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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孩子真難教育—— 為誰而學

(2007-01-11 13:39:35) 下一個

現在的孩子真難教育—— 為誰而學


 

今天許多的老師在教育學生時,也都在講,你要對自己負責,學習不是你自己的事嗎?學習成績好,將來上個好大學,找份好工作,過一個滋潤、穩當的小日子。其實認真想一想這樣的說法,就會發現,這樣的學習目的,表麵上似乎是為自己,其實並不是。你的學習、你的刻苦與努力,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上大學、找個好工作、過個好日子,你在為了這個目標而學。

那麽,等達到了這個目標之後呢?還有學習的動力嗎?還有要學的內容嗎?常人中有句俗話“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管你有多少財富、有多高的地位、有多麽優越的身體和心理素質,你都有必須麵對的問題和矛盾,你都會感受到其中的艱難和痛苦,那麽,我們的學習與念這本難念的經有聯係嗎?

那麽,讓我們看看中國古代的文化教育是怎麽樣的吧。明清以後,有一本幾乎是每個士子都必讀的書,就是宋代理學家朱熹所編的《四書集注》,這是四部著作的合集,包括《大學》、《中庸》、《論語》、《孟子》。在《大學章句序》中,朱熹總結夏、商、周三代的學校教育說:小孩到了八歲,從王公大臣之子,到普通百姓的孩子,都要進到學校裏上小學,學習的內容是灑掃、應對、進退這些日常生活內容和基本禮節。此外,還要學習禮儀音樂、射箭禦車、文字術數等等。到了十五歲,學習成績好的,就進到大學中學習,這時,學習的內容就有了很大的變化,要學習窮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也就是學習探究事物的內在規律,修煉自己的身心,使自己成為一個有著深厚的道德素養和做人底蘊的人,然後用於處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處理諸侯國與諸侯國以及君臣百姓的關係,治理國家。

那個時代是我們中華傳統文化之根,我們今天的學校教育基本是從那裏繼承而來。五、六千年的曆史,多麽悠久啊!


《大學》是孔門弟子曾子所作,其第一句話就道出了學習的目的:“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讀作新)民,在止於至善。”就是說,大學所要走的路和所要達到的目標是祛除後天的觀念和欲望,讓自己與先天的、最初產生自己的清明道德相通,在這條路上,每一天的自己都與昨天不同,每天都在進步、更新,直到達到把握包容一切事物和現象的最深層的道德和規律的境界,也就是萬事萬物最開端的事理當然的至善極至。

這就是古人的學習目的。他們不是在向外學,而是在向內找,跟我們今天正好相反。大家可以想一想,向外學和向內找有什麽區別?大家今天在課堂上學的知識,對你們的日常生活、思考問題、接人處世有多大的指導意義?這就是區別。現代很多人認為古人愚昧,不懂科學,其實古人所掌握的科學比現在的人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古人通過靜坐冥想的直覺思維所達到的境界,我們現代的量子物理學、量子生物學和宇宙全息統一論才剛剛能觸及到。關於這一點我們在另一個話題中再說。

我僅舉一個我們大家都熟知的例子。“宇宙”這個詞大家一定很熟悉,我們古代流傳下來的解釋就是“古往今來為宇,四方上下為宙”,宇為時間,宙為空間。我們生活的宇宙是一個時間與空間交錯在一起的四維時空概念,而現代科學直到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才認識到時空是四維的,我們則古已有之。不要輕易的否定我們的祖先,他們所掌握的智慧是我們今天的人類難以企及的,我們以後會慢慢的談到。

探究事物之理的路並不遠,孔子說“道不遠人”。其實,學習之路更多的不在書本,而是在日常生活中。那麽是怎麽走的呢?儒家指出了一條道,那就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說的通透一點,就是要擺正自己與家、國、天下的關係,這是一個逐漸擴大的網絡,也可以說是一個遞升的階梯,每一個大的網絡都以前麵較小的網絡為基礎,處於網絡中心的就是自己,所以修身是最為基本的。

首先要擺的第一對關係就是與父母兄弟的關係,於是便有了中國最為傳統的孝悌之理,叫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也就是要“齊家”。過去的家是大家庭,有的甚至是四世、五世同堂,兄弟姊妹眾多,柴米油鹽醬醋茶這開門七件事和家裏的田地經營、收入、支出都要操心,還有親戚鄰裏的關係往來,社會上的事務,還要擺好與天地諸神和祖先的關係,按時齋戒祭祀等等,要想在家裏能夠一碗水端平,使家在各種利益分配中達到“平齊”的狀態,必須首先學會控製自己的私心、欲望和激烈的感情,遇到矛盾要內省,就象曾子說的“吾日三省吾身”,要誠心正意,要與人為善,要注重道德的積累,知錯必改,決不姑息,這樣才能使一個家庭和諧運轉。俗話說“百善孝為先”,很難想象一個對父母都不知敬愛、對兄長都不知恭敬、對子女都不知撫育的人,會是一個有道德、有操守、能夠為他人著想的人。

