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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8-22 17:2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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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上想著, 北京現在是什麽樣子呢? 父母麵容健康還和以前一樣嗎? 朋友們
工作婚姻是不是都很順利?
先嚇著我的是天氣. 一出機場, 熱浪撲麵而來. 太陽和灰塵下麵, 兄弟TNT站
在那裏對我揮手. 飛機晚點2小時, 我能夠想象這幾小時他的難過. 感覺和昨天
還在一起打牌聊天一樣, 一點兒沒有兩年沒見的感覺.他現在博士後出站, 去北
京理工作老師了. 問他感情的事, 他說沒有gf. 我一聽就懵了, 因為給他帶了香
東西可以拍他傳說中的gf的mp的. 最後隻好讓他留著, 未來搖車時候再用.
計劃住在中關村我姑姑的空房子裏, 所以直接把行李運到中關村TNT家.打算次日
去奶奶那裏取了鑰匙再搬, 這第一日就暫住TNT五樓的宿舍. 這地方跟蒸籠一個
感覺, 轉眼間渾身滿頭的汗水. 估計衝涼也管不了用, 幹脆打消了這念頭. 出去
打了幾個電話, 胖貓說是酒館見給我接風.
酒館裏麵見著了以前天天一起喝酒吹牛的朋友們, 還有桌子上的十瓶子酒. 我說
我現在酒量不成了, 他們都理解的笑著說我謙虛. 喝一會, ppm出去又叫來幾瓶子,
我知道今天多半逃不了一醉, 不如來個痛快, 於是自己又出去叫來一堆. 完全恢複
了往日無憂無慮的感覺, 胡吃海喝之間, 他們帶領我離開這家飯館, 去了一家酒
巴, 叫"考拉酒巴". 那時刻我已經雙眼朦朧, 隻看見酒巴裏人很多, 好象ppm跟誰
都認識. 還有些人跟我打招呼, 我估計是以前開網友報告會認識的,可是腦袋已經
無法轉動, 隻好不去多想. 在這裏繼續灌著酒水, 漸漸的我對巴台裏麵那個小子
莫名其妙的關注上了. 肯定是用了不少口舌來氣他吧, 估計他也把我氣得夠嗆.
情節記不清楚了, 隻知道偶對著酒巴廁所的門猛擊了一拳, 門就應聲破了一個
大洞, 我的拳頭直接穿了過去. 謠言說我當時驚喜若狂, 自歎神功如此了得. TNT
則殘酷的說出了真相:這門是三合板作的!
隨後意識麻木的我被他們送回了TNT宿舍, 醒來之時頭痛欲裂, 外麵豔陽高照,
我想想回來這第一日, 惶惑間就象是回到了本科的歲月.
我決心去所裏看看以前的老師和同學朋友們. 四環修路, 到處亂糟糟的. 滿天
塵土, 踩過很多臭水溏, 進了五所小區. 沒想到裏麵大大的變了樣子, 我們所
人去樓空, 一隻施工的隊伍正在裏麵刷牆. 找著一個人問理論所在哪裏, 他沒
聽說過. 又找了一個掃地的大娘問, 她也不知道. 最後問到一個騎車的同誌,
他說因為大樓裝修,我們所給搬到一個叫"藍白樓"的地方去了. 進去轉了一圈,
隻看見一個熟人, 十分失望. 打道回府, 一人騎車從身邊經過. 背影那樣熟悉,
一看就是我老板,急忙大喊老師好. 老板停車回頭, 看見他麵容依舊, 比以前
看起來疲憊一些. 他看見我很吃驚, 我告訴他我放假回來探親的, 剛剛去所
裏看了看. 不知道為什麽, 從小我就怕老師. 大學時偶遇中學老師,
立刻把燒著的香煙藏在手心.可是戴著手套,不幸點染了手套,最後還把手心
皮膚燒壞了.如今這樣老大了, 還是覺得挺緊張的. 老板告訴我所裏在裝修,
不幾日就要完成這工程,搬回去了.問我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沒有,邀請我回組裏討論
一下最近的工作.
次日上午去了牙醫處整理牙齒, 是朋友tuzi介紹的熟人. 大夫因此從所未有的
耐心, 仔細對我分析了我這口牙齒的嚴重程度. 當時冷汗直冒, 求她即刻開始
治療. 一個溫柔小mm負責給我具體實施手術, 溫柔關懷之下, 電鑽磨牙十分
容易忍受. 她一邊磨,一邊說:"疼吧?", 眉頭微皺, 好象是她的牙在被磨.
一會有叫別人來參觀偶的牙, 我很不好意思, 用手去遮擋她們的眼睛. 小
大夫就說:"怕人看, 就好好保護自己牙齒!", 偶想起來我小學的老師.
弄完到了中午, 沒法吃飯, 喝了瓶啤酒就上所裏去了. 拿了包糖去辦公室去給
大家發糖. 大家齊聲罵我忘恩負義, 走後沒有信件email, 關於我的消息都是
從網上來的. 我就連連告罪, 說大家都裝在我心裏呢. 這樣說可也不是假的,
因為偶有這樣一個變態的理論----人生的分分聚聚最平常不過了. 應該記憶體會
那些點點滴滴, 卻不必在人前表現那種死去活來, 所以說一向要培訓自己"笑著
揮揮手"的樣子.
