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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產

(2007-06-13 10:55:17) 下一個

老朋友,BILL過世已有一年多了.

當著麵我叫他BILL叔叔,背地裏叫他老BILL.他是個二戰時從維也納逃難到美國的猶太人.是個非常和藹可親的矮老頭.有一個美麗的歌喉.在一次外出旅遊的路上,年輕美麗高挑的美國女孩,被他的歌聲所吸引,一聽鍾情,隱瞞了十歲,成了他的太太.也成了一對標準的高女人(還大十歲)和矮丈夫(還年輕).

BILL從他母親那裏學會了如何做巧克力.二戰結束後,開了個巧克力店.他那模特兒般的太太;他美妙的歌喉;對所有的人都很熱情;和見到所有的女人都甜甜地叫她們DARLING(親愛的)的脾氣.使得他的巧克力生意特別好.男人喜歡去他的店,看他太太的美貌,女人喜歡去他的店,聽他的歌聲,都會順便買一點巧克力.我就是在他的店裏認識他的.

BILL不知有多少女朋友或情人.我知道的就有六七個.每年他生日時,這些人都會到.

八十五歲那年,她太太過世了,BILL非常傷心.多虧這些老情人的安慰,他才度過了難關.但也是這些老情人,給老BILL帶來了新煩惱.這些情人們人老,心不老.個個都是窮打猛追,都要和老BILL來個第二春.多開心的事.他為此很驕傲但也很煩惱.

由於我們都在同一個社區,所以時常會請他來坐坐.但也很怕請他來坐.記得那年搬了新家,請老BILL到家來玩.吃了午飯(BILL不吃晚飯,這是猶太人省錢和健康的秘訣),他說要出去一下.兩個小時後,他打了個電話,要我到門去一下.開門一看,見他給我新家買了個電視機,要我搬上去.太大了,我和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置好.這還算是小東西,家裏的鋼琴也是他送的.

年青時的BILL很能幹.家裏的水電活都是自己幹.我也喜歡自己做這些雜事.所以,他家有什麽事如過我有空的話,也給他的舊房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反正閑著還是閑著.

九十歲那年,他進了老人院.我給他買了個大屏幕的超薄液晶電視機,DVD,電話機去看他.那是我看到他最傷心的一次.就同一個小動物到了個陌生的小籠子裏一樣,不知所拙.我都難受的看不下去了,給他把所有的電器設置好,就離開了.從來沒有看到過老BILL迷漫過.有點殘.

BILL過世的時候,我正好出差,沒有趕上去看他最後一眼.一到家後,就去了他的墳地,狠狠地傷心了一下.

幾天前,接到他律師的電話,要校對名字,說老BILL有遺產留給我.這是天大的驚喜.這還使我有機會看到老BILL遺產的總數和如何分配的.在才發現他很有錢,把一生積蓄分成三分.一分給他最鍾愛的BOSTON交響樂團,一分給了猶太人基金.還有一分給了他的親戚朋友.

比起老BILL給予的,我所給他的幫助真是微乎其微.我對律師說不能接受,律師說他是按遺囑來做的.要我自己處理.

再一想,BILL留給我這些,肯定是要我做一件什麽事,也許是跟音樂有關的,也許是……..想來想去,決定去一次老BILL的出身地---澳地利的維也納,也許去看看他那死在集中營裏母親的墓地,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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