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夢 by 沙白

綠色的夢

                                     ------------沙白


睡在大森林的懷抱裏
連夢也是綠色的
在夢中，我忽然變成一粒
小小的落葉鬆的種籽
張開小小的翅羽
在密林中尋覓
尋覓一塊立足之地
尋覓一種綠色的希冀

啄開凍土的表皮
伸出細細的根須
然後探出頭
向綠色的天宇一瞥
於是，我便取得了
綠色王國的國籍
緊挨高大的落葉鬆
挺立著，展葉舒枝

初霜讓我領略了寒威
初雪教訓了我的無知——
作為這兒的國民
每年得蓋二百天雪被
經過長長的長長的期待
才是八十天無霜期
可以貪婪地吸一口光熱
貪婪地搖動綠色的希冀

風雪有一種習慣語言
再考驗你一次
永凍層別有一種溫情
愛撫你用冰冷的手指
生命則有自己的信念
它頑強地無法遏止
隻默默把艱難的成長
記在密密的年輪裏

一年，又是一年過去
六十年，一個甲子
初雪已經從頭頂飄落
可一百二十年才是成材期
依然無悔無恨於當年的尋覓
依然在風雨中搖動綠色的希冀
睡在大森林的懷抱裏
連夢也是綠色的


————————————————————————————————————————

無事翻看以前的日記，從裏麵掉出當年某人出差到外地給我寫信時附來的詩抄。晚飯時問他還記得否，做莫名驚詫狀：“有這等事？！”
“白紙黑字。”
“是嗎，本人一般不會留證據的。”做思索狀，問“是關於紅葉什麽的？”
“No。”
“哦，那大概是抄給別人的。”言罷壞笑ing。
“哼！你敢！”賞大大衛生眼球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