要走的時候碰到老板. 他問"有什麽困難沒有?", 我說:"能不能給我開個帳號?".
我意思是計算機email帳號, 用來發信的. 老板誤解了:"我給你拿個單子, 你填個申請.".
拿來一看, 是客座研究員的申請單. 這樣我就有了工作, 拿上了工資了, hehe...
有了辦公室, 見了奶奶父親,搬進新家之後, 我按照受托帶東西回國的收件人
電話號碼打了一通電話, 約時間地點領取貨物. fresh的公公婆婆家最進, 就在
我以前宿舍樓旁. 他們要來拿, 我則想送去, 這樣可以順變看看老地方. 在41號
門口東張西望, 被一人招手叫過去. 一看就知道那是fresh的公公, 眉眼之間可以
看到fresh領導溫文爾雅的樣子. 兩個長輩把我按在沙發上,嘴裏堵上桃子, 開始
慢慢盤問fresh小家庭在美國的生活狀況. 驚訝釋然的表情交替出現在他們臉上,
父母關切表露無遺, 令人感動. 托我帶兩件小衣服來, 我讓他們把體積壓小點好
帶,走前來取.費了天大力氣拒絕了晚飯邀請, 說"以後取衣服時候再吃吧", 才
得以脫身.
轉身進了42樓, 我過了三年的蟑螂窩. 卻沒料到人去樓空, 隻有一樓洗手間有人
在洗衣服. 煌然四顧的時候, 那人轉頭看見了我,驚訝的說"嚴傑!". 他是我們這
樓的管理員, 以前我經常在收發室看報紙, 借他們的三輪車拖東西,或者在樓門口
喝啤酒聊天曬太陽, 和他們很熟悉. 他告訴我因為四環工程, 這些樓都要拆, 所以
學生都搬走了.
道別後我去了42樓右手邊看看以前喝啤酒買夜宵的小賣部還在不在. 這小賣部
是一家善良人所開. 大娘是東北知青然後反城的, 多我特別青眼有家,被破一
嫉妒的起了一綽號"丈母娘". 大家要買東西, 就說:"去你丈母娘那裏提幾瓶
啤酒來!". 奔去一看, 小賣部還在. "丈母娘眉開眼笑看著我過來, 遞給一瓶礦
泉水. 聊了一會, 喝完了水, 問她多少錢, 她就生氣了. 趕忙道謝, 然後告別
走了. 心裏覺得暖洋洋的, 絕對不是太陽曬的, hoho...
回國的想法已經有多次了, 最後總是因為時間經濟的原因沒有成行. 一次bee
說"想家就不如回去看看"(好象原話不是如此), 我覺得很對, 感到空談的思
念其實很虛偽. 六月看見家裏寄來的新相片, 母親麵容變化不大, 老爸卻
突然蒼老很多. 白發貼在頭上, 萬分的沒有精神. 然後就去訂了回國的票,
給老板請假回家了.
趁著治牙的間隙我回家去了. 父母在唐山, 就兩小時的火車. 現如今都是雙層的
空調車, 跟以前汗流夾背的319不可相提並論. 車站上無窮多讓人捧腹的唐山話
響起, 要拖我上他們的車. 好容易擺脫了這樣多雙手, 進了力氣最大的那個人的
車. 他開車極端瘋狂, 超速,逆行,無所不為. 我肯定是麵如土色, 相當狼狽.
進了小區,看見老爸在樓外等著. 其實在北京已經見過老爸了, 那時他去看我
奶奶. 並非象相片上那樣憔悴, 實際和以前沒有一點兒變化. 這中間的差別
來自一次不衛生的偷吃-----在小攤上吃些古怪玩藝是他的樂趣, 曆禁不止.
那次終於出了問題, 拉了肚子. 這相片是那個時候照的. 我哪裏想得到這
張讓我感歎不已的相片有這樣滑稽的背景, 真是啼笑皆非.
推門進家, 媽媽讓叫先向一個阿姨問好. 阿姨說:"回來啦?快進家坐著".阿姨很麵
生, 我還有些迷惑. 後來媽媽告訴我, 這是我姐姐小孩出生之後請來的保姆, 專門
帶小孩的. 今天母親決心重操紅燒肉的手藝. 從奶奶那裏穿下來的技術, 其實一開始
就不怎麽地道.隻是偶們家沒有厲害的作菜人物, 這個菜的味道就算不錯的了. 結果
保姆正好在, 嫌母親作紅燒肉太慢, 幹脆全包了. 不久一鍋色香味俱全的肉就好了.
看我狼吞虎咽的樣子, 媽媽有點不服氣, 自己夾了一塊嚐嚐, 然後悻悻的說:"專業
水平確實不同啊!", 看來不服不行.
姐姐姐夫老樣子, 多了一個強壯兒子. 看起來聰明得厲害, 就是一樣不好, 要什麽
不得, 立刻就作假哭. 這讓我十分的看不慣, 告訴姐姐總要設法給他去了這習慣才
好.
