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的心聲

隻是寫寫自己,和身邊的一些小事。
正文

初戀時我們不懂愛情(6)

(2006-11-03 09:38:44) 下一個

在那個時候,大學裏的女生樓是不準男生上去的。一到周末,樓下就站了好多等待的男生,有大膽的就直呼女孩的名字,有的就托一個剛好要進樓的女生去叫一下某某房間的某某人。一般情況下,被托付的女生都不會拒絕,因為她的男朋友或老鄉之類來找她時,同樣也得托付別人叫她的。被叫的女生一般不會馬上就下去,有的可能躺在床上沒起來,那她起來之後可能還得照照鏡子,化化妝之類。可憐那些男生站在那裏等著,接受每一個經過的女生的檢閱,我想那滋味應不是很好受。如果被叫的女生不在,碰巧遇到個不負責任的信差,那他可就慘了:你就在那呆著吧,站到日落西山也沒人理。有時,無聊的時候,我們幾個女生會站在窗口對下麵站著的那些男生評頭論足一番,取笑一番。

象我們這樣的理工類學院,女生真是稀有動物,一個個寶貝得不得了。一個班二、三十個學生,女生僅是幾個。我記得有一個班才一個女生,那個女生簡直被他們班的男生寵得不象話,連我們看了都覺不順眼。因此,一個理工類的大學女生,隻要是長得不損市容的話,一般都有好幾個追隨者,僧多粥少嘛。到了大學二年級,男生們都有點危機感了,因為班上稍微有點姿色的女同學都差不多被高年級的同學給追走了,他們也就向一年級的新生下手。特別是才入校的女老鄉,更是大獻殷勤。

所以,現在這個時候,樓下簡直是站滿了男生。我站在窗口看著海,在那幫等待的男生中,海並不出眾。很平凡的一個人。心中想著該和他說點什麽呢?我的心中很是矛盾,我恨自己的虛榮心,同時也覺得愧對海的一片深情。我覺得自己缺乏見他的勇氣了。

但我最終還是下去了,我不忍心讓他在那站太久,這樣太不禮貌了。我和他在校園裏走了走,我不停地和他說起學校的一些趣事,說起我們的晚會,我的排球隊,我的毽球隊(我那時又被院的毽球隊教練看中了,成了其中的一員),還有我們的模特訓練課程等等。我生怕海會講出令我尷尬的話來。其實,聰明和內向的他,是斷然不會說出口的。我都覺得有點受不了自己了。真的,那一刻,我是多麽討厭自己嗬。最後,我終於停了口,我倆默默地又在林蔭道上走了一會,我提議玩牌,他同意了。

我跑回宿舍,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心中有點莫名其妙。我這是怎麽啦?望著海送給我的那幅裝飾畫,那些嫋嫋的炊煙中的民居,那豔麗的色彩,仿佛都是在諷刺我。刹那間,我的心真的是好疼。我不停地問自己,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待他?他有什麽錯?

這時我注意到是吃午飯的時候了。我請海嚐了一下我們學校食堂的飯菜。然後就和他討論了一下各自學校的夥食問題,講了一些這方麵的趣事。海一直比較少說話,他總是微笑著聽我說。我心懷鬼胎,一點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吃完飯我們就坐在校園的大操場旁的石級上玩牌了。海教了我好幾種新的玩法,我很快就掌握了訣竅,然後就頻頻地贏他。贏了之後我樂得哈哈大笑,這時海就滿含笑意地盯住我,我不敢看他,馬上垂下眼簾:“再來一盤。”

我們在那玩了好幾個小時,太陽有點偏西了,海說他必須得回去了,他晚上還得做作業,有一幅設計圖明天得交。我說,我送送你吧。因為我心懷愧疚,我送了他好遠。臨了,我說了一句:“一切都變了。”他有點不解地望著我,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但最後終於什麽也沒說。告別的時候,我笑著說:“有空再來玩!”他也笑了笑,點了點頭,同時說道:“謝謝你陪了我一整天。”

我一個人默默地往回走,心中亂極了。我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最後決定:一切隨緣吧!

第三天,我又收到了海的信:

“純子,非常高興星期天見到你,謝謝你那天送我那麽遠。後來不應該讓你獨自一人走回去,我想我應該騎車送送你才對。

“那天你說你預感到我會來的,其實,我也似乎預感到你在等我,所以我就來了,幸好沒下雨。不然我們隻有呆在雨傘下了。但我那天的運氣的確不怎麽好。在你們樓下等了快半個小時,玩撲克又老輸給你。別忘了,我教會你那幾種玩法,按一般規律是得請客的。幸好我回校後,靈感來了,居然一個小時不到就把旅館設計草圖畫出來了。隻是聽阿黃說我太潦草了,不過,暫時應付一下還可以的。

“那天你送我走時說你‘一切都變了’。我不明白你怎麽那麽說。我想,一個人要真是改變得那麽快,除非是她內心經曆過一種不平凡的衝擊,以至改變了她的思想與性格。我看你還不至如此吧。如果真有什麽不愉快,盡管說吧!老同學會盡力而為的。五年了,什麽人都會有變化的,我當然知道,你自然也會改變的。但我非常地珍惜我們兒時的同學友誼:“友誼永遠是一個甜柔的責任,而不是一種機會”。

“初中給我留下的記憶並不多,老同學一個個走遠了,我也在他們的心裏消失了,定貓來信常感歎‘人生如夢’,我似乎也有同感。我覺得人生隻是為了一種追求,走自己想走的路。我想一個人如果有一種執著的追求,不管怎麽說,他都不應該隨便放棄的,你說對嗎?

“早幾天,一位畢業生返校來玩,叫我給他寫留言,問我最喜歡什麽,我也不知怎麽回事,寫上了‘孤獨’兩字。其實,我並不喜歡孤獨的。但每一個人總會有孤獨的時候。我隻是善於在孤獨中平衡自己的心理。這麽多年了,也就習慣了。大學校園的生活應該是歡娛浪漫的,尤其像我們這種帶‘藝術’味的,更容易‘瘋狂’。記得大一的時候,有次大夥突然想起要來一次‘月夜登山’,一下子大家來勁了,提上錄音機,背上吉它,一路上瘋狂地出發了。我們走的是別人沒走過的山路,什麽也看不見,到山頂後,又下起了小雨,大夥都不在乎。叫啊、喊啊、跳啊、滾啊……都瘋了。反正,那草地也很舒服。玩到筋疲力盡了才回宿舍。想起來也是一種樂趣。現在,大家似乎都是現實多了,守著自己的那份孤獨,其實人總是需要交際,需要朋友的。要有一個能真正說話的地方……”

看了他的這封信,我心中很不是滋味。我心想:要是這封信是我在高中時候收到的該多好呀。說實話,對他當時沒有給我回信,心中很是怨恨。我回了一封信給他,具體寫了些什麽我一點也記不起來了,我想不外乎一些校園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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