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把自己當回事:韓國對他國教科書曆史內容的審查

韓國對他國教科書有關韓國及韓國曆史內容的審查 　　劉東明 　　從20世紀60年代末70年代初開始，韓國經濟迅速發展，成為新興的工業國家，被譽為亞洲“四小龍”之一。伴隨著韓國經濟實力的增長，韓國政府開始關注韓國在世界上的形象，努力樹立在東北亞地區的主導地位，努力爭取國際社會的承認，以提高自己的國際形象。對他國教科書中有關韓國內容的審查就是其改善並提高其國際形象的重要舉措。本文試就韓國方麵的相關審查機關、審查內容及其得失、對中國曆史教科書的審查三個方麵進行介紹。 　　從20世紀六七十年代起的30多年裏，韓國相關部門一共收集了世界上60多個國家的1400多冊教科書，並對其中有關韓國的內容進行了分析和研究。韓國教育開發院是最初負責教科書分析的機構，該院根據收集到的1990年以後世界各國發行的包括教科書在內的各種文獻，對“出現頻率較高的錯誤’，、“有損國家形象的重大錯誤’，以及““比較明顯的錯誤’，，進行歸類總結，並於1998年編纂發行了《對韓國的謬誤—究竟寫錯在哪裏》①一書。該書列舉了大量實例，從18個方麵對他國有關韓國的“歪曲敘述”進行了介紹。 　　2003年4月隸屬於韓國精神文化研究院②的國際韓國文化宣傳中心成立。國際韓國文化宣傳中心是為改善韓國形象，向世界宣傳韓國的曆史與文化，增強世界對韓國的認識而設立的機構，它包括資料調查室、政策資料開發室、對外協力室和行政資源組四個分支部門。該中心正在進行所謂“提升韓國工程’，以創建麵向21世紀的“超一流的”大韓民國形象。中心與韓國教育部及韓國駐外大使館保持密切聯係，在對國外教科書進行審查的活動中處於主導地位。該中心具體從事如下有關教科書的活動: 　　1.對他國教科書尤其是曆史教科書中有關韓國的內容進行調查分析，這是中心的核心工作。其人員頻頻出訪世界各國，展開外事活動，對各國的教科書進行糾“錯’，查“錯’，。在亞洲，日本、中國和東南亞是中心分析和核查的重點目標。中心與東南亞國家進行了多方 　　麵的溝通，以了解東南亞各國的課程設置情況。中心自成立以來，已重點審查了日本高中的日本史和世界史與韓國有關的內容，並對中國、印度、美國、俄羅斯、匈牙利、波蘭捷克、朝鮮的曆史課程進行了分析評定。 　　2.敦促他國修改教科書中的“錯誤內容”。中心人員不定期地訪問國外出版社，提出修改錯誤內容的要求，甚至提出修改建議。中心開發有關韓國的宣傳資料，用多語言編寫有關韓國曆史、文化、社會的資料，並將之作為範本，提供給國外的有關機構、團體和個人，以期減少教科書上的“錯誤”。 　　3.中心廣泛進行國際合作。邀請他國學者、編輯等相關人員及教師赴中心進行所謂的“進修’，活動;與國外與教科書相關的研究機構、學術團體舉行各種合作會議，進行互相訪問和研究。2003年，中心曾與人民教育出版社共同舉辦“中韓教科書國際研討會’，並與日本國際教育信息中心共同舉辦“韓日教科書國際學術討論會”。 　　4.針對日本教科書歪曲曆史的問題，對開展“正確介紹韓國’，活動的社會團體和學術團體進行支持。2003年，中心協助韓國“東海研究會’，舉辦關於“東海’，命名問題③的國際學術討論會，協助韓國“和平文化研究中心”舉辦朝鮮南北雙方學者參加的“對日本教科書歪曲曆史的對策”的學術討論會，協助“韓國慰安婦問題對策協會’，和“漢城大學女性研究所’，舉辦“從女性主義的觀點來看現代史”等活動。 　　5.國際韓國文化宣傳中心專門設有國際教科書專業圖書館。目的在於“收集並提供資料”，以“更多地了解教科書的歪曲問題”。