父親偶然提到一個人:"你知道嗎? 陳X也在這裏, 在空軍". 無窮無盡的回憶立刻湧上
心頭, 是我在中學當混混的年月, 他是我們老大, 號稱大炮. 那時候我們都是風光人物,
他尤其傳奇, 以至於大家以能請他吃頓早餐為榮. 他的弟兄熟人裏什麽結局的都有,
軍人這樣正統嚴格的職業實在難和他聯係在一起. 當年他也沒考上大學, 我那時就
想著他的未來必定腥風血雨. 卻沒料到他因為身體太好, 進了空軍. 此後突然性格
大變, 懂得為自己前途負責, 大概十分上進, 以至被選進天津靜海進了地空聯絡
這樣一個訓練班, 算是專科. 還沒畢業呢, 有再次被選拔到沈陽中國航空兵第二
航空學院讀了本科. 這個期間就收到他三封信. 一封是入天津靜海, 一封是如航空
學院, 還有一封就是畢業. 那時候我知道他畢業多半分到河北, 但是不知道去哪裏.
此後就失去了聯絡.
媽媽說:"有一次他不知道怎麽樣尋訪到了我家, 送了點東西來. 托人送上來
的, 但是死活不上來看看". 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是不是以前中學的荒唐日子,
讓大家都不大好意思麵對朋友們的長輩. "後來他結婚, 邀請了你姐夫去了.". 我
回頭問姐夫:"他長什麽樣子?". "還是麵臉橫肉的樣子", 姐夫說.
姐夫有他的呼機號, 就替我呼了他. 拿起電話來, 一點兒生分感覺也沒有. 大炮
爽朗的笑著說:"非讓你嚐嚐嫂子的手藝不可!". 約好過幾日再見, 可惜後來時間
安排失去了控製, 竟然無法見到一麵, 托姐夫向他道歉. 這是此行唯一遺憾了.
家裏就待了三天, 因為整牙齒的時間又到了. 說好整好又回來, 可是沒有料到
局麵沒有自己想象的這樣好控製. 既然拿了所裏的工資, 就不好完全不在所裏
待著. 何況在這期間還要去蘭州看看母校和嶽父母. 打電話和父母商量, 請他們
來北京住, 我就不會唐山了. 等到臨回美國前, 再趕回唐山見見大炮, 吃吃他們家
的餃子. 8.1老板去香港開會, 如果不去台灣, 應該8.7回來. 我計劃8.8或者8.9作
報告, 回美國的飛機是8.10. 8.8,8.9中的一天回唐山見大炮. 8.1--8.6安排給蘭州
之行, 來回都是火車. 為什麽會這樣悲慘呢? 因為偶初到北京, 把美圓換好以後,
感覺十分高興, 從來沒有拿過這樣厚厚的的一疊百元大鈔. 這厚度讓我覺得自己
十分富豪, 所以200米以外都一定要打的的, 頓頓都要好幾人一起吃才香甜. 晚上自然
要去高尚酒巴消磨幸福時光. 有一天, 驚覺信封的厚度大減, 數了數銀子, 我知道
我又窮了. 從那日起, 偶騎上了破自行車,跑遍了中關村的角落. 用上了飯卡, 進入
了食堂. 下館子, 那可都是別人掏錢, 最後還被迫買了火車票, hoho...所以我計劃
就成這樣了: 8.2到蘭州;8.3請客吃飯;8.4報告;8.5上火車;8.6到北京.
真是累煞了人.
去蘭州時, 南線的車票已經賣沒了, 我買了穿越疼格裏沙漠一角的荒涼北
線的火車. 以前這車是蒸汽車頭, 如今也電氣化了, 而且還有空調.
離開河北,過了山西之後, 景色異常的蒼涼起來. 在穿越內蒙的途中, 和
中鋪來旅遊的德國學生聊天. 他們從俄羅斯一路火車下來的, 告訴我這裏的
景色根蒙古也差不大遠. 內蒙走完, 就成幹旱戈壁了. 我跟他們說, 明天上午
這車將要路過沙漠, 我大學時候來這裏旅遊過.
次日一大早醒來, 就等這火車過沙漠. 心裏想著從前的人人物物, 想起我們
20來個窮人連夜逃票來到這裏旅遊, 被我誤到如沙漠的經曆. 那些人中有我們
全年級的女生, 令大家羨慕不已. 我則逼迫她們陪偶照相, 旅途十分香豔.
現今大家境遇各異, 大部分都為人父母了, 生活安定. 少數還在到處奔忙,
不知道是沒有辦法得到一個安逸的生活, 還是幹脆就向往著飄流.
過沙漠時, 偶就很有感情的象他們解說我知道的這沙漠的知識, 還有我的
旅行經曆. 周圍的旅客都站起來看, 其中有幾人肥頭大耳, 油光慢臉.
坐下來之後, 其中一人問我:"你是他們翻譯?", 我說不是. "那你怎麽會說英語?",
我說在外麵上學來著.
中午大家困了, 這夥人中的兩個坐我床上一會大聲一會小聲的笑著聊天:"我操! 以後
在也不來西部了!","這球地方連毛都不長, 比你們大別山還差!", "要不是所長
來, 誰他媽的和這水,坐硬臥!","我讓XXX換那車箱去了, 把箱子送過去了.她不拿,
我說'女同誌晚上總要換內褲吧?'"... 兩人惡笑交談中, 隱約明白這麽一個大
概----他們是軍隊係統的, 看來很有權勢. 這次出差蘭州軍區, 頭跟著一起走.
