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說 - 男人的選擇

20歲出頭的你是那麽年輕和充滿朝氣。從小跟著家裏信摩門教的緣故，到了上大學的年紀，你自然的進了BYU。這是一所有著較為嚴格的宗教氛圍的私立學校。在校橄欖球隊，你認識了啦啦隊的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 她有著長長的烏黑的頭發，細白的皮膚，健康勻稱的身材，還有，夢幻般的笑顏。那時的你笑容裏總充滿了陽光和自信，你們開始約會了。按照摩門教的規定，沒結婚是不應該住在一起了… 於是你們早早的走進教堂… 一切的發生是那麽自然和新鮮。精力充沛的你們第二年就當上了父親和母親。先有了兒子，然後是女兒。在一個個孩子的出生中，你留在BYU繼續讀完了商學院，畢業後全家從西部搬到了東部，安頓了下來。不到40歲就在一個大firm升作了合夥人，生意越做越大。妻子也在改變，由少女變成成熟的少婦。她的顏色在你眼中慢慢變得… 淡了，似有似無。你想，這就是生活，這就是圍城，不是嗎？在外的打拚，辛苦，換來的舒服的家，漂亮的兒女，同事的敬仰，你有些錢，有些名聲… 雖然掙錢的辛苦壓在你的背上，沉沉的。你是成功的。我知足- 你想。

你是金牛座的，金牛座的男人和女人都善於理財和掙錢，你努力支撐著家的外圍,房子由小住到大- 富人區山頂上有著一棟6間臥室的豪宅。她努力支撐著家的內涵，孩子數仍舊一年年的增加，還有三隻狗，兩隻金毛，一隻小白。有時候，你覺得累了，特別當所有你用努力和心血換來的一年年的成功，要象山一樣一直一直扛在身上的時候。好重啊。你希望有人也能和你分擔一些掙錢的辛苦，聽聽你說公司的politics. 你看看身邊的女人，平淡無憂的 生活中她並未對自己或是你太著意，而是把心思用在一群孩子身上。摩門教義中有不許碰煙酒茶和一切有咖啡因和尼古丁東西的規定，所以摩門教的人常常把糖當作這些的替代品，糖份很容易積累成脂肪的。有一天，你用審視的目光注視著這個多年一起走過來的女人，這還是那個妙曼的少女，輕盈的少婦嗎? 是那個我寬厚的肩膀摟過的年輕的女孩子嗎？唉，不是她，又是誰呢？真的說不上，可這不再是你心目中的女人。你的身材仍舊挺拔，精神，看起來比你的實際年齡年輕了5-10歲。你身邊應該是一個有著和你一樣的成功和保持著美麗身姿的卓越的女人。你知道，那樣的女人是上帝的恩賜，人間不多見的。可你的心裏的渴望開始滋長。偶然，在一個深秋的雨天，你碰到了一個這樣的女人。她有著黑黑的柔軟的直發，凸凹有致的身材，她真漂亮，自信，成功。當你的眼睛第一次落在她身上，她的影子就定定的停在了那裏。你情不自禁了，這才是我要的，我老了嗎，我還有機會享受愛情嗎？

家的責任，20年妻子的溫情讓你做不出馬上離開的決定，你選擇了先分居，不是為了哪一個女人，是為你自己… 

路從你腳下開始沿不同的方向伸展…

妻子是個有咄定信仰的人，家是她的天。她向上帝祈禱，她一生唯一的願望是她的家庭-丈夫和孩子- 和她一起將來能在天堂團聚。是啊，她要保住這個家，這個婚姻，在她的成長的歲月裏年，你的存在，充斥著她有過的每一天，她不要改變這一切。這是個非常動人的祈禱，上帝聽到了，你也聽到了。你放緩了離開的腳步，即使你的心裏每一刻都在憧憬著新生活。但離婚的事就這麽無休無止的在一天天的繁瑣中拖了過去。日子過的飛快，有一天，你知天命了，你明白了天命難違，你30年經營起來的家是你不願離開的了。可為什麽，你在家裏時話更少了，你用心默默伴隨著孩子們在長大，孩子們的長大卻帶給你更多的孤獨。直到老，你在心裏一直留下一個沒有填補的空缺。

不，不要這樣。你掙紮了很久，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你是用盡所有的力氣和勇氣的，在法律的層麵上，你離婚了。雖然有過割裂般的痛苦但今後的生活中不會有負罪感。世上你這樣的男人並不多。你留給了他們需要的充足的物質。這是美國，孩子們會明白的- 你想。我還會和他們一起的。在前妻和孩子們的痛苦和懵懂中，你獲得了自由, 更準確的說，是一半的自由， 因為你的一半甚至是一多半永遠留在了那個家。你的單身生活開始豐富多彩。你在享受單身自由和約會中遊刃有餘。你張開雙臂盡情的擁抱你眼中brilliant and beautiful 的女人們。可她們一旦發現你的錢全留給前妻，你可以分享給她們的時間/金錢/愛對於隻是一周或兩周一次的電話和約會，她們在經濟上和人格上的獨立使得她們可以像風一樣快的離開你。你不停的尋找那個在你離婚前，上帝放在你麵前的美麗女人的影子。她，不知為什麽總感覺在咫尺之遙。

“上帝”，你問道“你為什麽把這個女人曾經展現在我麵前，又不讓我得到？這麽的殘酷是為什麽？”上帝說“你是一個有精神追求的男人，所以我讓你觸摸到你的夢想-你夢中的女人和愛情。你可以選擇和妻兒過平淡的生活；也可以選擇自由和放逐自己的後半生。如果你選擇前者，這個女人就是你所放棄了的愛情的影子；這個影子會像鏡中月，水中花，伴隨你到老；而如果你選擇的是後者，那你就得承受得不到她的風險。但你會得到自由和一顆更堅強的心以及你今後人生中的無限的可能。兩條路都在你的腳下， 任你選擇。”

你默默的停在了那裏，任風吹動你的柔軟的頭發。又過了好久… 思緒回到多年前的那個雨天… 你穿著黑色西服，藍襯衫，藍領帶。用左手為兩人撐著雨傘。深秋的雨映著秋色點點滴滴。你走著，略微回了一下頭，瞧見一雙充滿水氣的眼睛，目光落在你撐傘的手上。你慢了下來，期待著她慢慢把手臂伸進你的臂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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