現在，圖書館已經收集了70多個國家的3000多本教科書，還收藏有相關的教育資料、200多本韓國宣傳參考資料、30餘種有關韓國的資料以及修正的資料。圖書館還將啟動網上查詢，並正在進行館藏書目、學術信息書目數據庫、調查報告數據庫的建設工作。同時，計劃與國內外教科書研究機構和相關團體建立合作網絡，共同購買資料並實現資料互借。 2 韓國對他國教科書有關韓國及韓國曆史內容的審查 　　韓國方麵為尋找他國曆史教科書中“歪曲”敘述韓國曆史的內容以及有損韓國國家的重大錯誤，付出了很大力量。韓方觀點如下: 　　1.刻意強調韓國曆史和文化發展的原生性和獨立性。 　　指出韓民族屬於西伯利亞蒙古族中的阿爾泰語族，在遠古時代向南移動並在韓鮮半島定居下來，並形成一個單獨的民族。韓鮮半島“在舊石器時代已經有人類生活”，並於公元前2333年產生韓國最早國家—古朝鮮。韓國學界否認“箕子朝鮮”之說④，認為當時韓國的青銅器文化屬於與中國完全不同的北方西伯利亞係統(韓方認為，韓國青銅器時期的文化與中國不同，是由隸屬於另外一個係統的西伯利亞卡拉斯克一撻戈爾(Karasuk一Tagar)青銅器文化經過北方向南傳播而逐漸形成的)，並以此為根據堅決否認“箕子朝鮮’，說，認為此說是日本殖民主義學者為否認韓國曆史的自主性而極力主張的一種觀點。 　　韓方對日本和美國關於韓國是中國屬國的敘述進行了批駁，認為這種行為“是侵害韓國國家獨立性的最不正確的認識”。韓方在解釋中韓兩國曆史上長久的“朝貢關係’，時，指出:“‘朝貢’就是指兩國在正式交往中的一種友好的表示，通常是國家之間相互交換各種珍貴的物品，也可以稱得上是一種類似於經濟交易的外交方式。”“韓國充分認證中國的優勢，並在此基礎上積極開展兩國之間的文化交流和貿易往來。..…從而保證本國政治經濟的安定和滿足自身經濟、文化發展的要求。”還指出韓國多次擊退外族入侵並在長時間裏保持了體現獨立民族主體的年號，可以充分證明韓國一直是獨立自主的國家。⑥ 　　堅持韓國文化的獨創性，否認中國文化對韓國文化的影響，否認韓國文化是中國文化的支流。波蘭等國的教科書指出，韓國在曆史上受中國影響頗深，深受中國的“中華文化的熏陶”。韓方指出在文化方麵韓半島擁有先進的木板印刷術、金屬活字，而且創製了十分科學的韓國文字，發展了自己獨創的文化。 　　堅持韓國文字的獨創性，堅持韓國文字不是模仿漢字而來。針對中國、菲律賓和美國等國教科書中韓國文字來源於中國漢字的觀點，指出“韓民族自古以來就與漢語相區別的固有語言..…潮鮮時期的世宗大王創製了值得世界上炫耀的具有科學性和獨創性的韓國文字。”韓國人由此成為“使用自己的語言來進行思考的世上僅有的民族之一。還指出韓國文字是一種表音文字，與表意文字的漢字截然不同，否認韓國文字借用了中國文字的書寫方式。“韓國文字是受中國漢字的影響而形成的認識是錯誤的”。⑥ 　　2.尤其注意與鄰國日本的關係。 　　強調韓國文化對日本文化的影響，強調韓國對日本在文化上的優越性。批評日本教科書對在韓國文化對日本文化影響方麵的缺失，認為在古代朝鮮的文化優於日本文化，如同水由高處流向低處一樣，是韓國文化影響了日本文化，而不是日本文化影響了韓國文化。“公元前10世紀開始的韓國青銅器文化給日本的彌生文化帶來了較大的影響’，⑦，對日本文化的傳播起最大作用是百濟人，百濟人東渡日本向日本傳授了漢文、儒教、佛教、音樂、美術等各種知識，使得日本形成了飛鳥文化。韓國人東渡日本“傳授先進技術對大和政權的誕生和‘飛鳥文化’的發展做出了極大的貢獻”。⑧ 　　抗議並譴責日本右翼曆史教科書美化和否認日本侵略戰爭行為，駁斥日本美化對朝鮮進行殖民統治的內容。