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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 年8月底 和老哈一起去農大報到,才知道被分到園藝係蔬菜專業。種菜!不是大蘋果?心裏窩囊。先不管這個,黃河發了大水,衝了鐵路,南方學生們來不了,本來應該受歡迎的我們,變成了迎新的人。我們天天到火車站等人,過了十幾天才通車,迎新生的工作就結束了。
那時校長是在廣西當自治區黨委書記餓死人的那位陳漫遠,(姑父說他們那裏餓死20萬人),他被撤了職後到中央黨校學習,學完調到了我們農大。 我還是對上蔬菜專業耿耿於懷,去找大表哥,他是我們學校農學係教授,也沒管用,那時不興走後門,他說學蔬菜也挺好,後來果然從內蒙回京是因為在北京的蔬菜所工作,而學果樹的話就得到外地到不了北京了,得上興城,鄭州了。 回過頭看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主宰的。
我因為是中學籃球隊員,又被選中參加了大學籃球隊,練球很多,因為沒參加過什麽比賽,也沒當板凳隊員。可是那時還是困難時期,所以運動員受到特別照顧,每天晚上到留學生食堂吃飯,給一大碗紅燒肉,所以沒多長時間我就成了個胖子,馬家爸爸參加的足球隊同等待遇。
我好說好動,愛唱歌,被選為班裏的文娛委員。國慶節要大家練習跳舞,去天安門慶祝,馬家爸爸和我們班北京的同學就調皮逃跑,成天追他們去練舞。
63年末,反修學習開始了,每個人要檢查自己的修正主義思想,於是五花八門地把自己檢查一遍再批判一番。我們班檢查好的典型是曹同學,他說他家是富農,土改時房子和地被分了,他每次看到人家分的他家的房子時就想放火把它燒掉。於是他成了反修的典型,大會講小會講,等文革結束,他家被平反了,原來他爸爸一直給楊靖宇的抗聯送糧食,說他父親應該是烈士。由於他的典型,班裏全都瘋了似地批自己,我記得杜班長說她想過要當尼姑,羅支書說過他愛幫地主家挑水。我檢查什麽哪?我說:我去逛故宮看到皇上住的不錯,就想我要是能住哪兒多好,幸虧別人沒在意。
64年秋,課上的好好的,四清運動又開始了, 我們就都到了北岸河公社叫前柳林的村子參加四清,清什麽鬧不清,隻記的毛主席說有些幹部變修是因為“懶,饞,貪,占,變",意思是人懶了就饞了,人饞了就想貪汙,要貪汙就多吃多占,這樣就變成修正主義了。我們去就是幫助清理農村裏的多吃多占的幹部,每個幹部都得檢查叫“上樓”, 檢查好了再“下樓“。不過審幹部的事兒不是我們,記得羅支書成天和村裏的幹部走來走去的。 杜班委總是把比我們大的叫大叔,我們說他比我們大不了多少,別叫了,她改不了。
我在那兒學會了耐心, 因為房東的家裏總有很大團的亂線團(縫衣服用的線)。我就迷上了把那亂線團理好纏成線球,整整地纏了好幾天。史同學等住的地方要自己燒火炕,他們哪兒幹過這種事,每天弄得煙熏火燎,我和徐曉花去幫忙也效果不大。就這樣和老鄉打成一片地過了幾個禮拜就回來了,後來說我們搞的這叫粗線條四清。
那時,清理思想的運動不斷,我記得一次討論誰最苦,施同學說:農民苦嗎?天黑睡覺。工人苦嗎?按時睡覺,學生每天晚上熬夜念書,最苦!
新校長到了叫王觀瀾, 有名的人,在井岡山時做過毛主席的秘書, 聽說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就出自他的手,後來在延安病得要死,毛主席提了字“既來之,則安之”,成了名言。老頭很和藹,一幅學者打扮,夏天喜歡穿著米色的吊帶褲,一看就是知識分子的樣子。他來了要搞半農半讀,讓我們大家討論,因為大家要到涿縣的軍墾農場去,很多同學不讚成,認為我們學不到東西了,但是最終還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