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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紀行 zt

(2006-08-23 00:43:26) 下一個
北京紀行 (文: qmh) 到家 飛機漸漸進入北京機場上空,透過機窗,機場周圍的建築物已經隱約可見。快到家了,精神不禁為之一振。想到即將見到等候在機場的母親,心中便有一絲感動浮過。 機長走進我們機艙,笑容滿麵地告訴乘客,北京現在的地麵溫度為38‘C。讓大家對落地以後京城撲麵而來的熱浪有個心理準備。機長的話音剛落,眾人一陣激動,交頭接耳,互相傳告京城38‘C高溫的“驚人”消息。我覺得有些納悶,現在全球溫度普遍升高,連我生活的美國北方地區,夏日裏有時氣溫也可高達39‘C、40’C,並不稀奇。加上本人自小生活在號稱“火爐”的武漢,什麽樣的高溫酷暑沒有經過。38‘C算個什麽?更何況,馬上就要踏上這片熟悉的土地,又要見到久別的家人、親友,內心的激動和溫暖,豈不要比區區38‘C氣溫高出多少倍。 下了飛機,走進機場大廳,不由得加快腳步。兒子康康也邁動兩條小腿,背著背包,連走帶跑,直往前衝。看著小家夥又跑又跳的樣子,腳步頓覺輕鬆,心情也好了起來。 北京海關秩序井然,工作人員彬彬有禮,非常專業化。進入海關後,左等右等取到行李。待我和康康走出接機口,奶奶在外麵早已等得焦急。看見我倆後,高興得衝我打個招呼,眼睛就離不開小孫子,撇下我衝著康康不停地拍手。康康哪裏見過這麽隆重的歡迎儀式,不好意思地把頭一低,趕緊往邊上溜。奶奶也顧不上許多,衝過攔在麵前的繩索,跑上前一把摟住康康。本想上前阻攔老太太過界的警察很禮貌的閃在一邊,周圍的人也都會心地笑了。 出租車緩緩地繞出機場區。在駛往城區的路上,車內收音機裏播放的袁闊成的評書忽然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忙打斷母親的話語,說道:媽,你聽,這不是《平原槍聲》麽?我媽愣了一下,側耳一聽,不由得笑道:是呀,是呀… 剛剛踏上家鄉的土地,迎接我們的,還有早逝的父親在近四十年前留下的作品…… 回家的感覺真是不一樣...... 菜市場 北京天氣熱嗎?電視台天天這麽講,北京人都這麽抱怨。我怎麽沒感覺!至少,我在的那幾天裏,北京的清晨和晚上還是蠻涼爽的。即使是大白天,也隻是一種幹熱,而非武漢那種熱汗淋漓、掉進蒸鍋般的煎熬。傍晚陪母親在院子裏散散步,康康像個小狗似的跑前跑後;氣溫恰如人意,清清爽爽。 清早,和母親一起出門買菜。老太太去買菜,不過是辦一件日常生活小事,我則想趁機重新體驗一下昔日的生活,重溫熟悉的風土人情。 菜市場離小區很近,院門外斜過馬路就是。街上嘈雜,髒亂,一排出租車一直停到小區門口。馬路邊三三兩兩站著一些人,無奈地等候著公交車的到來。機動車過處,塵土飛揚,多數行人竟安之若素。不遠處有個報亭,老人家每日經過時必要買一份《新京報》。旁邊有一道小石橋,橋下有著淺淺的流水。如果不是周圍過於雜亂,本是一個很不錯的地方。石橋的兩旁常停有賣桃的板車,我每日經過時也必向賣桃的老板娘秤幾個桃子,隻是這種偏偏的小青桃,比不得以前我在北京見過的又大又甜,白裏透紅的水蜜桃。 菜市場位於一個老舊的院子裏,街道兩邊全是賣糧油雜貨,燒餅油條、麵條豆漿的店鋪。