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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西藏之旅 二

(2007-03-14 01:13:11) 下一個
去日喀則的路 (二)

小王和我輪流開,我感覺這車的情況的確不太好,心裏直打鼓,我想起了一個問題,問姐夫,從貢噶機場到日喀則究竟要走多久的路程?姐夫說,若這車不出問題,估計到日喀則吃晚飯-----而這之前,我以為到美麗的日喀則隻是四五個小時的路程呢,我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中午時分,車到了一座鐵橋旁,那是一座人字型的小鐵橋,架在雅魯藏布江的峽穀上,橋小,一次隻能通過一輛車,許多車都在那裏排隊等著過橋。輪到我們,我說什麽也不敢開了,小王緩慢熟練地開上了橋,我大著膽子搖下車窗玻璃往下看,橋上鋪著木板,車輪碾過,吱嘎作響,鐵橋上的柵欄被當地的藏族人綁滿了翻飛的七彩巾幡,拖得很長,在空中呼啦啦地飄揚,橋下就是幾丈深的峽穀了,峽穀裏渾濁的江水咆哮著,卷起百尺浪,我看見褐色的泡沫在空中忽上忽下,說什麽害怕說什麽後悔都來不及了,隻有往前走了。我把手放到了胸口上,不再看那萬丈深淵,於是,看翻飛的巾幡看西藏湛藍的天空巨大的蒼鷹還有眼前巍峨的青山,看得我心裏生出許多英雄豪邁之氣,變得無所畏懼。

終於過橋了,姐夫說,這橋就要拆了,也許,等我回去的時候就不準通行了,但要那樣的話,我就必須坐二十多個小時的車繞很多山路從日喀則回到拉薩了。我問姐夫你過這橋是否害怕?他說,你說呢?他說他的幾個戰友都是在前麵那泥石流路段送了命了,翻車,石頭從山腰上砸下來,還有人趕山路回貢噶機場搭飛機回成都探親,因為晚上疲勞駕駛,全車人衝下了雅魯藏布江裏,一共是七條人命,一瞬間就沒了。忽地,他頓住了,他說,不說了,不吉利,我們在西藏就是把命交給了老天爺,不可以想太多。

小外甥吃了很多野蘋果睡了。很快出了山,前麵是筆直寬闊的瀝青路。心情隨之開朗起來,正如歌中唱的那樣“萬丈金色的陽光把我們的心兒照亮,”西藏的空氣潔淨至極,那萬丈陽光坦蕩蕩地照在大地上,閃閃發光!我們可以望見遙遠的山坡上,有兩棵罕見的大樹,大樹旁,倚著七八間白泥糊的房子,房子上有煙囪有翻飛的巾幡,坡下還有犛牛,孩子和大人。我說,這裏真美,路邊還有潺潺的小溪,和剛才驚心動魄的場景相比,這裏實在是太抒情太浪漫了。姐夫說,那就下車照張像吧,照相的時候,寬闊的路麵上隨便我們穿梭,沒有車過來過去,突然,覺得很不習慣,姐夫解釋說,這就是西藏,人煙稀少,是地球上最高也最安靜的地方,他說他曾經在邊防哨卡上一年之中沒有見過一個女人,他哈哈大笑,說回到湖南第一次和我姐姐相親,竟然很別扭。

我拉著小外甥去溪邊洗手,水格外清澈,還有水草,可小外甥說不洗,他說,姨姨,這水是冰水。說話間,我把手放進水裏,冷得我關節痛,急忙擦了手就離開那貌似溫柔的溪水。站起身,突然,發現吉普車邊多了好幾個人,那山坡上的人從畫裏走下來了,三個小孩十歲左右,每個人臉上都有兩團紅紅的高原紅,頭發似乎很久沒洗了,都糊在頭頂上,衣服很破舊,灰色的四個口袋的中山裝不僅不合身,顯然穿太久了,袖口油光發亮,可以看見裏麵彩色的毛線衣,毛線衣的毛線斷了,一節節鬆鬆地耷拉下來。旁邊還有一個成年男人,也和他們一樣臉蛋通紅,穿著一雙大大的翻毛皮鞋,帶了一頂蘭色的舊帽子,不同的是,男人牽著一條犛牛。我走過去,他們都瞪著我,眼神和溪水一樣清澈晶亮,包括那成年男人也跟孩童似的很淳樸,我說,給你們照張相吧,他們顯然聽不懂我說什麽,牽著犛牛慢悠悠地走了,過小溪的時候,男人坐上了犛牛,而那三個孩子卻繞遠踩著石頭走了過去。我想起了什麽,就上車去找零食給他們吃,揚著一袋旺旺雪餅,他們停了下來,互相嘀咕了一陣,看了看我,嘩地開懷大笑,然後,繼續頭也不回地上山去了,把我尷尬地拋在了大路上。不過,謝謝他們沒有吃我的旺旺雪餅,這都是後話,那旺旺雪餅後來成了我們珍貴的晚餐。

海外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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