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鄉(四)

在三姑姑家吃過午飯以後，我們去了位於河邊的墓地，給奶奶燒了紙錢。

奶奶於1990年去世，享年85歲，在她那一代人裏算是長壽的。比爺爺多活了二十多年。我從來沒見過爺爺，因為在我出生的那年他就去世了。那時小姑姑、小叔叔都還在讀書，雖然有爸爸、大叔叔的接濟，奶奶的日子還是過得很艱苦。但在我的印象中，奶奶從來也不抱怨，總是精力充沛地從前忙到後，走路也是一陣風似的。也許正是這種樂觀積極的生活態度使她能健康長壽吧。

回來時，小姑姑帶我們順路參觀了一下表弟曉冬（小姑姑的小兒子）的味啉廠。姑姑兩口子都在廠裏幫忙。大概人老了以後性格會變，以前凶神惡煞般的小姑姑也變得慈眉善目的了，絮絮叨叨地跟我們講兒子、孫子。她的最大驕傲就是兩個爭氣的兒子。

小姑姑高中畢業後沒考上大學，隻好回家務農。沒多久就和一個參軍的高中同學結婚，生子了。那時想離開農村隻有兩個途徑：上大學或參軍後提幹。小姑夫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成功地留在部隊，並讓小姑姑也隨隊了。更幸運的是姑夫調進了大上海，在寸土寸金的市區有了房子。兩個表弟在上海接受教育，後來一個進了中專，一個考上了大學。雖然姑夫後來轉業回老家了，但彼時老大已經16歲，按政策讓他留下來，成了上海人。曉冬畢業後自己創業，做了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