蔬菜瓜果則在一個沒有圍牆的很大的平房內,地上石板上都是,常常需要踮著腳尖走路。肉類食品都擠在一間氣味衝天的大屋,康康走到門邊,看見裏麵高高掛起的帶血的豬排、羊腿、牛肉,嚇得直往後退。 這就是我要尋找和體驗的昔日風情? 一條普普通通的街道,一邊是嶄新的小區,安靜,整潔,前有花壇,後有綠地;另一邊是雜亂的街道,飛揚的塵土。小區內漂亮、挺拔、高聳的大樓;小區外一片低矮、破舊的老房子,依然是幾十年前的老樣子。這樣的反差,全國各地,真可以說比比皆是。新區裏的人希望生活日新月異,更加成功;街邊、菜市場的小販,則盼望一筐子蔬菜、水果能夠多換幾角、幾元錢。人生多艱!生活的洪流在滾動。多年飄泊在海外,我感到自己已經是個局外人,不知道所要尋找的舊時的感覺究竟是什麽...... 在菜市場,意外的發現了一個老式蜂窩爐。我趕緊把康康拉到爐邊,給他講當年爸爸如何生爐子,如何把一團廢報子塞進爐筒,或者扔進幾根木材,點燃後加上帶窟窿的蜂窩煤,燒水煮飯。蜂窩爐很難燒著,需要反反複複,常常弄得滿臉黑煙。康康耐心地聽著,還提了不少問題。到了還是迷迷糊糊,不明白我為什麽當年一定要使用這麽個破玩意。看得出來,對這個不起眼的爐子,他並不感興趣,隻是出於禮貌陪我說說罷了。其實,連過往的行人也不屑一顧。 嗚呼!時代不同了! 回憶,是一種時遠時近的溫馨。老日子,卻不是過去人們的夢,更不是下一代人的夢,也不是我的夢...... 的哥 北京,真的是大。短短幾天,人總是風塵仆仆,都跑糊塗了,也跑得有點怕了。 不過,北京雖大,如果你出門打的,再遠的路,一般不會寂寞:因為你的司機,是見多識廣,能言會道的皇城根兒下長大的“的哥”。 北京的出租車司機,北京人稱之為“的哥”。國內其他城市是否也有相似的稱呼,不太清楚。不過北京的“的哥”稱號,的確是恰如其分,名副其實。 京城的的哥是出了名的“侃爺”,時事新聞,京城舊事,啥都能聊;又熱情爽朗,一聲“您哪...”,“謝您啦...”,“您慢走...”,往往令人生地不熟的外鄉人倍覺親切。記得幾年前經過北京,一位同學叫了輛出租車接我。一進車內,這位同學和司機就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上了,還不時開懷大笑一番,把我這個遠道而來,久別不見的客人晾在一邊。這種視乘客如哥們,不拘小節,侃大山比開車還重要的出租車司機,找遍全中國,恐怕也隻有北京的“的哥”。 北京的出租車司機大約有兩類,一類是近年來陸續劃入北京市管轄的附近郊縣農民(在北京,出租車司機必須要有北京市居民身份)。這類司機見的世麵可能少一些,對京城也不太熟,或許有些緊張,比較不苟言笑;但忠於職守,把客人送到目的地後,收費完事。乘這類車時有些無聊,隻能全神貫注想著目的地,或者漫無目標的注視著窗外。大家都是公事公辦。另一類司機則是在京城內土生土長的北京人,一張嘴便是有著濃濃京味兒的“京片子”。加上笑時雙眼一眯,熱情誠懇,給人賓至如歸的感覺。這類的哥,特能聊。 的哥的工作很辛苦。許多時候兩個司機合包一輛車,一個做白天,一個做晚上,風雨無阻。的哥的收入都不高,每個月還必須交給公司5000元人民幣。除掉汽油費,保養費等等開銷,剩下的錢養家過日子還是夠吧。節約一點的司機,在盛夏裏是不為自己開空調的,隻有當客人上了車,才打開空調供乘客享用。我有時望著窗外的霓虹燈,問身邊的的哥:你們也去歌廳嗎?