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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合(18)

(2006-10-22 11:30:00) 下一個
壯漢願意聽他說,他心裏有底了。越說越快活。“你是新生,看不看籃球?”壯漢問。“我心中痛苦,隻看過三個人鬥牛,沒看過校隊的精彩演出。”小合說。“難怪你不知道我。”壯漢有些不快活。“我叫郎成剛,體育係二年級,校隊的前鋒。我妹妹也是校隊的。被她的黑人男朋友甩了。”“拿出場上不服輸的勁頭來,什麽都會弄好。”小合說。“行!”壯漢臉色溫和了。“我們講和,握個手。”兩人往前兩步。郎成剛忽然抱住小合,舉過頭頂,作勢要砸,又輕輕放下了。“剛才有沒有嚇你一跳?”“你堂堂正正來找我,足見胸懷坦白。你很自信,用不著暗算人。”小合心中劇跳,嘴上不服輸。壯漢裂開大口笑了。“你不知道,我經常在場上使小動作。”“外行看不出,對手一定知道分量。”小合說。郎成剛又笑開了大口。“我住河西七舍107,有空來聊。”大個子走了。小合擦擦額頭。手心也滿是汗水。
  
“老好!”小霞、林風從濃蔭深處出來。“老好。”小霞伸長拇指。“你真勇敢雄辯。讓我崇拜得發瘋。”小合一笑。“你這話讓我比剛才還起雞皮疙瘩。”“的確。拇指又粗又短,但卻最有分量。”林風說。“你太勇敢了。我嚇壞了,不知怎麽幫你,不知你做了什麽。那家夥塊頭老大,很沒辦法。”小霞笑著,拉住小合的手。“謝謝,你們來就是幫我了。我沒做壞事。至於勇敢,我不過是感情脆弱,意誌薄弱的懦夫。”他忽然起腳。兩腳象蛇象槍象斧晃著晨風的腿臉脖襠。“噢噢!”林風學了聲唐老鴨叫。“你們瞧。”小合擲出了一個老年人時常玩的那種鐵球,球砸中了鐵球架,哐哐直響。“嗬!你真是了不得。從哪裏學來這麽一手的?”小霞抱住小合。“別來這種狗熊式擁抱。”小合笑著推開他。“我們那兒三省交匯,各種人物都有。我們學校就是廟子。我跟一位老和尚學了幾年,又拜了一位打過台兒莊的軍官。至於投擲雜物。我從小就會了。還造了許多孽,用彈弓打死過無數麻雀。”小合的情緒又回落了。“今晚的事情不要說,拜托了。”兩人點頭。

蘭博放映過了。球場、舞場、食堂發生了幾場鬥毆。蘭博是如此沉默冷漠,對一切小挑釁完全能忍受。但通常人們的忍耐力就差得多。鬥毆增多其實跟蘭博沒關係。正如不看瓊瑤片,照常熱戀,偷食禁果。心理係的分析沒有錯。歡若的一場鬥毆讓人全校皆知,他也幾乎成為英雄。
   
歡若逃了大學語文課,獨自在宿舍擺弄歐米茄手表。怎麽也擺弄不好。他十分生氣。肚子也餓了。不知道準確時間,他拿了碗上食堂。窗口還沒有開,但香味已經傳出來。裏麵廚師的笑鬧聲也能聽見。歡若跳起來,從氣窗中看見廚子把吃剩的蟮絲倒進了大菜盆,將賣給學生。一向把蟮絲當成蛇肉替代品的歡若感到深深的受辱。窗戶打開了,歡若要了蟮絲,隨即潑到廚子臉上去。此時後麵已排了不少人。歡若說了自己的發現。廚子的臉成了豬肝色,他搖頭拍胸,堅決否認。指著敘道罵個不停。歡若把碗砸到他手上,抓住他的手揍。事情鬧大了。變成了食堂和學生的集體衝突。學生懷疑長期一直受食堂的戲弄。廚師是正式的工人,威脅要罷工。學生要罷課。還有人聽到廚子罵,說要把學生們毒死。有幾個拉肚子的學生跑到醫務室要求化驗並求治。許多人跑到外麵去吃。但報上的消息也很可怕。有人往油條裏放洗衣粉,有人賣臭豬肉,還有人從火葬場偷來人肉做包子。按本草綱木,人肉是大補,包子餡裏人小便處的毛已弄幹淨了,比孫二娘的幹淨得多,許多顧客直誇味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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