如日本教科書在敘述1875年“雲揚號事件’，起因時指出，日本軍艦在“漢城附近的海岸進行演習與測量時突然受到朝鮮的炮擊”，因此日本政府“開始以強硬的態度與朝鮮進行交涉’，。在敘述征韓論時，是因為“韓國不答應日本的要求，西鄉隆盛與板垣退助等人便率領日本軍隊試圖征服朝鮮”。韓方對此提出了嚴厲的批評，認為這些事件都是日本精心計劃的結果。韓方對有關日本的殖民統治促進了朝鮮產業和教育發展的論述也進行了批評。有的日本學者認為韓國在日本殖民統治時期的發展不僅徹底地摧毀了舊時代的社會經濟結構，而且還進一步構築了韓國資本主義發展的基礎。日本為了吞並韓國所開展的土地調查、糧食增產計劃、發展軍需工業等各種開發足以說明在當時的韓國資本主義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發展。韓方指出，“日本對韓國的殖民統治隻不過是為了滿足日本國內財閥自身的發展而已’，，“是為了滿足日本吞並韓國並進一步促進其自身國家經濟發展的需要’，，“並不是為了韓國人民自身’，，“韓國被強行地實現了一種非正常的近代資本主義進程”。“日本帝國主義對韓國實行試圖抹煞其民族精神的各種政策’，，韓國人經曆了“難以言表的痛苦”，“自身的自主式近代化發展勢頭逐步磨滅了’。 3 韓國對他國教科書有關韓國及韓國曆史內容的審查 　　另外，韓方堅持韓國對獨島的主權，反對日本教科書將獨島劃歸日本。並反對諸多國家的地圖冊將“韓國的東海”標識為“日本海’，，認為“東海’，是韓國“曆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3.其他方麵 　　韓方認為他國教材過分強調金日成領導的朝鮮人民軍在抗日獨立運動中的作用，而忽視朝鮮南部抗日武裝團體，如韓國獨立軍、韓國光複軍的作用。針對相關教科書有關朝鮮戰爭的起因的不同敘述，韓方堅持“北侵說”觀點。等等。 　　韓國精神文化學院努力糾正國外教科書中的錯誤，是其尊重本國曆史、弘揚民族文化的有力舉措，取得了一定的效果，達到了一定的目標。韓方對日本右翼曆史教科書的駁斥，警示丁世人，維護丁民族尊嚴;部分國家教科書中有違韓國曆史史實的敘述得到了糾正。 　　但韓方所指出的“錯誤”絕大多數是各國史學界在研究過程中相互爭議、或無定論、或存疑的問題。隻因這些問題難符韓方的“一家之言’，，而被定義為“錯誤”，值得商榷。韓方對他國教科書存在許多誤解，有的脫離客觀實際，以偏概全，如否定中國文化對韓國文化的曆史影響，但又駁斥日本方麵忽視韓國在中國文化向日本傳播過程中的中介作用，敘述自相矛盾。 　　韓方曾對中國曆史教科書有關內容進行無端指責。韓方指出中國曆史教科書中關於韓國內容偏少，並主要是在中國曆史而不是世界曆史中談及韓國曆材中，對朝鮮的敘述是比較充分的;課程改革之後去除了繁、難、偏、舊的內容，有關朝鮮部分的敘述也做了精簡。中國教科書中對有關韓國的內容做了正確評述，具有三大特點:(l)實事求是地敘述韓國的曆史發展。(2)追溯中韓關係，盛讚兩國之間的友誼。(3)盛讚“漢江奇跡”和韓國的經濟奇跡。在中國史部分對中朝之間在隋唐之際的友誼進行了讚頌，韓國的內容也必然出現在中國曆史教材中，而這不應該成為“過錯”的理由。 　　文明是在衝撞和交融中發展的。從古至今，中朝兩國有衝撞、有交融，但和平交流與發展始終是兩國關係發展的主線。兩國經濟互補性很強，已成為重要的貿易夥伴。加強中韓友好合作關係對兩國經濟發展有利，對兩國人民有利。隻有以大局為重，從中韓兩國人民的根本利益出發，才能發揮曆史科學的應有作用，曆史科學才能更好地為現實服務，才能更好地為兩國人民的友誼服務。 　　