的哥回答:消費不起。 的哥一般都很有禮貌。如果客人不作聲,的哥也往往禮貌的不開腔。如果客人起了個頭,的哥便拉開了話匣子,陌生感遂漸漸消失,行程也就變得有趣。如果你是個有心人,你可以從熱心而又善言的的哥哪兒知道不少當地的風土人情,甚至一些京城舊事和掌故,增長知識,開闊眼界。有時,你還可以聽到的哥針砭時弊,以及市政建設,交通整頓的呼聲。雖然隻是普通人物,升鬥小民,但整日裏風裏來雨裏去,冬冒嚴寒,夏頂酷暑,甚至披星戴月載客謀生,見過多少民間疾苦,感受多少人生的喜和哀。其見識言論,雖平凡,卻實在...... 京城宏偉,越建越高的高樓透著冰冷。京城繁華,霓虹燈下,古風何處尋?平民世界,小戶人家,車軲轆上謀生活。拉開車門,一聲“您哪...”,又置身於那京城特有的,帶著京味兒的,淳樸的爽朗與熱情...... 京味何處尋? 小時候隨母親回東北哈爾濱姥姥家,途經北京。在京城火車站暫歇,進入一個小房子。一眨眼功夫,便發現自己已經莫名其妙地站在了二樓。隔著護欄,望著樓下的大廳,很感驚奇和震動。當時不知道那個小房子是電梯,隻是從那一時刻起,便覺得北京是個很了不起的地方。 第一次自己去北京是在80年代末,住在正在北京大學讀博的一位好友的宿舍裏。每天北大、秀水街兩點一線地跑,辦理留學簽證。那時北京比現在小得多,街上小汽車較少。有些地段,雖然街道挺寬,公共汽車也不多。可以從路邊擺小攤的老婦手中買根老玉米,坐在街邊慢悠悠的啃。市區內行人,自行車,公交車,大馬路,水泥建築,千篇一律,和武漢市沒什麽兩樣。 前幾年回北京,遊覽了慕名已久的頤和園,十三陵和長城。由於我出門打的比較多,的士司機喜歡走三環、五環等快車道,或者市區內的主街大道。我所見到的,因此多為寬闊的道路,沿街的高樓大廈,商場賓館,繁榮景象。我對北京的印象,現代感更多一些。 以前讀老舍,《龍須溝》初次告訴我京城普通百姓的生活。文革以後,許多文學作品解禁。《四世同堂》,《茶館》,《駱駝祥子》等,又讓人重溫老北京的風貌和人情世故。 90年代初,一部《渴望》,風靡大江南北。劉慧芳走進千家萬戶,也感動得我這個海外遊子熱淚盈眶。北京普通人家的大雜院於是為天下人所熟悉,京城百姓的善良和正直,更是引起國人共鳴。 近年來,描寫北京的文學作品越來越多。上至清朝皇帝,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以及破落的八旗子弟;滿清的、民國的,古代的、現代的,寫的、演得都有些爛了。老北京的風情,大雜院的生活,胡同,茶館,北京方言,京韻京味,卻也潛移默化、活生生地印在了人們的腦子裏。 這個北京,不同於我這個外鄉人走馬觀花目睹的京城;這個北京,是我在精神上頗想體味和一見的...... 京味何處尋.後海 要體會老北京的風情,壓大馬路自然不成。一位朋友建議我,到後海、什刹海走走、看看。 後海,是什麽地方?第一回聽說。什刹海,似乎略有耳聞,但不明就裏(寺耶?湖耶?還是遊玩的地方?)。朋友在談話中一忽兒什刹海,一忽兒後海,我有些不解。稍後才明白,什刹海是後海、前海、積水潭(西海)三處旅遊區/居民區的合稱,位於北京城內西北隅。北京人提到這些名稱,心裏有數,也就不加區別,隨口說。對北京不熟悉的外地人聽了,一開始難免一頭霧水。 什刹海的名稱,聽起來有幾分禪意,有點古樸。事實上,什刹海曾有“九庵一廟”之說,便是指該處曾經廟宇林立。