頭看來是個克己的清官, 於是以聲作則, 害得他們隻好作硬臥,喝礦泉水, 屬
下都很不滿.
頭有一次來看這倆人, 後來跟我聊起來了:"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國家辛辛苦苦
培養的學生,出去不願意回來?". 我隻好說:"大家都是求生活唄, 覺得自己過
得太辛苦, 就作了這種選擇. 領導有義務把單位經濟狀態搞好, 才是吸引別人
來的根本". 他說:"那要怎麽樣才好? 一個月幾千塊錢還不成?", 我問他覺得
一個博士生月收入多少,"5000?", 他說. 我告訴他兩年前大概600左右, 他根本
不信的. 至於大部分教授研究員的工資, 他說:"肯定上萬", 真是沒話可說了.
偶後來想, 這人絕對是個有德自律的清官, 不過絕對是個庸官. 他對他要管理的
體係要評論的東西根本沒有一點了解, 難想象他能怎麽客觀管理他本該努力管好
的東西.
下車後告訴鬼子怎麽去賓館, 看見嶽父母笑容滿臉站在出口等我, 一點也沒變.
真嶽母笑咪咪的說:"小嚴一點也沒變". 馬屁一定要順手拍回去的:"你和李叔
也是一點兒沒變啊". 家裏給我準備了幾十瓶品種不同的啤酒, 我就就這樣回
到了從前.
到了家給從前的師長們打電話, 約他們次日來吃飯. 當年導師們對我幫助
多多, 從來沒有好好對他們說聲"謝謝". 兩個老師聽見我到了,都很高興.
趙老師(從前具體指導我作控製混沌的)說:"我們給你安排個報告吧,你定個
時間. 另外把車票給我, 給你報銷了". 我很不好意思, 說沒有怎麽準備
報告的事情, 透明片都是手寫的. 他說沒關係, 然後給我寫了個好聽的
題目, 說是要布告出去.
次日上午, 我想起還有個心願未了. 破三在蘭州, 我卻沒有他的電話. 想叫他
晚上一起來喝酒, 卻不知道怎麽聯係他. ps的媽媽看出來我這情緒, 幫了我
這個忙. 她從114查起, 花了牛勁, 終於找到了破三. 拿起電話, 傳來熟悉
的滿悠悠什麽都不在乎的聲音:"我看見你在網寫的東西了. 什麽時候我也
去寫點東西, 也把你暴露一下, hehe..". 我一聽,他沒怪罪的意思, 放下
了心. 要他來吃飯, 一口答應了. 他說:"破二也在蘭州, 一塊叫來吧".
這可讓人驚喜, 原來聽說破二從北京直接回家度假, 沒想到來蘭州了.
趕忙托他叫上一起來. 然後我們就忙著去"海鮮大酒樓"安排包間去了.
吃飯是在晚上,白天他們要帶領我去逛逛大街小巷, 看看蘭州如今的樣子.
要說起來變化確實很大. 很多以前沒路的地方憑空出來了大路, 狹窄的小路
統統都被加寬了. 商場基本都被民百一統天下, 零星還有個把外來的強龍
如百盛什麽的. 最大的發現,是蘭州的女孩們真是太漂亮了, 都疑惑自己早年
為什麽沒有發現有這樣大的密度.
逛累了以後我們要去完成我的另外一個心願. 我從小不吃羊肉, 直到大學某年月日,
一個mm過生日, 被邀請參加. 生日報告定在蘭州唐旺手抓羊排館, 當時我是報著犧牲
的精神去的. 哪知道一口下去, 滿口漂香, 羊油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那時起我就
吃上了羊肉, 但是在也沒有吃過這樣的美味了. 時常夢想有一日能夠回去海吃一頓.
嶽父母不知道唐旺手抓羊肉在哪裏, 但是聽到我說的那個大概地點, 他們說那裏還有
一家, 可以說是全城最牛的手抓肉館, 叫作"金華手抓羊排大王". 我們就打的去了
那裏. 這家羊肉館真是大王風範, 一下子占了半條街, 富麗堂皇. 樓梯裏麵
掛著薑昆的油臉, 顯然吃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麽. 回族的小夥問要多少, 我們
說先來一斤半吧, 順手又叫了幾瓶啤酒.
羊羔肉排端上來, 我立刻就是一大口. 昔日的感覺充滿了嘴巴鼻子, 油忍不住
又流了出來. 這肉作的有講究----外軟內韌, 有咬頭. 可是我忘記了我的牙齒剛剛
傷筋動骨, 終於咬到皺眉疼牙, 看著無法下口的羊肉吞口水. 隻好悲憤的喝完啤酒,
發誓下次留口好牙來啃, 悻悻然離開了. 走前不死心問了一句:"你知道這附近有
家唐旺手抓肉嗎?", 小夥子一楞, 說偶們這裏前身就是唐旺啊. 偶這心願就算是
了結了...
趕回去有5點了. 先去海鮮大酒樓安排了一下, 然後又打了一通電話. 弄了
十來瓶啤酒和兩瓶好白酒, 拿著tuzi&issue借我的手機, 在飯店等候客人.