春秋時有個霸主叫齊桓公,他九合諸侯,一匡天下,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他有個寵幸的臣子叫易牙,善於烹調,為了取媚於他,將自己的兒子蒸熟給他吃。他覺的易牙對自己很是不錯,為了自己連兒子都可以獻出來。他還有個臣子叫管仲,輔佐他建立了霸業。管仲臨死時,齊桓公問管仲易牙可不可以為相。管仲說:“殺子以適君,非人情,不可。”一個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連兒子都可以蒸而食之的人,其悖於人情、殘忍、自私可想而知。這樣的人,在麵對重大的選擇時,怎麽會將自己的利益置之度外呢?齊桓公沒有聽管仲的話,果然,由於易牙與桓公的幾位公子和佞臣爭權奪利,桓公被活活餓死於宮中,屍身腐爛,卻無人收殮。

如果一個人真的能夠使家庭和睦,其樂融融,每個人都快樂的做著自己,既依賴於他而他又不必事必躬親,這個人所處的位置必定要超越於自己在家庭的位置乃至在思想上將自己置於家庭之外。惟其如此,才能夠既把家庭當作一個整體來對待,又能將每個成員裝在心中,滿足他們的願望,包容他們的所為,影響他們的思想,而且能夠順其自然、水到渠成的去做。如果不摒棄私心,如果沒有真誠、善意和寬容,沒有取中、不偏執的作為,是根本做不到的。修身的快樂首先在家裏實現了,而且,還不是獨樂,是與家同樂。


有了齊家的經驗,擴而大之,就可以使一個國家,實現“治”了。這個治在這裏不是動詞“治理”的意思,而是“治平”的意思。也就是說在家能一碗水端平,在國家也能一碗水端平了。那就是將對父母的孝推及至對國君的忠,所以,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忠孝自古就是相連的,叫“忠臣出於孝子之門”。將對親人的慈悌恭敬之心推至同僚和上下級之間,這時,要擺的關係雖然從表麵上看更多了,有君臣關係、同僚關係、名利關係,還有與百姓和鄰國的關係,但實質上,萬變不離其宗,這個“宗”就是自己,仍然是遇到矛盾看自己,解決矛盾不是從對方入手,看對方的不足,而是看自己看問題的角度、解決問題的心態是不是合乎於道德的真與善,所以孔子講“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以己心度人心,不給別人帶來不善的影響,不把自己的觀點強加於人,而是啟迪對方的善念,打開對方的思維,所以傳統文化講“誠敬”、講“溫柔敦厚”,講“教而化之”,那是站在自己應該如何對待別人、對方如何接受的角度講的,這是解決人與人、人與事關係的最佳途徑。

大家都是誠懇善意的對待別人和不同的觀點意見,在執政的過程中,雖然解決問題的方法不同,但是卻不是為了產生矛盾,也不會激化矛盾,各部門各執其權、各掌其事,相互溝通,相互彌補,橫向、縱向政令都是自然、暢通,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盡自己所能的思考著,選擇著,工作著,政治環境清明、和諧,這不就達到“平治”了嗎?這就叫“垂拱而治”。一個真正能將國家治理好的人,不是自己忙的腳後跟直打後腦勺,在問題中解決問題,而是從問題中跳出來,看問題產生的根本原因。而社會問題的種種複雜表現,無不源自於人的善惡本性,所以聖哲之君都會把自己道德境界的提高作為真正解決問題的方法,因為自己的道德境界越高,對事物間的關係和規律把握的越清晰、透徹,各種關係理的越順,管理起來才能遊刃有餘,輕鬆自如。

站在這個角度去理解“無為而治”,就可以知道無為並不是無所做為,而是象庖丁解牛一樣,不直接針對那些盤根錯節的大大小小的矛盾去運刀直剁,而是避開矛盾,循其整體的結構,在該下手的地方下手,該小心的地方小心,盡物之性,最後反而使所有的矛盾都迎刃而解。這才是根本解決問題的途徑。真能達到這一點,這個人也就超越了國家的局限,因為他已經“目中有全牛”了嘛,整個國家製度、機構、運行方式、各級官吏、各個階層,如何運作,如何達到目標等等已盡在眼底,所以他很自然的就向著包容整個天下的更高規律和境界升華了。