後海的名稱,聽起來比較“俗”,極為大眾化,透著濃厚的民間氣息。總之,聽起來都挺吸引人的。 到達後海的時候,已是下午4點多鍾。朋友和我下得車來,迎麵便是習以為常的人流。記得有一個彩色門牌,上寫“荷花市場”四個字,從門牌下穿進,便是後海公園了。 進園後,反而安靜些。園內人不多,喧鬧聲好像暫時被留在了身後的園門外。沿街慢慢溜達,一邊欣賞街邊酒吧、餐館、茶樓的建築風格和裝飾。從門窗設計,到茶樓酒肆的名稱,往往別具一格,新穎別致。一些門窗,和畫出來的差不多。站在門旁迎客的少女,身著旗袍,楚楚動人。 放眼湖麵,遠處綠樹環繞,白茫茫的遊船不多。還不到吃晚飯時間,朋友說,到時遊客就會租了船,叫餐館送幾樣酒菜,在湖上邊吃邊玩。湖邊擺放著各家酒吧、餐館的桌椅,客人稀稀落落,或聊天,或看書,或悠閑地瞅著湖麵...... 大家都在等待著黃昏和夜色的來臨。 走了不多遠,朋友拉我離開主街,轉到酒吧、茶館的背麵。哈!原來這後麵別有洞天呀 — 這兒是老北京的胡同。 胡同口也有幾家裝飾別致的酒吧。幾個蹬三輪的接二連三來到身邊,問要不要坐三輪逛胡同,我們都婉言謝絕了。 越往裏走,就越不同於湖邊、街上土洋結合的酒吧、菜館。隻見長長的胡同和胡同邊一家挨一家的四合院,清一色的青磚灰瓦,高高低低,錯落有致。偶爾見一紅頂長亭,一些老人在裏麵閑坐,散步。陪同我的朋友是個老北京,對所見四合院的門、牆、窗、石墩,還有屋頂的簷呀、梁呀、脊呀什麽的、如數家珍,道來十分有趣,大開眼界。可惜許多細節我都記不住,不然也可冒充內行,在此略作介紹。 談笑之間,不知不覺又轉回湖邊,來到一座石橋。朋友告訴我,這就是有名的“銀錠橋”。回首看去,是公園的園門,逐漸增多的人群,和停泊在岸邊的遊船。前方望去,湖麵開闊,綠樹環繞,閣樓亭塔,環湖而立。建在高處的,在樹木掩映下,露出一角或金黃色屋頂,給人一飛衝天之感。據說,以前站在銀錠橋上,可以遠望西山。 天色漸漸暗了,又下起了蒙蒙小雨。朋友領著我,快快地鑽進一家餐館。餐館的服務員,都是些17、18歲的女孩子,衣著整潔,舉止大方、得體,態度禮貌、溫和,服務周到。 一壺散發著淡淡香味的茉莉花茶,兩杯啤酒,一碟煮牛舌,一盤燴羊肉,幾樣小菜,全是老北京的地方小吃。正應了好客又懂行的朋友的允偌,逛後海,品小吃,體會老北京的民俗和風味。 出了餐館,天已全黑。湖邊燈火齊明,街上遊人密密麻麻,摩肩接踵。湖邊的桌椅早已擠滿了客人,呼朋喚友聲此起彼伏。一條條遊船駛離岸邊,飄在湖麵,船上人說笑的聲音隱約可聞。船上、岸邊的燈火倒映在湖麵,隨波浪起伏,滑動,折射出道道彩色的光芒。 來北京幾天,有感於北京真大;遊後海/什刹海,感歎北京也有類似秦淮、蘇杭一樣精致的地方。穿胡同,聽四合院的故事,有感於北京的民俗、土風、文化,源遠流長...... 會友 .1 汽車剛剛上路,司機忽然問我:知道怎樣從這兒(我暫住的小區)上五環嗎?我聽了不由一愣,忙說我不清楚。看來,同學讓司機來接我,並沒有對司機說清楚我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 汽車接連來到幾個快車道路口,又很快折回。司機不得已兩次下車問路,走走停停,最後終於上了五環。因為快到下午下班時間,五環上也挺擁擠。跑了一會兒,車流才逐漸稀少,感覺好像甩下一個重重的包袱似的。