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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貓小白的故事(多圖)

(2007-06-20 18:13:32) 下一個
我住的小區裏常有流浪貓出沒,隔三差五就能碰見一回。

一隻是黑的,中長毛,脖子和前胸那裏有一塊白,遠看像個白胡子老頭兒。我隻見過它一次,當發現被我盯著看了以後,它特別不情願地“喵——”了一聲,然後走開了,從此再也沒有見過。還有一隻是純白色的,短毛,個頭小小,精瘦精瘦的。我經常不經意間碰到它,在垃圾堆旁,樓道裏,或是草地上。它總是特別警惕,從不讓我接近,因此我看它的距離也從來沒少於10米。我無法判斷它的年齡和性別,就暫且叫它小白吧。從第一次發現它起到今天,粗略算起來,大概有兩年了。

流浪貓在我們這個南方城市裏非常多見,以至於一年以前,當我告訴一個朋友我打算領養貓咪的時候,他說:“你費那勁幹嘛?遍地都是你抓一個來養不就得了?”流浪貓的繁殖能力很強,不出意外的話,一年至少能生3胎,平均一胎按4個算,12隻那是不在話下的。但同時,它們的成活率很低,疾病、車禍、自然災害加在一起,致使流浪貓的平均壽命隻有2年而已。另外它們的成活率和毛色也有很大關係,一般黑色、虎斑貓不容易被敵人發現,成活率自然高些;而淺色,特別是純白色的就非常罕見了。我當初領養辛巴的時候到shelter,還有humane society都去看過,純白色的貓基本沒有,大都是灰不溜秋,毛茸茸的家夥在籠子裏擠做一團,一個賽著一個的醜,哈哈!

這樣說來,小白在這裏遊蕩了至少2年之久,一直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雖然瘦得皮包骨頭,但生命力真的算是很頑強了。我有好幾次碰見了它以後,馬上跑回家去拿點食物想喂給它,可等我回來它已經不見了蹤影。我也撒過一點貓糧在它曾經出沒的樓道,但並不知道它吃到了還是沒有。

大概3個星期前,我從一樓的陽台前路過,竟然意外地看見了小白。我這才發現這家的陽台上擺著一碗水和一個貓食盆,兩張椅子和一個可以供貓睡覺的籠子。陽台門是關著的,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第一次,它看到我之後沒有跑開,而是懶洋洋地臥在那張椅子上看著我。我想一定是這家的主人好心提供食物給它,它吃飽了肚子,有了安全感,也就不那麽害怕人了。其他的事情我並沒有多想。

事也湊巧,平常我不大會路過這個陽台,但今天老公下班後把車停在了正對這個陽台位置。我晚上出去,打開車,一抬頭,一眼看到了幾個毛乎乎的東西,怎麽還在動呢?仔細一看,這不是一群小貓崽兒嗎!把我給激動的呀!立刻跑下車前去參觀。這些小家夥說時遲那時快,幾個箭步一搖三晃地衝進了旁邊的草叢裏。咋一看有3、4隻,有我兩個手掌那般大小,花色不一,一隻純黑,一直純白,還有一隻黃的膽子最大,根本沒有跑開的意思,瞪著圓圓的小眼睛看著我。這就對了小寶貝,我是不會傷害你的知道嗎?再看其他那幾隻,紛紛躲在樹叢裏或是椅子下麵警惕地朝這邊看。

我趕著出去,扔下它們先走了。一路上我都在想,這會不會是小白生的呢?依我的經驗看,這批貓該有至少兩個月了,那麽也就是說,上一次我看到小白的時候它已經當媽媽了,它之所以沒有跑開是在看護這些孩子們。

辦完事回到家,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這家陽台依舊是門窗緊閉,屋裏是黑著的,顯然沒有人。陽台上的兩個裝食的盤子都髒兮兮的,裏麵隻有一些碎渣渣,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剩的。幾隻貓崽仍舊和剛才一樣,散落在離我半徑5米遠的區域裏好奇而又機警地看著,那隻黃色的仍舊離我最近,那弓著小腰兒,申著小脖子的樣子特別好笑。

我不知道這家裏到底有沒有人住。樓裏麵進進出出這麽久了倒是從來沒見人從這兒出來過。如果沒人住的話,那麽這些食物和水沒準兒是小區管理處的人好心放的也說不定。可如果有人住的話,又有多久沒喂過它們了呢?我猶豫了1/2秒,然後決定不管是不是冒犯鄰居,先把小孩子喂飽再說。

家裏沒有給貓崽吃的幹糧了,因為辛巴是大貓了嘛!於是我從辛巴的櫃子裏挑了兩個罐頭,一個牛肉的,一個魚的。又找了一個廢棄不用的盤子,先倒出牛肉的那個,然後來到了樓下。

要接近那個陽台,我隻能通過前麵的草地。沒想到一踩上去,一股刺鼻的屎尿味撲麵而來。原來陽台上並沒有砂盆,貓崽們定是把這塊草地當天然廁所了。反正黑咕隆咚我也看不清,但願不要踩到便便了才好。

我剛把盤子放進去,牛肉罐頭拌著濃汁的香味立刻就把這些貓崽們深深地吸引了。首當其衝的還是那隻黃的,隻用不到一秒鍾它就放下警惕大吃起來了。然後依次來了第二、第三隻。再然後第四隻猶豫了一下也來了。最後,我看到了第五隻。這就是那隻純白色的,長的和那隻大貓幾乎一模一樣。小小的絨毛還沒有長全,一樣的白,一樣的瘦骨伶仃。它始終猶豫著不敢走過來吃,盡管看的出它對其他兄弟姐妹的大快朵頤十分地眼饞,貓嘛,大都沒有什麽所謂“骨氣”的,給了就一定會吃。但是這隻,它的嘴饞最終沒有戰勝它的恐懼,寧願眼巴巴地看著,不肯走過來。

