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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時光 -9- 桐華

(2015-03-23 10:22:21) 下一個

“怎麽會?北京應該還有不少同學和老朋友吧?”

“是的,不過留在北京的同學朋友大部分都已成家立業,就剛回來時聚了一下,平時見麵機會並不多,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女兒都已經三歲了。”

是啊!他比我大兩屆,如今我在同學裏都已漸成孤家寡人,何況他?平時的工作本就忙碌,成了家的人有限的空餘時間都要貢獻給家庭。大學時代,一呼百應,勾肩搭背,胡吃海喝的日子已永不可再現。

雖然一句話沒說,可兩個人竟似心靈相通,隔著屏幕,相對唏噓,我發了個太陽過去,他回了個笑臉。

本來正在拚命想話題,沒想到他主動寫了很長的一段話。

“去上鋪的兄弟家,他女兒不肯吃飯,被他老婆說了兩句,躺在地上打滾,他一把把女兒拎起來,板著臉和女兒講道理,一板一眼,人模人樣的。我記得大學時,和那家夥去康西草原,他狂背周星馳《大話西遊》的台詞,我們一幫同學就做勢把他踹倒在地,學著片子裏的斧頭幫兄弟,替他撲火,我們在上麵踹,他在地上很配合地慘叫。可惜當年都是窮學生,沒有數碼攝像機,否則錄下來給他女兒看一看。”

電腦前的我“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大話西遊》可是我們的入校必看片,被定為新生教育片,不管男女,台詞都是張嘴就來。不過我一直沒搞明白,這片究竟是清華的教育片,還是北大的教育片,北大一直說是他們先定為的必看片。”

“當然是清華的!就是從我們開始的,北大那幫人跟著我們學。”

我在電腦前樂,我聽到的版本是清華跟著北大學的,這段曆史公案,我們晚輩就不發表意見了。

電腦上時鍾的時間已經接近十二點,我試探地問:“你平時都睡得比較晚嗎?華爾街真的像傳聞中那樣,一天要工作至少十四個小時?”

“差不多,累是真累,不過還好,有的時候,勞累會令你忘記思考,而忘記思考不失為一種幸福。”

“國內的工作還像以前一樣忙?”

“現在的工作,大腦的勞動強度降低了,但心的勞動強度提高了。”

我盯著他的回話研究了半天,想看透每個字背後的意思,卻越想越亂,我很想問“你的女朋友呢?她不是也在美國嗎?為什麽你現在是單身?”可是我不敢問。

多年前,那個傳說中金童玉女的搭配讓我每夜哭醒,雖然之前也沒有多少希望,可從那一刻起,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多年的追逐全成了絕望,在整整一年的時間內,我自暴自棄,自卑自鄙。天鵝就是天鵝,醜小鴨就是醜小鴨,如果一隻醜小鴨變成了天鵝,那麽隻有一個可能——在童話世界中,錯了,即使童話世界也不可能!因為那隻醜小鴨隻是一隻站錯了隊伍的天鵝,更多時候,我們都是真正的醜小鴨。

失戀的痛苦加上父親住院,我整整消沉了兩年,後來遇見麻辣燙,她在我生命中最灰暗的日子,陪著我瘋、陪著我鬧、陪著我掉眼淚,隨著時間流逝,我逐漸正常,一切都好像未留痕跡,似乎他隨著我年少輕狂的時代一塊逝去了,可是每天晚上的夢告訴著我相反的事實。

很久後,我問:“很晚了,你還不睡嗎?”

他應該在做事情,好一會後才注意到我的信息,回複道:“我已經習慣晚睡,反正早上床也睡不著。”

“在幹什麽?”

“隨便看看華爾街日報,你怎麽也還沒休息?”

“我也習慣晚睡。”打字的同時卻是打了個哈欠,“對了,這個周末,清華的自行車協會騎車去香山植物園,有在校的學生,也有很多已經工作的校友,你有時間嗎?”

“我目前沒有自行車。”

“我手頭有多餘的自行車。”

他考慮了一會,回複道:“我現在不能確定,不過,很心動。”

“耶!”我用力握了一下拳頭,對著電腦大叫,睡意早去了九霄雲外。看來他喜歡騎自行車的愛好仍然沒變。他在大三的暑假,曾一個人騎自行車從北京到敦煌,為此我也曾在自己大三的那年,一個人去了趟敦煌。

“沒關係,我幾乎每天都會上一會網,你周五前告訴我就可以了。”

“謝謝,我要下線了,晚安。”

“晚安。”

等著他的頭像變成灰色,我才關了電腦,又叫又跳地衝上床,卷著被子,滾來滾去地樂,我真的很多年沒有這麽快樂過了,誰說愛情虛幻?這樣的快樂可是實實在在的,即使千金也難以買到吧!

實在興奮地睡不著,隻好去騷擾麻辣燙,麻辣燙的聲音睡意惺忪中滿是緊張,“怎麽了?蔓蔓?”

“我好高興,好高興,好高興!”

麻辣燙呆了一會,驚駭地叫,“神經病!你個大神經病!這都幾點了?你明天上不上班?是不是那座冰山給你甜頭了?”

我咕咕地甜蜜笑著,不說話,麻辣燙歎氣,“瘋子!女瘋子!一個大女瘋子!”

話語像罵人,實際的語氣卻半是心疼我,半是替我高興。

她陪我傻樂了會,突然語氣變得嚴肅,“蔓蔓,你這麽喜歡他,到時候真和他在一起了,萬一他不喜歡我,你是不是就不理我了?”

“他住我左心房,你住我右心房,我要和你們都在一起,才會有一顆完整快樂的心。”

“呸!我要趕緊找個掃帚來,掃掃地上的雞皮疙瘩。”

“明天晚上陪我去買自行車,我周末要騎車去香山那邊。”

“你不是有一輛嗎?”

“他沒有。”

麻辣燙的聲音立即高了八度,“你個傻……”聲音頓了一頓,又低了下去,“得!這些我都先記在賬上,等秋後,再一筆筆算。”

我傻笑著和她道別,“睡覺了,明天繼續給資本家賣命,。”

她溫柔地說:“傻妞,做個好夢。”

“親愛的,我會愛你一萬年,即使你變成了黑山老妖。”趕在她罵我之前,掛斷電話,鑽進被窩,快樂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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