誰知道那就是以前曾經出過的錯呢。

現在我工作還是很認真，還是很吃力。我的工作任務不重，所以常常閑得善心大發，感到對不起工資呢。有一次，我想給自己找點活幹，便在Ｃ＋＋程序中到處找錯。功夫不負有心人，我果然找到了一個小錯，便自做主作地為自己開了一張票。老板知道後讓我趕緊停下來，別做無用功了。一個級別較高的美國同事給我解釋說：“顧客至上。隻有顧客找到的錯才是真正的錯。我們沒必要去改這種無害的錯啊。”看來，我這輩子也學不來這種糊塗精神啊。

五：糊塗夫妻

從前，有一對夫妻，男的姓胡，女的姓塗，所以大家都叫他們糊塗夫妻。他們從不吵架，不管哪一方做錯了什麽事，另一方總是傻傻地一笑。他們從不打罵小孩，無論小孩做錯了什麽事，他們也是傻傻地一笑。後來，有人到他們那兒去取糊塗經，他們還是傻傻地一笑。原來，他們倆都是真糊塗，都是弱智。

夫妻在一起時間長了難免有摩擦、有矛盾，太認真、太計較容易將矛盾激化，將小事化大。家永遠不是一個講理的地方，要講理隻好去法院啦。俗話說：“一隻碗敲不響”，夫妻鬧矛盾的時候隻要一方裝糊塗，就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中國有句俗話“退一步風平浪靜，讓三分海闊天空”講的也是這個道理。

孔子雲：“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這句話雖然有孔鄙視婦女和體力勞動者之嫌，但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女人由於生理的緣故情緒波動比較大，生氣的時候容易說出一些諸如“離婚”、“你去死吧！”之類的氣話。男人千萬別當真，因為她們很快就會忘掉她們曾經說過什麽了。我一對老鄉夫妻有一次吵架，妻子威脅要叫警察，先生頂嘴說“你叫啊！你叫啊！你敢嗎？”結果，妻子被激將得果然打了９１１叫警察。最後，夫妻不得不分手啦。

男人理應多讓妻子、多裝糊塗先生。怕老婆就是一種糊塗精神。它是一門藝術、一種境界，有助於提高婚姻質量和增進夫妻情感。在女人看來怕老婆的先生都是好好先生，怕自己總比怕別的女人好啊。

古今中外許多名人都怕老婆。蘇格拉底、司馬相如、隋文帝、老蔣、汪精衛、胡適都是怕老婆的光輝典範。胡適先生還總結出一個新的“三從四得（德）”供男人參考，即“太太出門要跟從，太太的命令要服從，太太說錯了要盲從；太太化妝要等得，太太生日要記得，太太打罵要忍得，太太花錢要舍得”。

六：小結

糊塗精神是為人處事的一種智慧，一種美德，一種藝術，一種境界。糊塗精神用於科研會產生更多的科研成果。糊塗精神用於金錢會讓你我更加健康長壽。糊塗精神用於官場會讓你官運亨通。糊塗精神用於工作會帶來更多的升遷機會。糊塗精神用於夫妻會讓婚姻更加天長地久。願糊塗精神更加發揚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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