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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克林頓擦肩而過

(2006-07-03 12:11:31) 下一個
與克林頓擦肩而過


五月下旬,漸漸是驕陽似火。我們一家三口又回到中部的母校參加畢業典禮。於是難免與過去一起廝混的同學朋友之間,有所唱和。除了學位外,最大的成績和收獲當數給曆屆中國來的新同學買車。先生並不懂車,但善於給人拿主意,但他的太太,我常常以為概率並不比扔硬幣來的更投機,所以常常要給他潑些涼水。但無論好壞罷,這樣大約經手買的車的車足有6,7輛之多,好和壞兼而有之。就是我第一次開高速公路,也是夫妻倆一起替人買車後,又充當馬夫的緣故。真是費勁的說。和朋友言談之間突然說起克林頓,朋友立即說克林頓不日要來學校演講。我們驚訝之餘,半開玩笑地說,那有我們的份嗎?“那還用說?”朋友居然一口咬定,一點不含湖的予以回應。但又故意拿出東北二侉子的樣子,歪著脖子,斜著肩比較忽悠的說。

四十掛零的總統政績之一就是大家可以公然地堂而皇之地討論起床第細枝末節,除了生理上,還有技術上以至概念上的都可以作如是說。而事實上,涉及到的每個人都沒象想象之中的難堪程度,各有呈詞若幹。假以時日之後,竟然成了舉國皆知的笑話一則。不過,古板而循規蹈矩的上流名媛或許因此可以變得少許風情一些?就象希拉裏?--據說近日她也做了割除眼袋的手術,舉手之間,多了些女人味兒?

最近網上的二則新聞也成了不大不小的笑話,譬如說曾經的總統夫人,如今的年輕有為的女參議員,民主黨的新寵希拉裏出去度假時,連保衛在內足足定了40間房間,然而沒有她夫婿的房間—大快人心啊,我是喜歡現在的她多一些。精明,強幹兼風度絕然。一個朋友說,她也夢想著有一天把老公狠狠地關在門外,不給他開門。等著他乞求,“我的女王,請賜我一棲身之所,小的感激不盡。要說5遍才能行,還要聲情並茂,象高山大海的回應般延綿不斷。然後才讓他進來呆一會兒,以5分鍾為單位計時。”看她趾高氣揚地說著,那樣的大塊人心就象英國女王進入他們的寢室之前,她的丈夫問來者是誰,她傲氣十足地說“女王陛下。”菲利浦親王聞言,不予理睬,女王轉念,柔聲道,“我是你的妻子。”雲雲,親王才肯與她相見。我們一起笑倒“就是,就是。”連連附和。

那個從小石城來的半輩子洗不去煙塵氣和泥腿子的氣息,既不舉止優雅,也不風度翩翩,和從前那個不修邊幅然而聰敏睿智的希拉裏堪稱誌同道合的一對。都聰明出眾然而不吸引人。不過,克林頓的施政綱領和他的雄才大略和善辯以及顯赫的政績還是令人難忘。新近另一則新聞也讓人忍俊不禁,傳言克林頓的新書以天價被預付。手稿之處有很多冒犯新貴太太的地方,所以她火冒三丈,抓過有關部分丟進火裏,焚成灰燼。高大的克林頓羞愧地落淚,聲稱要把書名從原來的“我的生活”改成“我的生活已經完結”。順便重提這則新聞的時候,我和身懷六甲的女友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不僅是希拉裏被萊溫斯基事件所擾,其實所有的已婚的良家婦女都被之所擾,真是期待已久的報複,小小的了卻一下小女人心態的擴張,和對這種行為有種心照不宣的痛恨。希拉裏也正好借此顯示了她的美國婦女精神,潑辣,強悍而又獨立的一麵。女性同胞們痛恨的不是最終被出賣和背叛,而是他們借用了他們的特權來強迫我們接受事實,這顯然是侮辱了我們女性的自由的精神。

記得一次觀看電視節目,一家人關於丈夫的外遇對簿公堂。丈夫大約已經有50歲,看上去有些風度,太太仿佛40多,依舊風姿杳然,一對女兒卻是初初長成,青春靚麗。太太說,第一次她知道丈夫的隱情,她感到震驚和傷心,她想和丈夫溝通,想知道他們的婚姻到底出現了什麽問題,但是事實上什麽也沒有,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她的丈夫懇求她的諒解,答應她斷絕過去。然而,她又一次發現了他們之間的事情。她說,這一次,她沒有覺得難過和鎮驚,“I feel nothing. Nothing. That’s not a good thing at all .”二個人已經到了無話可說,之間信任的基礎已經如同陌路。有的時候,我還是很驚訝他們對情感的辨識的敏銳,絕少自欺欺人的時候,甚至來不了一點含糊。顯然,我是為她的話所打動了,他們的坐在觀眾席的一對女兒也和母親一樣情緒激動,含著眼淚站在母親的一邊,當著父親的麵說他“disgusting”.父親一下子被置於親情之外,但他說,他不需要被“judge”.他的眼睛裏或許有幾分傷感,但是他依舊平靜。