當盤子裏隻剩下一點點罐頭的時候,我注意到了膽子最大的那隻小黃貓的霸道。先是因為我看它吃的最投入,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它的背。其他幾隻立刻“呼啦”一下子跳開了,而它自己確連頭也沒抬。它們三個見我沒有進一步的舉動紛紛回來想繼續吃。這下子可不得了了,隻見這個小黃貓啊,脖子一伸,頭頂開了一個,緊接著左抓一擋,又推開了另一個,然後幹脆把伸出去的那隻爪子放在了盤子邊緣,把僅剩的一點食物全攬在了懷裏,嘴巴更是片刻沒停,三下五除二把東西舔了個幹幹淨淨!乖乖隆地咚,你辛巴哥哥個頭是你滴3倍,他一頓飯也才吃得下半盒肉罐頭啊!

看來這五個小饑民真是餓壞了。我趕忙又把另一盒罐頭打開倒給了它們,於是又是新一輪的搶吃狂潮。隻有那個小小白還是沒有走過來。在他們吃得正歡,吃得“呱唧呱唧”的時候,我想到一句話: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沒養寵物之前並不能理解,為什麽人對待動物能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那時候一聽到有人對自己的寵物叫兒子長、閨女短的,就覺得矯情的利害,至於嘛真是?可自從有了自己的貓咪以後,才深深地體會到了人和寵物之間的那種情感聯係。第一次有個小生命毫無保留地依賴我,我給他養料,他就能茁壯成長,我若是把毒藥給他,他也會吃下去毫不懷疑。這是一種全情投入的信任和不計回報的責任,這樣幹淨純粹的關係在紛繁複雜的成人世界中就如同“共產主義”一樣,隻是一個夢想。和貓咪相處,這份責任給我小小的成就和滿足感。不要說我沒有追求,別跟我說這世界上還有多少多少個吃不上飯等待救助的兒童,更別告訴我洪桐縣的黑磚窯裏藏著多少多少冤死的魂魄。這個世界已經罪惡如此,你有能力改變嗎?反正我沒有。一個沒有能力製造罪惡的人同樣沒有能力拯救罪惡。乖乖地管好自己一畝三分地,不給社會添麻煩,就算是我對社會最大的貢獻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說回這群貓崽。在它們第二盒罐頭差不多吃完的時候,我發現斜後方站著個人。是個個子高高的年輕男人,黑暗中看不到表情,但我知道他在朝這邊看。我打了個招呼,“你是住這兒嗎?”我問。他說是。完了,這家主人回來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站在人家陽台喂人家留宿的貓好像有點管閑事兒似的。“我希望你不介意……”我說。小夥子很通情達理,一疊連聲地說著:“沒關係,沒關係。”於是我們聊了起來。

他說這些貓崽確實是小白生的。小白並不是他的貓,他隻是一直在給它喂水喂食。3個月前,這群貓崽出生了。他還是讓他們住在陽台外麵,一來不知道它們是不是有什麽病,二來養這麽多寵物在家小區會收他一大筆錢。貓崽出生後,他給它們睡覺的籠子裏加了條毯子,每天按點喂飯。這些小家夥剛斷了母奶,特別能吃,5隻貓,一天能吃掉3-5個比我給的要大一倍的罐頭!他看我對貓崽這麽感興趣,以為我很想要,主動說你可以挑幾個帶走,要幾個都成。我說我並不是想要它們,隻是不確定是否有人照顧,所以才來喂食的。我問為什麽沒有看見小白?他說它已經消失了兩周,不知道哪兒去了。

我想起最近幾個月好像是頻繁地看到小白在附近活動,想不到原來是在守自己的孩子。就它那瘦小的身軀竟然生了5個寶寶,並且平安度過哺乳期,個個長成活蹦亂跳的幼貓,女強人也不過如此吧?

我告訴那小夥子我過去常看見小白,可是它特別警惕人,從不讓我走近。他說小白對人的害怕到了一定程度,他用了”terrified”這個詞。他說:“我喂了它10個月,但他最多隻讓我走到這個距離,”他指了指旁邊2米遠的一棵樹,“然後就再也不讓靠近了。它出奇地瘦,不知道以前是不是被人虐待過,因而留下了心理陰影。”

我問到這些貓崽的去向,他說已經和humane society聯係好了,這周五就帶過去,他們會給貓崽做體檢,打預防針,做閹割手術,然後等待領養。他要做的就是捐贈200塊錢,其它的事情他們都管了。他還特意說,不用擔心,humane society不同於shelter,即使沒有人領養它們,也不會給貓安樂死。我說放心吧,這麽小的貓,肯定特別強手,願它們都有好運氣!

可是小白呢?闖蕩江湖的小白注定是不會被人收養的。自由慣了,寧願忍饑挨餓冒被捕殺的風險也要去闖世界。相守了3個月,完成了哺乳,它的寶寶“成人”了,它便可以離開它們去過自己向往的生活了。當媽媽的不可以,也沒能力照顧你們一輩子。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這綠草藍天,廣闊大自然,自由屬於你們。

(下麵這些照片是今天拍的,可惜隻有膽子最大的小黃一貓出鏡。其他的實在警惕性太高了,我放了食物它們都不肯來。以後有機會再拍下來給大家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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