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不厭細--寫於2001年

也許因為是個女孩吧，我總是將古詩中描寫美女的那些細節不厭其煩地細細玩讀，就好像小時看童話故事時，津津有味地讀著那些關於公主的情節，從她們百寶箱裏一件一件的首飾，到他們被妖怪捉拿時一個一個奇怪的山洞名稱。從這種角度講，那些古詩也頗為符合我的品味。

在古詩中，美人們是隻見其衣飾，不見其麵目。還經常從頭寫到腳，不放過一件小飾物，真是“衣不厭細”了。而真正的眉眼五官，反而著墨不多。最典型的是樂府《羽林郎》，其中描寫那位當壚胡姬：

長裾連理帶

廣袖合歡襦

頭上藍田玉

耳後大秦珠

說了半天也不知道這位胡姬長什麽樣兒，不過那些首飾，衣物卻也引起人的無盡遐想。還有《陌上桑》中的羅敷、《孔雀東南飛》中的蘭芝，莫不如此。

手如柔荑

膚如凝脂

領如蝤蠐

齒如瓠犀

螓首蛾眉

巧笑倩兮

美目盻兮

看到“領如蝤蠐”，覺得古人真是誠實得可愛。雖然我明白是誇薑莊的脖子白又長，但仍覺得把脖子比作蟲子，未免讓人不舒服。古人愛用比喻，

據說“東家之子”最美：“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施粉則太白，塗朱則太赤”，倒是最標準的美人了——不過長得什麽樣，還是讓人糊塗得很。想起來也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