道路越來越寬,四周更為開闊,車跑得越來越輕鬆。望著遠方城內的建築群,想像那裏就是同學工作的單位,幾位老同學說不定已經到了,大家正等著我呢。 汽車在五環上跑了許久,司機仍然沒有下高速入城的意思。我有些納悶,不是去城內同學那兒嗎,怎麽還沒有到?沿途的路標也越來越奇怪,一會兒通州,一會兒順義,這不是幾年前我到北京時住的京郊地區嗎?好像離北京城越來越遠了嘛。 汽車好不容易下了五環,沒有想到,司機隨之又把車開上六環。咦,越來越玄了! 原來在五環邊上還可以遙遙望見的一圈一片的城市建築群,早已不見蹤影。隻有寫著八達嶺長城高速,[北]京承[德]高速,和某些縣名的路標、路牌,一一滑過眼際。如果不是我確定司機是同學在電話中派來的,真懷疑自己是否光天化日之下被歹人綁架了呢。 正在狐疑之間,不知不覺汽車已下了六環。我幻想著是否奇跡般地又回到了城區,看看周圍卻又不像。汽車在小道上拐來拐去,路上連一個路牌都看不到。這裏更像鄉下,不像城裏。汽車經過一個又長又直的河渠,司機說是通往京城的某某水庫的飲用水。河渠兩岸綠樹成蔭,渠水清澈,緩緩流動,為沉悶的夏日景象平添秀色,也帶給人清新涼爽之感。我忽然想起,同學曾經告訴我他在北京遠郊昌平買了一套房子。我這時才想起問司機,我們是否是去他們老總的新居?司機答:正是。 汽車又轉了幾個彎,終於在一個窄窄的巷子裏停了下來。前麵已經停著有汽車,幾位同學接二連三從車上下來。看來他們也是剛剛到達。同學C兄和他的父親,正站在大門外,迎候大家。 同學相見,分外高興。因為幾年前見過京城的幾位同學,後來在班級聚會光碟上又重睹風采,看不出幾位有什麽變化。C兄依然是滿足、灑脫的哈哈一笑;同學芳的熱情和笑容,好似夏日裏一股清涼舒適的風;Z兄在大學時就愛思考,給人留下成熟、深沉的印象;現在則添了許多朝氣和生活氣息,無怪乎有同學總是一口一個“小夥子”稱之。W兄的笑容曾經多麽陽光和爽朗,如今依然是那樣真誠,隻是添了許多歲月和社會熬煉的痕跡。 參觀了同學的新房、院子,告別了老人家,然後大家一起外出就餐。途經一個山坡,車停下來,大家出車信步轉了轉,坡上有一新立的石碑,背景則是聞名的燕山山脈,蜿蜒起伏,靜靜地橫臥在不遠的前方。 下山後,汽車行入一個極大的高爾夫球場。夏日炎炎,又是黃昏時分,天色漸暗,球場上空無一人。我們在球場的餐廳就餐、聊天,直到天黑已久方才離去。 汽車駛離球場大門時,一名保安抬手敬禮。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似地舉起手來回禮。手剛舉到半空,不禁啞然失笑:劉姥姥進大觀園,不過如此。 會友 .2 同學Z兄、芳夫婦約我離京之前到他們家去坐坐。 幾年以前,路過北京的時候,曾經到他倆的家裏去過一次。那時,兩口子住在一棟老樓裏。樓很高,他們的房間被埋在一樓。房子有些舊了,卻很涼爽。芳、Z兄看來很善於理家,將幾間小屋收拾得井井有條。幾樣簡單雅致的擺設和掛飾,很符合兩位學兄學姐淡雅、簡易的性格。廳外有一個小小的院子,種有幾種花草,更添幾分怡然從容。在一張矮小的木桌上,芳和Z兄擺上幾樣可口的小菜,為我添起一碗綠豆稀飯,十分好吃,倍覺親切。 Z兄、芳囑咐我把兒子康康也帶上。一直未有孩子的芳曾經在網上說過,我們同學的下一代,也是大家和他們的孩子。我們在國外親戚、朋友不多,我也很想借回國之機,讓康康多認識一些伯伯、叔叔和阿姨。 兒子回到北京以後,忽然發現自己的語言不夠用。