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幾個熟悉的海歸

記得每次去中國，除了見父母親戚之外，見得最多的還是我們一幫海歸朋友們，隨後便得知了他們的近況。今天我來8幾個熟悉的海歸博士，因為他們都是我們非常熟悉的朋友，在一起說笑在一起打牌，後來因他們海歸了，聯係就不那麽多了，但每逢佳節，我們都還是有e-mail往來，相互祝福祝願。我要講的海歸，不是那種讓老婆和孩子住在國外，而自己回中國打拚的那一類人，而是真正的全家不留後路回中國發展的那種。我隻選擇幾個有代表性有特色的介紹給大家。

先來說一個77級的老大哥。最初他是公派出國讀博，學位到手後並沒有打算回國，而且還幾經周折把老婆也辦了出來，可是沒想到妻子跟洋帥哥跑了，他一氣之下海歸了。應該說他海歸較早，這個老大哥剛回中國時，身上充滿了朝氣與活力，頭腦裏帶有很多的新潮學術思想。聽說他回國的路走的並不順利，先是為了找接收單位（兩隻腳踩多條船，這大概是知青那一代人的特點），固定後又為了申請科研經費到處遊說奔波。不過，他科研工作還是做的很出色，在國內外有名的雜誌上都發表過不少文章，後來因說話不當得罪了同行裏的老前輩，結果幾次去競爭院士都沒有成功。前兩年我們見到他時，讓我們吃驚的是，他完全沒有了已往的神態，到變成了地地道道的阿諛奉承，肥頭大耳之徒，最終還是如願當上了院士。

另外一個跟我們在國外共過事的朋友，當初也是公派出國讀博（去的是英國），做完博士又申請到了獎學金去了別的國家。該同仁是個很實誠的人，做完博士又做了幾年博士後，最終拿著李嘉成基金海歸了。當時，他剛回中國記者采訪時問：“你為什麽想海歸？”他毫不遲疑地回答說：“第一，我的事業在中國；第二，為了報效祖國，我和妻子選擇了海歸。”聽完這番話，相信肯定會有不少人說，他這是在為自己炒作，其實這並沒什麽不好，其結果是給他後來的仕途，增添了不少光彩。記得有網友認為：“如果自稱是為了實現愛國或是報效祖國這樣的信念和理念海歸者﹐那也未免過於作秀了。”我很想問一問，為什麽一旦有“報效祖國”的想法，就一定被認為是在作秀呢？難道不可以真正因為愛國或是為了報效祖國而海歸嗎？

再講一位我們的海外牌友，早年在中國科技大學做碩士學位時，因年輕氣勝，與導師發生了爭執，結果被導師打壓四年都不讓答辯。百般無奈下，他偷偷做了自費留學生，還把老婆孩子都帶出了國。該朋友在國外讀完博士，接著申請到了幾年獎學金（也是去了別的國家），隨即做了好幾年本行業的研究工作，也就是眾所周知的博士後，在國外自然雜誌上發表過好幾篇文章，最後還是海歸了。他吸取了以往的經驗教訓，剛海歸時，找好接受單位後，就開始掄起廚勺宴請研究所裏的大小領導們，把人際關係疏通得非常好，現在他是科研戰線上的一員猛將，手上握有百萬的科研經費，手下帶有數名的學生。有網友說：博士後是回爐生。我認為這個理解是錯誤的，因為博士後已經不是學生了。準確的說（個人理解），博士後是那些拿各種名目獎學金還繼續做研究工作的那批人。其實，獎學金就是給那些要做博士或已經做完博士但還沒有固定工作位置的人。

好幾年前，和我們玩得好的另一家朋友，男主人被外國公司派往中國做買辦，女主人不放心，把工作辭了，帶上孩子跟老公一起海歸了。當時他們走的轟轟烈烈，大張旗鼓，女主人還揚言道，幾年後我們還會殺回來的！結果是，這幾年她男人在中國打開了自己的生意路子，辭去了買辦職務，現在自己做起了老板。記得他們回中國沒多久，我們就在上海碰麵了，女友很瀟灑地在家裏做太太，他們買了地又買了房子（一棟小洋樓，一套三室二廳），孩子送往國際學校讀書。每年女友都帶孩子來國外度假，去年我們還一起在海邊度假呢。當我們問及他們還回（海外）不回來時，男主人說：“很難回頭了。”而女主人還夢想在國外養老呢！對此，我們幾家人都笑話該女友說，我們都在盤算以後回中國養老去，而你卻跟我們反著來，看來女朋友真是人在中國心在外（國）啊！

以上講的都是成功的海歸朋友們，接下來我要講兩個不成功的海歸朋友。一個是我老公的大學和研究生同學，另一個是我們較早認識的牌友。我老公這個同學，山東人，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不知為什麽就落單了（沒結婚）。他在國內上的是名牌大學，又考入研究所做博士學位，而後得到獎學金去國外做博士後。剛開始他還跟我們來往，後來聯係越來越少，直到音信全無。前不久，我們突然收他打來的e-mail,才得知他的近況。原來他早就海歸了，又重新回到了研究所繼續做研究工作。無奈好景不長，他好幾年都沒有申請到科研經費，隻是混在別人的課題裏，恰逢科學院實行竟聘上崗改革，結果他被淘汰了，換句話說，他被研究所解聘了。有收入時他都沒有解決個人問題，這下沒有收入了，那個問題就不用再想了。後來他移民加拿大，跟別人合開餐館賠了，現在還不知道他在哪裏遊蕩呢？我想他一個做研究工作的腦子，去做餐館不賠才怪呢！

最後說一個比較早回中國當買辦的海歸朋友，後來他又回遊海外了。我們兩家是在大學食堂裏認識的，後來又成了牌友。他們夫妻跟我們一樣都非常喜歡打牌，這麽一來二去的，牌越打越上癮。一天，在牌桌上朋友說，他要海歸了，嚇了我們一大跳。在大家的追問下，他才說明原因，是他研究所的老板沒錢繼續雇傭他了，我們這才知道他當時受一位教授雇傭，可在這之前，他什麽都不願意跟牌友們說。該友人是個非常有心計的人，不知道他是怎樣找到去中國當買辦（去工廠）這個美差的，聽他自己說去中國的條件非常優厚，住宿交通還有孩子上學的費用都由公司承擔。

結果他們全家高高興興地海歸了。幾年後，一天，走在路上聽見有人叫我，轉頭一看，讓我吃了一驚，阿？我忙笑問：“你是來度假的嗎？”該海歸朋友回答道：“我們全家回遊了。”他的回答又讓我吃了一驚。後來聽他妻子說，他老公在中國生活得非常累，幾乎沒有自己的時間，每天下班後都要出去應酬，上酒巴舞廳飯館還有色情場所，要麽酒氣衝天，要麽湖吃海喝，直到吃出胃穿孔。平時，經常有陌生的女人往他家裏打電話找他老公，還有同事為工作的事找上門來叫罵，說他老公是賣國賊。為此，他們夫妻經常吵架，女人和孩子們都吵鬧著要回海外，身心疲憊的男人也不想留在中國，所以他們一家又回遊海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