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蕩華爾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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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談中美貨幣戰爭

(2007-08-20 05:37:02) 下一個
略談中美貨幣戰爭

  許少民 中山大學國際關係學係

  8日《英國每日電訊報》發表了一篇題為《中國威脅“核選擇”欲拋售美元》(China threatens ‘nuclear option' of dollar sales)的文章。報道認為,中國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長夏斌對媒體表示,中國可以把手中的1萬3300億美元外匯儲備(大部分是美國財政部發行的國債)變成“政治武器”,以對付美國國會要求中國人民幣升值的壓力。與此同時,報道還說,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院何帆也在官方的英文報紙《中國日報》(china daily)說,如果中國願意,中國有能力通過拋售美國國債使美元崩潰。

  有媒體認為,夏斌等人的建議相當於在中美經貿戰中使用“經濟核武器”(在We grow up by surviving crises一文中,作者將其比喻為“確保相互摧毀”(MAD)的經濟戰略)。一些媒體認為,目前美國經濟,特別是金融和房地產表現欠佳,美元匯率持續下降,如果中國真的拋售部分美元資產,勢必對已經處於弱勢的美元造成進一步的打擊,甚至可能引發美元的崩盤。

  《每日電訊報》的報道顯然引起了美國官方和布什的高度關注。很少談論經貿問題的布什在接受電視訪問時強調,中國如果真的這麽做,等於是不顧後果的“蠻幹”,“中國所收的傷害絕對比美國更大”。布什同時質疑這兩名學者的言論能在多大程度上代表“胡錦濤辦公室”的立場,美國民主黨參議員拜登、希拉裏也就這個問題發表了評論。希拉裏認為美國應該采取更加嚴謹的立法措施防止美國成為北京、上海和東京經濟決策的“人質”( China threatens 'nuclear option' of dollar sales, by Ambrose Evans-Pritchard, London Telegraph, August 9, 2007)

  實際上,出乎絕大部分人的意料,兩名中國學者的言論經過英美媒體的轉載之後卻掀起了“蝴蝶效應”,各種不同的評論此起彼伏,從某種程度來說,這證明了中國自身的國際影響力的提高,這在過去的歲月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中國托著沉甸甸的美鈔袋子本身就是一種壓力,國人要求在美元不斷貶值的背景下加強外匯儲備的多元化以及實現外匯儲備的保值增值,但效果卻不理想。如今,經過這次活生生的經曆,國人卻發現這個巨額的錢袋子也有它神奇的功能。國內的官僚機構麵對外媒的重重提問與壓力,不得不做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回應。根據新華社報道,中國人民銀行有關負責人於12日否認西方媒體所稱中國“威脅實施拋售美元”。中國人民銀行有關負責人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美元在國際貨幣體係中占有重要的地位,美國金融市場容量大、流動性高,包括美國政府債券在內的美元資產,是我國外匯儲備投資的重要組成部分。”令人奇怪的是,中國人民銀行竟然在事件發生後的第四天才做出回應,到底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我想布什政府的智囊機構一定比我們清楚。