奶奶說的話,他似懂非懂;他講的話,奶奶完全不懂。幾天以來,小家夥頗為語言不通而苦惱。除我以外,隻有當我哥哥的女兒放學回家,康康才找到一個可以交流的夥伴。當我告訴康康,我要帶他去見爸爸的朋友的時候,他趕緊問:他們會說英語嗎?我嗯了一聲:他們會。那個伯伯的英語很好,阿姨也會。康康一聽,"Yeah!",高興地歡叫了一聲。 Z兄和芳居住的小區,位於市內比較繁華的地段。坐著出租車在外麵立交橋上行駛的時候,已經可以望見裏麵新建的一幢幢高樓,很漂亮。小區外街道寬闊,過往的車輛行速較快,顯出都市生活的繁忙。街邊商店的外觀多很寬敞、明亮,具有現代風格。車在小區內的一個圓形車道上停下,地麵上鋪有紅磚,小區內的台階則是青白色的,再配上幾株綠色的小樹,層次分明,色彩搭配有致。這個小區,很有些新氣象。 按同學給的樓號,門號找到兩位的家門口。門鈴一響,大門拉開,兩位老同學立在門口,笑容滿麵的迎候我們。 進門後,Z兄和芳忙著和康康打招呼。小孩子畢竟有些認生,隻能問一句答一句。兩位老同學真是有心人,居然還保留著大學時候的英文讀物。兩人挑出一本給康康,小家夥便從容不迫、不急不徐地念給大家聽。雖然內容是動物故事,但插圖太少,文字太多,康康讀著有點枯燥,明顯沒有發揮出他聲情並茂、繪聲繪色的水平。Z兄便又找出一盤光碟,放給康康看。我們三人則坐在沙發上,聊起中美小孩教育的話題。 一會兒,門鈴輕聲一響,又有客人到了。原來是C兄拿著一盒茶葉吆喝說笑著進來。C兄也是第一次來Z兄、芳的新居,我們正好一起逐間房屋參觀。客廳內的擺設裝飾以壁畫、幾件陶塑為主,很有藝術感。兩間書房各有一書櫥,透著書香。其中一間書櫥裏,擺有許多女主人精心收集的精致的小擺設。我和C兄連廚房也仔細看過,隻覺得幹淨、整潔,女主人裏裏外外一把手。 已是中午吃飯時間,我本來還想在同學家裏再次品嚐他們的家常菜。這一次,他倆卻換了花樣,特意要帶我和兒子兩個遠客,還有C兄一起出去嚐一嚐國內的小吃。 出了小區門,轉過一條街,跨過一架天橋,再走幾步路,便到了一家餐館。找一張大圓桌坐下,服務員送上菜單,茶水。聽Z兄和芳介紹,這家餐館的小吃十分地道,說得我心中躍躍欲試。隻是有點難為了康康,偌大的餐館,居然找不到一把叉子和匙子,康康不會用筷子,使了幾下,不得勁。最後好不容易找到一把瓷湯勺,勉強可用。不消說,這家餐館,隻做國內客人生意,的確很地道。 各式小吃、菜肴、餃子、包子、湯圓,等等,像開了生產流水線似的,源源不斷地送到餐桌上來。很快,大家便吃不動了,服務員還在不停的上菜,誰也不知道究竟叫了多少吃的。康康早就吃飽了,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C兄連連擺手道:真吃不下了,真吃不下了...... 直到我們起身要走了,服務員還在上菜,菜碟一直擺到桌邊的空椅上。最後,我們各提幾個包,皆大歡喜而去。 回到小區門口,大家依依惜別。我、康康,C兄分別鑽進兩輛出租車,Z兄和芳站在路邊,大家相互揮手,慢慢離去...... 再會,北京;再會,朋友! 啟明 2005.11. 修改於2006.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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