門口有三人東張西望, 出去一看, 是趙老師夫婦和他們的小兒子. 那一年我
離開的時候, 小孩剛剛出生. 眉眼鼻子全皺在一起, 是趙老師的心甘寶貝.
現如今趙老師年輕有為, 夫人美麗大方, 兒子虎頭虎腦, 個個臉上寫著倆
大字"幸福".
和他們聊著, 又來一對夫妻. 甘老師在物理係, 丈夫吳老師在科學院工作. 兩人
都是愛交朋友的性格, 和我們組的學生尤其的熟. 大家有事沒事就要去混飯聊天,
師兄弟們把這裏當作第二個家了. 坐下來先批判我, 說王師兄怎麽怎麽跟他們聯係,
雷師兄的電話信件又是如何的頻繁. 隻有我, 音信全無. 無臉見人啊, 隻好又
解釋了一下我的變態理論, 務必要他們相信, 音信全無, 卻不代表偶負心薄悻.
今後一定痛改前非. 不過後來我確實認真想了想, 覺得偶有些觀點作法,極端固然極端
了, 道理卻不見得堅實.
下一對夫妻進來, 是我老板夫婦. 老板當年對我關愛有加, 支持我的胡鬧任性, 當
我小孩一般. 如今還是一樣的清瘦有精神, 師母則是一如既往的慈祥模樣. 他們
詢問了我這幾年的生活學習情況, 我心裏則再次為自己的不聯絡暗暗道歉.
這時候門一開, 一個穿休閑西裝的寸頭胖子昂然進來. 打量了一會, 終於肯定
他就是昔日那浪漫無邊英俊無比的浪子破三! 破三還是那麽不經意的笑著說:"
你來了, 應該我們請你嘛.". 然後幫我把正在推辭的汪老板夫婦推向裏座.
如今的破三, 可再也沒有什麽破樣了. 說話慢條斯理, 十足的成熟模樣. 他坐下來,
立刻把啤酒拿走, 換上白酒, 說:"酒可不能共著喝", 百分百權威老大的樣子.
我知道他結婚了, 問為什麽老婆沒來. 他說"在家看這孩子, 不方便", 這才知道
他生了個孩子, "我靠! 兒子多大了?", "斜我一眼,"是千金, 幾個月". 想想
破三當了父親, 越想越覺得難想象啊.
最後來的是破二,跟夫人來的. 破二和以前沒變化, 不過比從前精神多了, 絡腮胡子
剔得青溜溜一片, 也不用擔心在有瘊子毀容了. 他現今在北京作博士後, 作得很是
成功. 眉眼之間有點憂鬱顏色, 聽過他的傳聞, 也就不想多問了. 他也有一個
千金, 比破三的大一點兒. 飯後我開玩笑, 說我兒子日後必然豔福不淺. 破
三哈哈大笑, 說那必然是個女孩, 破二通通下了咒的.
酒桌上大家笑談當年的事情. 破一的故事也有所而聞. 他如今在新加坡混,前
陣回過國. 找到破二, 說要要倒電腦. 我們大家就背著他笑了一通. 破二看著
破三不停喝酒勸酒的樣子, 又說起當年他和我在廁所發荒唐酒瘋的舊事. 老師
們哪裏能夠想象這樣的事情啊, 都張大嘴巴表示驚訝. 破三不聽不管, 實施著
險惡的計劃, 看來想把老同誌們灌醉, 動不動就找老師碰杯喝酒. 老師們一看
要倒黴, 又架不住勸酒, 形式十分的危急. 還是老板厲害, 突然想起來一招,
向我看了一眼. 偶知道這是要我代喝, 隻好出來說"別勸了, 灌老板等於罐我",
才挽救了大家. 破三酒場上的風範跟往日一模一樣. 酒下了肚子, 他終於從那身
西裝皮裏鑽出來了.
酒足飯包, 我送大家回家. 路口道別了好一陣. 破三說:"明天請你吃飯". 我想起
次日下午有報告, 之後是報告飯, 然後就要回家準備次日的行裝, 還要陪陪嶽父母,
很夠嗆. 就說:"幹脆明天中午來家喝酒吃飯吧". 趙老師一旁聽見了, 擔心的提醒:"
可別喝太多,下午有報告".
然後就各自回家了.
早晨大早起來, 匆忙準備報告的材料. 直到中午鄰近,還有兩張透明片沒有備好.
破三電話來到, 說這就下班過來. 我說我下屋去接. 嶽母衝來問:"準備好了沒有?",
我說"還有一兩張". 她拿上衣服,說:"你準備,我接人", 就衝了下去.我隻來得及
提醒一句:"別說我沒準備好...".
破三要請我們吃火鍋. 火鍋店內嶽父叫道:"來幾瓶黃河啤酒", 破三斜著眼睛權威的
說:"西涼啤酒. 黃河已經過時了.". 因為要報告,隻給一人要了一瓶. 從他這裏知道
了一些別的朋友們的事情. 他眉開眼笑的告訴我, 他申請了主頁,上麵有他女兒的相片.
又說要上mit bbs來發文章, 揭發我的各種醜事. 有心詢問他的ID, 估計也不會
說, 忍住了沒問.
然後他去上班, 我則奔回家去處理最後一兩張透明片, 報告定在下午三點.