韓國報紙KoreaHarold指出，在東北亞地區就曆史等問題存在著微妙的形勢，對此我們必須予以充分注意。曆史、曆史教科書應當是聯結友誼的紐帶，而不應當成為發展國際關係的絆腳石。韓國有關部門隻有本著交流觀點、澄清問題的態度，積極交流，加強學術探討和溝通，減少誤解，取長補短，才能把這項工作做好。史，這種傾向表明中國方麵有意將朝鮮半島上存在過的大部分王朝看做是中國的屬國。韓國方麵還指出，在中國根本沒有將高句麗以前的古朝鮮與韓國曆史進行相關敘述的教科書，更找不到關於檀君朝鮮的內容，也沒有有關在朝鮮半島發現的各種舊石器和新石器文化的敘述。等等。 　　從此可以看出，韓國方麵不了解中國曆史課程發展與改革的背景與現狀，不了解中國教科書的內容體係，缺少對中國有關韓國研究的相關史料的把握，也不掌握相關的研究動態，致使在曆史研究中出現了諸多偏差。可以說在課程改革之前的中國方麵的曆史教材中，對朝鮮的敘述是比較充分的;課程改革之後去除了繁、難、偏、舊的內容，有關朝鮮部分的敘述也做了精簡。中國教科書中對有關韓國的內容做了正確評述，具有三大特點:(l)實事求是地敘述韓國的曆史發展。(2)追溯中韓關係，盛讚兩國之間的友誼。(3)盛讚“漢江奇跡”和韓國的經濟奇跡。在中國史部分對中朝之間在隋唐之際的友誼進行了讚頌，韓國的內容也必然出現在中國曆史教材中，而這不應該成為“過錯”的理由。 　　文明是在衝撞和交融中發展的。從古至今，中朝兩國有衝撞、有交融，但和平交流與發展始終是兩國關係發展的主線。兩國經濟互補性很強，已成為重要的貿易夥伴。加強中韓友好合作關係對兩國經濟發展有利，對兩國人民有利。隻有以大局為重，從中韓兩國人民的根本利益出發，才能發揮曆史科學的應有作用，曆史科學才能更好地為現實服務，才能更好地為兩國人民的友誼服務。 　　韓國報紙KoreaHarold指出，在東北亞地區就曆史等問題存在著微妙的形勢，對此我們必須予以充分注意。曆史、曆史教科書應當是聯結友誼的紐帶，而不應當成為發展國際關係的絆腳石。韓國有關部門隻有本著交流觀點、澄清問題的態度，積極交流，加強學術探討和溝通，減少誤解，取長補短，才能把這項工作做好。 　　注釋: 　　①該書於2004年7月再版，增加了有關中國和中國台灣教科書的相關內容。 　　②韓國政府為研究韓國“民族文化、進行韓國學教育、促進韓國文化電信化事業而設立的韓國學研究機關”(類似中國社會科學院)，此院致力於樹立超一流的麵向21世紀的“大韓民國”的國家形象，正在進行“對傳統文化作現代性解釋和確立韓國學的原型的活動’，。 　　③韓方認為“日本海”應當冠名為“東海”。 　　④箕子朝鮮之有無，在中國史學界尚存有爭論。許多學者持箕子朝鮮肯定說立場，他們以《尚書·大傳》、《史記》等古典史籍的記載為據，並以中國東北和朝鮮半島北部出土文物和支石墓遺跡為佐證，認為殷商滅亡後，箕子去朝鮮並教民以禮儀、田蠶、織作等都是可信的史實，應予肯定。肯定說為中國學者的主流觀點。有些學者認為古典文獻有矛盾之處，或認為箕子開國可能是後人的附會，因而持懷疑態度。 　　⑤韓國精神文化研究院:《對韓國的謬誤—究竟寫錯在哪裏》，漢城，2004年版，第7一8頁。 　　⑥韓國精神文化研究院:《對韓國的謬誤—究竟寫錯在哪裏》，漢城，2004年版，第22一23頁。 　　⑦韓國精神文化研究院:《對韓國的謬誤—究竟寫錯在哪裏》，漢城，2004年版，第5頁。 　　⑧韓國精神文化研究院:《對韓國的謬誤—究竟寫錯在哪裏》，漢城，2004年版，第26一2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