  客觀分析而言,此次兩位研究學者發布的言論應該不是空穴來風,因為美國國內要求人民幣升值的壓力超出我們的想象,儼然有“鑫鑫之火,可以燎原”之勢。實際上,近期美國參議院金融委員會支持兩一項議案,即允許政府在認定中國是貨幣操縱國的情況下對中國商品增加貿易壁壘。美國財政保爾森從不情願向中國施壓,但是新法案將更難使財政部避免把中國劃為貨幣操縱國,新法案也允許美聯儲在必要情況下幹預貨幣市場以迫使人民幣升值。同時,美國上下此時正在批評中國商品的安全問題。自年初以來,已有多起醜聞出現,從牙膏到海鮮到玩具。實際上,明白人可以看出,美國方麵醉翁之意不在產品安全,而在於中美之間的貿易巨額貿易逆差。在貿易政治與選舉政治蔚然成風的美國,這樣的話題自然是政客們或者利益團體們炒作的話題,而且很可能在衝動與不理智的情況下獲得國會對法案的支持並通過而具有強製法律效力。如果中國方麵屈服於美國國內的政治壓力而不采取相應的措施那麽中國將必然遭受巨大的損失。實際上,單純依靠美國國內自由學派經濟學家們的“自由貿易理念”來製止這股貿易政治之風是不可能的。早在上個世紀20年代的大蕭條時期,盡管美國許多有良心的經濟學家引經據典的證明自由貿易的好處與貿易保護主義所帶來的災難,但還是抵擋不住美國國內的貿易保護主義勢力,國會最終還是通過了美國曆史上臭名昭著的《霍利-斯穆特法》(Smoot-Hawley Act),該法案將20000多種商品的進口關稅破天荒的提高到約50%左右,結果證明了經濟學家的預測,這一貿易法使美國的國際貿易進出口總額在1930年下降到隻有29億美元,不足1929年的1/3。更嚴重的是,該法案的實施不僅爆發了國家間的貿易戰爭,也給美國的經濟恢複帶來負麵的影響。此次事件讓我明了,在美國,經濟學家更多的是智囊,但決定政策的還是那些政客,經濟學家參與政治,但改變不了政治本身。因此,有了前車之鑒,為防患於未然,中國方麵自然要做出一些回應措施,迫使國會正視中國的合理要求與訴求。還記得去年美國參議院試圖向中國進行貿易製裁的事情嗎?當時中國回應:威脅采取必要措施,政治和經濟上的壓力可能對美國經濟、美元造成沉重打擊。現在中國政府通過這種非正規渠道公開表示自己的觀點與看法,美國方麵自然要慎重對待。在這個經濟核選擇中,明白人都知道如果一方采取讓對方遭受重挫的措施,那麽另外一方也自然要采取報複措施。後果是嚴重的,但威懾卻是必要的,這是經濟核選擇的要求。

  實際上,盡管布什大聲撻伐中國兩位學者的發言,但我必須說,布什政府以及財政部卻是這場遊戲的勝家。因為無論是布什還是財政部,都很難在中國以及美國國內之間獲得一個很好的平衡。而此次中國方麵的研究人員發布的言論,布什政府方麵高調回應似乎證明了布什想利用這個“威脅”來給自己的行為辯護,也可以讓財政部脫離虎口。這種舉措其實和克林頓時代的做法如出一轍,克林頓就曾經利用美國人對中國將采取不利措施的憂慮使得中美擺脫貿易地雷陣。

  誠然,如許多媒體所說的那樣,中美之間其實處於一種典型的相互依賴中,雙方都存在著敏感性與脆弱性。然而,就我的觀察而言,美國盡管很敏感,但並不脆弱,這來自於美國的超級大國實力以及美元的世界貨幣儲蓄地位,因此,從這個角度而言,我們是否正確評估了拋售美元對美元乃至美國經濟的影響呢?我們是否也能夠像一些專家分析的認為,外國政府也將同中國采取同一措施拋售美元呢?這些都是未知數。而中國方麵,不僅敏感也很脆弱,這種脆弱來源於我們在麵對來自美國的外在壓力時,應對的措施極度有限。而這種極度有限的措施來源對美國國外市場的依賴以及自身經濟發展模式的結構性失衡。這也是為什麽我們麵對來自美國要求人民幣升值的壓力時,迫不得已運用核選擇的辦法。或許此次事件如何發展,我們可以做一個樂觀的估計,但我必須說,我們能夠抵擋住下次或者下下次攻擊麽?我們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免於“我為魚肉,人為刀俎”的尷尬境地呢?

  總之,在這場貨幣大戰中,獲得勝利的,或許是美國的某些利益集團,或許是某些外匯投資機構等,但肯定不會是我們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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