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故鄉 （2 )

• 誤機險情

到達芝加哥奧黑爾機場，離轉機的時間隻有二十分鍾了，一離開機艙，我們立即從一個候機樓奔向另一候機樓，可苦了妻子。當我們上氣不接下氣地出現在奧黑爾去舊金山的登機口時，離起飛時間僅剩五分鍾了。然而，登機口已經關閉，第一次被告知有提前十五分鍾登機的規矩，好說歹說，工作人員就是不讓我們登機，我一直據理力爭，他們竟然毫無所動，找來負責的經理人員，告訴他我決不能誤機的原因，不能趕上這班去舊金山的班機，就會誤掉舊金山去成都的班機，就不能按時參加父親的葬禮，這個連鎖反應的結果並未打動這些工作人員。爭辯的結果是徒勞的，後來才知道，航空公司為了追逐利潤常常采用多售機票的辦法，這就是為什麽你常常會遇到他們願意付錢，請乘客主動放棄自己座位而改乘晚些的航班的原因。大多數時候，他們這種做法往往可以得逞。我們晚到的結果就是，在這十五分鍾裏，他們已經把我們的座位賣給了候補名單上的乘客，他們當然不會讓我們登機了，否則占了我們座位的乘客該如何辦理呢。

晚點或誤機的乘客統統被航空公司集中到候機樓的另一側，彎彎曲曲排隊的人們在等待航空公司新的安排。這裏的工作進度非常之緩慢，不滿意的乘客總會要跟辦事人員理論一番，辦事人員一邊不得不平息乘客們的憤怒，一邊還要上計算機係統找尋雙方皆能接受的下一步解決方案，接下來還要討價還價。看這進度，沒有三四個小時應該是輪不到我們的。眼看旁邊有班奧黑爾飛上海的班機，一個小時以後就要起飛，急中生智，我插隊到了頭等商務隊列之首，請求排隊的人能夠理解我心急如焚的心情並允許我夾三兒，大部分人皆有同情心，也有因誤機正憤憤不平平的頭等乘客並不買我的賬，結果我夾到了隊列裏第二的位置。

二十分鍾以後當我上前麵呈登機文件給辦事員，他麵無表情第一句話就說：“知道你站錯隊列了嗎？這裏可是頭等乘客該來的地方”。我壓住不悅，不想惹麻煩，耐著性子告訴他，“我已經與頭等乘客們溝通過了，他們都是好人同情我的處境，同意讓我先辦理。我可不想因為你們航空公的晚點失誤，錯過父親的葬禮，今天必須要到達成都”，口氣裏透著堅定的信息。指了指旁邊等待登機去上海的隊列，我問他能不能趕上這一趟，他說這趟飛機已經有倒黴的乘客上不了飛機啦，滿員，是他給出的理由，再次證明了前麵所講的航空公司多售機票的伎倆。

幾分鍾後，辦事員甩出一張登機卡，邊指邊解釋，說這是他能做的唯一解決方案，問我願不願意接受。所謂唯一方案之說我不是很在意，因為他們總是像商人一樣辦事，對誰都那樣說，我堅信，如果我需要不同的方案，還可以擠出他們的唯二，甚至唯三方案，先看看這個唯一再說吧。

他改簽的這班飛機是兩小時以後從奧黑爾直飛北京的航班，在北京轉機去成都，與原來經舊金山轉機回成都計劃相比，總共也就晚兩個多小時，當天仍然可以達成都。應該是一個不錯的折衷方案，我們接受了，終於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一切，還算順利，到達成都雙流機場已近午夜，沒有手機，我與前來接機的同學失去聯係。出站口有個付費電話，頭三分鍾居然還是免費的，撥通同學的電話才知道，他在國際候機樓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萬萬沒有想到我們會從北京鑽過來。

登車後，首先決定去父親家中，先拿個手機再說。結果父親留下的手機被姐姐搜走了，還是照顧父親的阿姨給了我一個她自己的備用手機。淩晨已過，我們驅車來到賓館下榻。此時阿姨打來電話，從貴陽趕來奔喪的親戚們剛剛到達雙流機場，好在他們熟門熟路，已經訂好旅館，直接便去了那邊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