在這個境界中,他要擺的關係更加龐雜,他要使整個天下的萬物都無不適性,無不自在。這個境界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就稱之為“天”、“神”或“道”的境界,而其人則被稱為“聖人”,聖人履天道而行之。孔子曾感慨的說:“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包有萬物,化生群品,無處不在,卻又難知難識。“道”所要擺的就是天下萬物的關係,人不再是中心的位置。回過頭來看一看,我們會發現,人的私心越大,他所包容的越小,而人的私心越小,他所包容的越大,完全沒有了私心,他就與萬物同化、與天地同在了,這也就是一個人的修煉過程和境界升華的過程。在“家”中,不能把個人和自己的利益擺在中心,而是要把自己擺在家之上,心中能盛進所有的家庭成員才能使家達到“齊平”;在“國”中,不能把家和自家的利益擺在中心,而要使自己的位置超越於國,要把各個階層、所有百姓都放在心中,才能使國“治平”。執掌權力而為個人撈取利益,家“平”不了;身執國命而使社會利益向自家傾斜,國“治”不了。

那麽,到了天下的境界,如果利益向人類自身傾斜,萬物就會被人類無窮無盡的貪婪索求,弄的凋零不堪,難承重負,天下就“平”不了。所以在西周時,人們就已經知道人類的生產、繁衍要與自然環境的承付能力相適應,不能放縱人的欲望,為所欲為。所以中國古代文化中有一個重要的概念“和”,不僅是人與人之和,也是人與自然、與宇宙之和,那是多麽洪大的境界啊!

孔子說:“大哉堯之為君也!巍巍乎!唯天為大,唯堯則之。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煥乎其有文章!”歎美堯為君主,能夠按照天道規律來治理萬民和萬物,人們無法稱頌他的功績,因為他的功績無所不在,無物不被,卻沒有象大禹治水那樣可以說的出、看的見的具體的貢獻,這就是“聖人無功”,而他卻成就了萬物與人類,使人類與萬物不相侵奪,和平相處,各順其性,整個世界多姿多彩,充滿了欣欣向榮的勃勃生機。

一個人的學習如果是為了名利,那麽功成名就之後,就不會有那麽大的學習動力了,因為他已經到達目的地了,剩下的不過是維持現狀而已。他會很滿足的陶醉在別人的羨慕和自己的享受之中。隻是還有許多矛盾存在,他並沒有獲得心靈的安寧與祥和。可是,他卻不繼續前行了。孔子、荀子都認為這樣的學習是為別人而學,是半途而廢。這個別人可以指人,也可以指外在的事物。但如果是為了自己而學,那就學無止境了。

孔子給他的弟子講了他一生的學習道路,“吾十有五而誌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他是講:我從十五歲有誌於學習,提高自己的道德修養;到了三十歲的時候,我找到了自己觀察事物的立足點、自己的信仰和要走的道路,並且經過了各種關係的考驗,能夠立的住了;到了四十歲的時候,我把事物的彼此關係和怎樣能最好的解決這些關係,看的透徹而沒有迷惑了;到了五十歲的時候,我看到了天道規律是怎樣運轉的,它在人類社會和萬物中的體現是怎樣的;到了六十歲的時候,我不再執著於自己對世界的體認和對天道規律的把握,而認識到萬事萬物都有它自己的過程和特點,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生命體會,因此聽到任何人的見解和觀點,我都覺得順耳了;到了七十歲的時候,我已經與道溶為一體,所思所行無不在道中了。這才是中國傳統的文化,是從種種複雜的關係中跳出來,折射的是能夠整體看待一個家庭、一個國家、一個地球乃至一個宇宙的博大胸懷,這也就是古人一再述說的不斷升華的道德境界。中國的傳統文化不僅僅是一個充滿了純正的對神、對天道的信仰的文化,也是一個能夠通過修煉自身、最終達到神的境界的修煉文化。

看了這些,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啟發,你的學習是為誰而學、學什麽清晰了嗎?心胸越廣,承載越多,你的意誌才能堅強;目標高遠,你才能避免急功近利,而走的更加穩健。有多大的心胸,做多大的事業,古人說:“宰相肚裏能撐船。”那是說,做到宰相這個位置上,要有容納百川的心胸度量,能知人,容人。說句笑話,如果你沒有那麽大的心胸和見識,把你擱到那個位置上,你可能幹不了多久就會自動申請離職,硬撐下去,可別氣出個好歹來,那多得不償失啊。這才是真正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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