因為是假期, 料到聽眾不會很多. 提前40分鍾到達, 先轉了轉物理樓. 樓裏麵
靜悄悄的, 一個人也沒有. 想到從前這裏的種種, 記得那樣清楚. 那時候很土
很窮, 我們辦公室的財富是一台XT微機. 我和雷師兄累了一天, 在一起聊天, 突然
看見屏幕豔麗燦爛, 我我們驚喜的互望一眼, 以為對方寫出了這樣美麗的混沌程序.
後來即刻明白, 我們碰上了傳說中的計算機病毒; 王師兄風度翩翩, 才華橫溢.
我心中他也算得半個老師, 什麽東西都教給我. 學著他的努力,模仿他的嚴謹,
一天忙完, 要麽下館子喝酒,要麽打那大富翁遊戲(那時候又新天一台486). 一起
遊戲的還有一位mm, 大樓角落我們的實驗室可以說是十分歡樂. 師兄們畢業的
時候, 一個個道別. 王師兄是酒友, 上午先陪他下館子喝酒, 兩人喝了十來
瓶. 上了火車, 和甘老師他們送到火車站. 那日也是奇怪, 火車一開, 剛剛
按照常理甘老師適時的眼框一紅, 師兄則合著節拍低下了頭, 這時候火車滑出幾米
突然又停了. 這可讓人沒有料到, 我們隻好追了過去, 師兄隻好抬起了頭. 終於
火車又動了, 我們又重複了如上舉動, 結果火車又停了, 我們又追過去; 當火車
第三次咣鐺停下, 大家實在難忍,都哈哈笑了起來.
想著這些事情, 樓下上來一人.麵容那樣熟悉, 一看就是我的本科老師, 是我最熟悉
的量子力學老師. 我們兩手握在一起, 我卻在那一刻忘記了他的姓. 這個並不是
我真的忘了, 是暫時的病態反應.總之當場尷尬壞了, 雙手分開背向走開的時候,才
想起這是趙老師...
報告地點在逸夫樓. 上樓前碰到楊老師父子. 楊老師教過我群論, 他兒子則是我師弟.
現如今的師弟們隻有他還認得. 出乎預料的是, 聽眾比想象的要多很多. 老師們為了
增加一點兒氣氛, 結果把理論組的老師們很多都請來了, 還有大批師弟妹們. 此外
還有些外係的外所的. 等待老係主任的時候, 大家閑聊了一會. 因為聽眾中自己的老師
們太多, 多少有些緊張不安. 定了定神, 開始一會之後也就講的比較流利了. 總的說
來這報告算是比較清楚的, 回答完問題後, 偶們就等著一會去吃報告飯. 閑談時老板
給我一個小信封, 裏麵是個記事本,還有一隻記念筆. 信封上有老板兒子在美國的
電話, 說有事可以和他聯係. 趙老師則談論著一個正在進行中的並行計算係統計劃,
說到時候給我開個帳戶, 當個類似bbs BM這樣的管理員. 師弟妹們則不聲不響的坐
在後麵聽著, 跟偶當年聽報告一個模樣.
飯菜很豐盛, 不過我最感興趣還是啤酒. 喝了幾口,大家興致都很高. 老係主任聊
起了他的一些趣事. 他說他當年來到chicago, 被芝大物理係邀請講解規範場理論.
聽眾中有台灣學生出來搗亂,提了一些政治問題. 他如何機智回答,那個學生因此
瞠目結舌的故事. 要說主任的故事海了去了,這裏隨便列出幾個. 都是不知道傳了
幾人的傳聞, 不保證真實性啊. 說是珍寶島戰爭的時候,蘇聯的坦克對付不了.
主任後來設計一套延遲引信技術, 這個問題就解決了; 又說是主任家的防盜係統
便是自己設計安裝, 固若金湯; 又說是當年物理係威風八麵, 把外係人打了, 害怕
處分,來找主任先告狀. 主任眼睛一斜:"打贏了沒有? 贏了我才好說話"; 又說是
主任雖然中文結巴, 但是另外好幾國的外語都不結巴. 中文結巴則是因為他幼年
學結巴說話, 後來就改不了了...種種的傳奇也比不上主任的女兒們. 大女兒我
是沒見到過,小女兒我可認得她. 不過她不認得我, 我認得她是因為她實在是
才貌雙全, 隻怕偶們物理係的同誌都認得她. 這一次看見主任的夫人, 立刻就知道
她的女兒為什麽這樣的才帽氣質了.
這時候我暗暗的看著表,因為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需要完成: ps前日電話通知,
這天遍是嶽母生日,請我務必請她吃飯的.
酒足飯飽, 大家告辭後我和趙老師同路回家. 一路聊的主要是些和研究有關係的事情,
聽到他現在的計劃抱負真是為他高興, 感覺年月家庭根本沒有影響他多少研究的狀態
和精力. 分手後衝回家,已經是快9點了. 急忙拖上嶽父母,找地方吃飯去. 找來找
去, 居然找到一家pizza店. 問他們,他們說沒吃過這東西. 於是就拖他們進去了.
拿起menu一看, 這店處乎透著邪乎. pizza部件可選自由度大到難以想象, 比如
cheese就是可選可不選的一項. 可以說除了麵胎, 就沒什麽必須選擇的東西.
