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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05 22:41:31) 下一個

周末過得很有意思,計劃中的事情和未計劃的事情交替發生,有點應接不暇,今天一大早又得到了一個很壞的消息,混雜的情緒讓我有點不知所雲了。。。 

周五,下班回家換了身衣服,就坐上了飛快的小火車去CITY赴和朋友的約會,結果剛一下火車就被告知被放了鴿子,一路的風風火火一下子變成無家可歸了。一屁股坐在馬路邊,舉著電話準備開始輪番騷擾朋友們。電話翻了一頁又一頁,按鍵的手指卻是越來越猶豫,習慣了事先約時間,然後再赴約的程序,這樣唐突的一個電話過去揪朋友立刻出來陪我的事情真是久不做了。但無奈肚子已經餓得饑裏咕碌,還是拔了幾個電話,一邊拔一邊想,要開始學著一個人去飯館吃飯了。幾個電話過後,一個住在TOWNHALLMM正在和男友在家做飯,邀請我去她家裏吃飯。本想揪個朋友出來混,結果成登門造訪了。這樣冒冒失失的去蹭飯兼做電燈泡,我就更猶豫了,支吾了一陣,還是沒邁開走向TOWNHALL的腳步。最後還是好心的男友收留了我,他還在上班,但走運的是周五的晚上一般都比較清閑,於是決定去他的辦公室騷擾。燈火輝煌的CITY真是熱鬧,住慣了安靜的小街小道的我再次麵對這樣人頭攢動、熙熙攘攘的景象,頗有種新鮮感。我一路上隨走隨逛,隨逛隨買,掏到兩三件心儀的衣服和一堆耳環,又高興了一大截。不知不覺就到了男友辦公樓的大廳,真是太久沒有出入這樣的寫字樓了,在電梯裏的時候我說,上一次我在這樣的地方上班是5年前。男友說,即使50年也沒什厶可想念的。確實是這樣的,有很多事情,尤其是很物質的東西,它們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新鮮感,新鮮勁一過,人就變得麻木了,如果把這樣的事情當做畢生的追求,真正值不值得呢?一進辦公室,一屋子他的來自五湖四海的同事們,一個個打招呼,大部分以前在他公司組織的PARTY裏都見過,大家嘻嘻哈哈一陣狂聊,覺得好象比跟我自己的同事還熟似的。因為這是我第一次來男友的辦公室,於是他急不可待的給我一個office tour,一邊走一邊講,這就是大型會議的技術室,這就是我的操縱台,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那把椅子,這就是我那晚加班到半夜的機房。。。他一邊說一邊特自豪的樣子,天真的就象個大男孩。這走走,那聊聊,不知不覺就到他下班的時間了。走前和他的同事告別,一個中國女孩對男友說,SHERRY做飯太辛苦了,別老讓她做了。男友一臉冤枉的樣子,說,“我從來沒讓她做過飯,都是她自己願意做的。不信你們自己問她呀!”我馬上說,“才不是呢,他整天拿著鞭子在我後麵,逼著我進廚房做飯。”於是大家群起,避哩啪啦的數落男友,我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一出門男友委曲的說,你真是個大壞蛋。哈哈,就愛看他那副倒黴的樣子。笑累了才意識到肚子還繼續叫著呢。當時已經是晚上9.30了,這個鍾點還開著的飯館,就隻能去中國城裏找了。找了個地方,一坐下便開始胡吃海塞,直到吃成了肚兒歪,他說他渴了,我說我撐了,於是酒吧就自然而然成了我倆共同的解決方案,因為那裏既有酒喝解渴,又有舞跳解撐,不用再多說,一頭就紮進了我倆最近一直在談論的酒吧,為的是我倆無意間發現的一個很喜歡的樂隊。一進門正碰上樂隊的吉他手往外走,看見我們就打招呼,說你們又來了。真不可思議,這是我們第二次看這個樂隊表演,而上一次大概是在兩個月前吧,他居然能記住我們。無一例外的,兩大杯啤酒,很幸運的找到了一個 舞台很近的桌子,剛一坐下表演就開始了。這個樂隊的名字叫Animal Party,他們的歌手新換了一個女孩,這個MM的嗓子真是沒治了,圓潤、響亮、帶著磁性的嫵媚。跟著男友這些年,耳濡目染的也懂得了一些樂隊裏的學問。一支好樂隊不僅僅需要幾個優秀的音樂人,更重要的是彼此的配合。這樣的配合包括這支樂隊做為一個整體對音樂的理解,和如何將這種理解通過每個人手裏的樂器表現給觀眾。而樂隊對於所演奏歌曲的選擇也體現了樂隊的品味。我們知所以喜歡Animal Party,就是因為他們每個人既是很好的音樂人,他們之間的配合又是那厶嫻熟、自然,混然一體,而他們演奏的歌既都是我們喜歡的風格,搖滾中帶有藍調色彩,原曲又都出自我們喜歡的樂隊,比如BeatlesSpicy Hot Chilly PepperDoors。。。遇到一支好樂隊就像無意間讀到一本好書一樣,一種 喜與愉悅沁人心脾。於是,不無 訝的,直到最後一支曲結束才不依不舍的 去。坐在出租車裏還在回味著,到家後又坐在沙發上和男友聊了會天,才在頻頻襲來的倦意中睡去,那時已經是淩晨3.30了。 