我隻好根據chicago吃pizza的記憶, 選擇了一個成分類似的拚裝. 我選的這個
組合, 立刻引起老板注意, 讚我會吃pizza, 一聽就是行家. 問她原因, 卻
是本地人暫時還未習慣cheese洋蔥的味道, 為了適應形式, 他們隻好作了改革.
平心論, 我這組合作出來, 味道好象比chicago的還好吃一些, 可能我口味也是
有點不對頭.
回去後把行禮打了包, 我當時就暈菜了. 看來他們以為美國是個貧民窟, 我和ps需要
很多衣服要在街頭露宿呢. 此外還有象冊啊,書啊,還有兩瓶五糧液. 不得以我隻好
撒謊:"我在北京可是有幾十本書要帶. 李叔你自己考慮一下, 看看最後超重我扔什麽
比較合適". 這可難壞了他們. 肯定是書不能扔,剩下的看起來都不能扔. 研究的結果,
第一個把我那五糧液給撤了. 然後把東西分門別類,寫上"絕對不能扔","不能扔",等等
字樣. 痛心的告訴我, 實在不行, 就扔那些沒字的. 我看這症狀, 顯然是沒法扔了,
當即打消了帶一套金庸回來的計劃.
搞定之後, 陪他喝酒.咣咣幾瓶啤酒,幾杯白酒下肚, 嶽父頭就低了下去,眼皮也合
上了, 眼看就要睡著, 我們就算喝完了.
夜裏接到破三電話:"我們在酒巴, 來喝一晚怎麽樣?", 一問, 原來他和破二又在
澆愁呢. 我衝動很想去, 又怕兩老傷心, 最後拒絕了, 說次日淩晨就要走, 就不
去了. 破三不屑的說:"那有什麽關係? 喝一夜,明天把你扔車上,一覺睡到北京
不就行了?". 最後想想, 狠狠心還是沒去.
上了臥鋪車箱, 對麵鋪位是個慈祥大娘, 她上鋪是個慈祥大爺, 原來是一家子. 我上麵
是個小mm, 看起來十分大方落落. 最上麵倆鋪, 是倆原本陌生, 一聊竟然是同一單位去
北京出差並且湊巧睡在一起的有緣之人. 還有10分鍾開車, 我催促嶽父母下車, 說
以後可能年年回國, 完全沒有必要當作送行. 來來往往,最平常不過的事情, 讓他們
不要難過. 對麵大娘看著我們, 顯然十分的感興趣. 車開動的時候, 我如往常一樣
"笑著揮揮手", 大娘就發問了:"分手不難過?". 我就重複了我那變態的理論:"分分
聚聚再也平常不過, 人不該為這種天天發生的事情難過. 就算難過了吧, 也得理性
克製住. 人總是笑著生活要健康一點兒吧?". 大娘被我語無倫次一通理論完全弄
糊塗了, 翻來複去隻有一句話:"老人的想法和你們不同". 雖然說偶心裏本來也
不怎麽輕鬆, 被她一羅嗦, 還有崩潰的趨勢, 幹脆眼睛一閉, 墨鏡一帶, 假寐去了.
假寐中,聽見四周聊天聲, 就知道了大娘夫婦是送兒子去美國留學. 兒子清華剛剛畢業,
馬上就要出發了. 出發前老兩口送兒子出門旅遊, 最後在北京上飛機. 同行還有女兒和
女兒的女兒. 我明白難怪她剛才要來和我討論,原來是有感而發. 最上鋪兩個小夥正在
親熱的交談. 原來其中一個是來北京編寫化工教材, 另外一個則要去清華培訓網絡管理.
我上鋪的那個小mm正在一心一意的磕瓜子, 別的事情一概不理.
然後偶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 那個大爺已經吃了一堆各種食物,顯然胃口了得. 他笑著說:"年輕時候經常
出差, 養成了好胃口". 大娘看我一直隻喝不吃, 把雞蛋麵餅推給我吃.我苦笑著告訴
她:"火車上我實在是吃不下,謝謝了". 大娘不滿的說:"年輕人怎麽這樣子!", 翻身
睡去了. 我就一瓶一瓶的喝, 幾小時後, 喝了解情況瓶啤酒, 兩罐礦泉水. 磕瓜子的
mm注意到了我的酒瓶, 表示了十足的驚訝. 借著酒勁偶就吹開了當年本科我的酒量
如何了得, 今日這樣實在不足一提, 她簡直是嚇死了. 後來我們就熟悉了, 什麽都
聊,倒也省得旅途寂寞. 原來她也是網友一族,不過玩的是icq. 這個東西我沒概念,
經她介紹, 看起來跟本站聊天室一個功能. 經我大力吹噓, 她十足表示了對bbs的
興趣, 估計多半會被拉下這個萬惡的泥潭.
這個女孩是中央財經大學的, 現在是趕回學校,準備考研. 她對我給大娘發揮的變態
理論很感興趣. 這可正是投我所好, 何況還有二兩酒精在肚. 同誌們, 偶把偶肚子裏麵
的一切理論都統統倒了出來, 不管正麵反麵, 正態變態. 總而言之, 不敢肯定她是否
因此就佩服上了還是厭惡上了本排, 震憾敢或者說是震駭感那一定是十足十的. 由於
彭和尚說過"女人不可能明白偶們男人作事的道理", 偶很難估計偶的理論被她歪曲加工
然後吸收掉的有多少. 不過偶很肯定, 她精確理解吸收了我那"笑著揮揮手"的理論,
最後跟偶笑著揮揮手就告別了, 連個名字也沒告訴偶, hoho...