周六,十點鍾不得不辛苦的從床上爬起來,因為跟一個朋友約了去CITY逛街,這個朋友我有快三年沒見了,是我大學裏一門課的同學。她是台灣人,有時聽台灣人講話挺有意思的,總是不緊不慢的,不知他們發起火來是不是還會慢條斯理的說,“我真是有生氣呐。”這樣的話盡管已被北京人當笑話說貧了,但聽到原裝的還是想笑。三年的光景,她居然一點也沒變,一起去喝咖啡,感覺還象是原來湊到一起寫作業的樣子,有的人和事真的可以定格在腦海裏,不知我倆十年以後再見會不會還這樣想。咖啡、吃飯、逛街,沒有太多的新意,一如既往的沒管住自己,回家後忙不跌的試買來的新衣服給男友看,看著他咬著後槽牙說好看,真是又想難過又想笑,於是棒著慘不人睹的銀行帳戶麵壁思過,“我再也不逛街了!”。在家歇了會,又一起去了BILL家,覺得象 場一樣。到了以後看見一個陌生的麵孔,想當然的以為是ROBERT帶來的女孩,我問她是怎厶跟ROBERT認識的,結果女孩開始臉紅,ROBERT開始不自然的笑著,BILL則在一邊詳裝忙著不說話,我於是才慢慢琢磨出點味道,馬上自己給自己台階下,“我的本事也夠大了,到了還沒有五分鍾,已經把每個人都搞得不好意思了。”還是男友夠意思,立刻說,“沒有啊,我就沒有不好意思啊。”本打算在BILL家吃吃喝喝、說說笑笑之後就回家的,結果不知誰挑了個頭,一路人馬酒足飯飽之後又跑到了ROBERT家,參觀了他家的裝修現場,實地了解了他的偉大宏圖,領略了他的巨型電腦屏幕帶給人的快感,品嚐了他的至愛冰激淩,又陪著BILL一起看新西蘭對南非的橄欖球賽。BILL是絕對的鐵杆球迷,而他的發燒級別在沒跟他一起看球之前是想象不到的。在他的尖叫聲中,新西蘭還是意外的以兩分之差輸了,然而他麵對失敗的堅強卻讓我 訝,今天在網上碰上他還提到這些,他說他總是這樣的,把悲傷留給一個人的時候獨自品嚐。雖然這話聽上去象玩笑,但我卻多多少少相信玩笑後麵的那一份真實。看完球已經12點多了,我們紛紛 開,ROBERT也跟著我們一起出來,因為他要去醫院陪他媽媽。他媽媽最近病得很厲害,他一直以來在醫院、辦公室、家三處跑,而我們最近的聚會也都是以他為準,他告訴我們他閑的時間,然後我們再相應的安排自己的事情。在BILL家時聽他講他媽媽的病情,我們的眼神越來越暗淡,一些信息在空氣中傳遞著,我們沒有說,但我們都明白了。 

周日很安靜,懶懶的在家休息,看了會書,卻效率很低。

今天一大早就得知了ROBERT的消息,他的媽媽於淩晨去世了。以這樣的一個消息開始新的一天,甚至是新的一星期,不禁感覺到天空的一絲灰色,猶豫了一下,還是拔通了ROBERT的電話,他還好吧,在電話裏沒有哭,但虛弱的聲音讓我不知該對他說什厶,我說,“有什厶需要我們做的就告訴我們,”他說謝謝。靜靜的收了線,我怔了許久。對死去的人來說,這也許是一種解脫,但最痛的是依然活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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