臨近北京, 最上鋪要去清華培訓的兄弟有點緊張. 原來他是沒來過北京, 行禮卻
有不少. 我想反正偶肯定要的回去, 就問他是否願意跟我同行, 我送他去清華.
扭頭問女孩中央財經大學在何處, 她說學院路. 偶一想, 離我住的黃莊不遠嘛,
也邀她同行.
先送頂鋪的去清華, 好容易才找到他要去的樓.笑著揮揮手告別後, 送女孩回學校,
卻沒料到她是在學院南路, 離魏公村倒是很近, 離黃莊反而不近. 笑著揮揮手又
告別後, 告訴司機去中關村, 被司機狠狠嘲笑一通路癡:"應該先送那女孩去學校,
然後送你去黃莊,最後送那男的去清華". 我說不行啊,得最後一個送我, 我得付車費.
司機說都是朋友,誰付還不一樣? 我說大家都不認識啊, 是一趟火車的同路客人而已,
又被他笑罵一頓"白癡".
回到北京, 知道老板要去台灣, 11號才可以回來. 這樣我計劃中的報告就趁得偷懶
不作了, 改為組內小報告. 很多事情需要忙. 組內有些雜事需要處理, 各種報告
需要參加. 想到回國在即, 加倍的珍惜起剩下的日子來.
父母8號來京陪我,6,7兩日持續參加報告,發燒拉肚子統統不皺一下眉頭. 北京的
朋友其實有很多的故事想寫, 但是想想沒有一個敢寫----大家統統都是在網上
玩著, 各種故事都和網絡緊密聯係在一起. 牽一發而動全身, 或許一個故事說
來, 這個高興,那人卻會傷心; 這人得意,那人卻要失意. 想想還是不說的好.
這次在北京還看見了老同學老朋友entropy, 算得少年有成, 很為他多年努力終有
所獲高興. 認識他的人太多, 未征求本人意見, 他的事情也就還是不詳說的好.8號
他離開北京返美, 上午還在所裏打材料, 眼看飛機緊急. 弄完之後和TNT陪他去
賓館拿行李. TNT飄飄然衝上樓去, 把最重的箱子搶先扛了出來. 這人作事從來
不說話, 也不喜歡聽別人說話, 大家感動也知道心裏對自己說了. 然後偶們跟
entropy笑著揮揮手, 他就滾蛋了.
北京期間專門去了和平裏一個小理發店. 那裏有個年齡比我笑的安徽小夥, 從我
高中時就在這裏幹了. 他為人友善, 大家都非常喜歡他. 中央樂團來找他理發的
很不少. 我倆算得上多年的交情了, 彼此好感很深. 97年他和一個倒摩托的朋友
來中關村看我, 送了一條煙就跑了. 出國前去他的小店理發, 聊天中他告訴我他
可能很快要去紐約, 正在辦理. 還要了我電話, 說將來來美後與我聯係. 那時候
我對美國也是根本沒概念, 隻好把書上看來的零星告訴他. 今年回去,想想他多半
已經出去了吧, 抱著碰運氣的心態去看看. 小店還是老樣子, 他正在裏麵抽煙.
看見對方,雙方都很驚訝. 他抽著他給的一支煙(我戒煙不帶煙樂), 問他為什麽沒
走. 他說要十萬才成. 正好回去前知道了多佛慘案, 覺得偷渡的道路實在艱難.
看著他過得十分安逸自得其樂, 就力勸他千萬別走這條路. 後來他非要給我免費
理個發, 問我在美國理發價格如何. 我告訴他大概$15美元一次吧, 他就嘲笑說我這
頭有貴又難看.
走的時候邀請他去參加我次日的宴會, 他猶豫說我到時候給你電話吧. 下午來電話
說不想來, 你朋友們都是熟人. 我告訴他都是網友,很多其實不熟悉. 不過他最後
還是沒有來.
大炮是沒時間回去拜訪了. 托父母回去替我道歉, 下次再去看他(初步打算年年回去).
次日TNT和我父母送我到北京機場, 提前兩小時我們大家揮揮手告別, 偶就進去
過海關? 滾蛋離家回chicago了.
飛機上想著這20天的經曆, 可以用幸福兩字來形容. 幸福感可能對於不同的人定義不同,
偶這裏就是充實+愉快. 偶想將來無論在哪裏苟且偷生, 完全失去和家鄉的聯係,大概
不會有這樣充滿的愉快體驗.
飛機到了舊金山,晚點近二小時, 害我出去旅遊的計劃泡了湯. 隻好在機場死等,
候機倉還有一大堆挺胸抬肚的中國同胞. 他們都是大機關出來公幹的老總們,
大家鋪開箱子, 摔著撲克消磨時光. 同處一廳還有些出外公幹的鬼子, 大部分在
讀書或者在鍵盤上敲打, 十分精明的樣子. 對比之下, 覺得很不諧和的說.
當夜到達chicago, 然後夜夜不能成眠,天天無法睜眼, 直到今天,已經半死不活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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