其實希拉裏在她的書裏說的很對,他們一直都在對話,共同經曆了很多,而且一直都在對話。他們其實是彼此的精神伴侶,因為隻有他們的對話可以達到共同的高度。沒有誰對誰遷就和攀附。最終他們還是得相互依靠生存在一起。這可以看作我對他們,這一對強人夫婦婚姻的祝福。一輩子聯係在一起需要很強的紐帶,他們之間相互成長,經曆人生的最艱難的時刻和鼎盛時刻彼此的見證和支持,都是一種紐帶,可以讓他們對對方多一點的包容和寬待。然而誠如有時候說得起的,家事不足為外人道,二個人的事情,第三者怎麽知悉?

有一次和一個巴西的女子在孩子的playground聊天,她的女兒和我的兒子是day care同學,她的丈夫是一個很英俊的美國小夥子,性格極好,因為經濟不景氣那時失業在家,就幫助正在讀教育學碩士學位的太太帶二個小孩,同時在這個社區作些維修,打雜的事情。常常見他肩上坐著小兒,手上提著女兒,一路小跑忙碌的情景。而我對他的印象則源於有一次周日,我們家下水道堵塞,打電話給公寓辦公室請求他們派人幫我們疏通。半小時候,就看見他過來了,手裏還領著他的女兒。我的兒子屆時正缺少玩伴,看見她高興得很,就邀她一起玩,而我也應承代為照看他的女兒,請他務須掛心,隻安心他的事情就好了。

他的太太貌甚邋遢。一件與身體不是很相宜的背心和半場的短褲,隨隨便便掛下來的頭發及肩,隻是顯得一身的疲憊。在我接觸的美國年輕人中間,幾乎鮮有父母沒有離異的,他家也是,於是我冒昧地問他,身為他心裏如何感受父母的關愛,會不會覺得有一種缺失的感覺。他說“沒有,父母人人仍然關心,愛他。這番美國人慣有的承詞隻是顯示了他們應有的教養和禮貌,然而與事實無益。於是我改變話題和他的太太談希拉裏的這本書。她頗有抱怨地說,現在的人隻知道離婚,從來不想著怎樣挽救婚姻,所以離婚率這麽高。

那麽,什麽才算是在挽救婚姻的舉措呢?希拉裏的所言所行,就是其中的一種。不過,那時在這種婚姻關係中呈現的是一種弱勢。弱勢中的她多少讓人覺得有些被逼無奈,是一種不得不忍讓和犧牲者的姿態,是一種實時的審度,未必是內心的真實的流露。然而我看這段話,卻覺得話裏的玄機和意味中有很深得對於他們情感和家庭生活的反省和總結,事實在,如果是套話也未必說的這樣漂亮和令人玩味和感動。不過她的女性的一麵的流露感覺真是從不久的以前開始蘇醒,生命的年輪依舊成長著,內心和形象也日趨豐富,完美。說我欣賞克林頓,不如說更欣賞他的太太,至少我現在更喜歡以女性同類的角度去欣賞她,接納她,以她為榮。

克林頓的演講放在偌大的Allied Field building裏麵,是個可以容納幾萬人的體育場,通過大學的新聞,已被告知裏麵沒有空調設備,雖然是下午2:30開場,但是大門12:30就會打開。朋友問我幾點去,我還沒會過意,正思量,她說她12:30就去排隊占座,因為票子上沒有座位號,得臨時找座兒。我回頭一想和克林頓同居一室,他不怕熱,我也不怕。

我的大腹便便的女友和我略磨蹭了些時候,再走過去看已經是上百米的隊伍排過來,男女老少,各色人種薈萃,有些兒帶女的在樹蔭下乘涼。進門時粗略地檢查了我的隨身小包,相機和手機都不算違禁品,倒是瓶裝水不許帶入。裏麵早已是人山人海,到處人聲鼎沸,我們也就隨著人流坐下。在人流中,我第一次在這個白人的世界中領略到一種略帶敵意的冷漠。是呀,他們熱衷於他們引以為榮的前總統,和我有什麽關係呀?我這個黑頭發,黃皮膚,黑眼睛的東方女人。雖然有人“偶爾生為亞裔人”,而我天生就是100%的亞裔中國人,偶爾混跡在他們中間,看著難免礙眼。

克林頓在三二個人的陪同下進來從正麵主席台偏門進來的時候,會場出響起巨大的聲浪,人群的歡呼聲經久不息。而我隻能憑借他的巨大的身形和一頭引人注目的發發去辨識他。並不是那種狂熱的fans中的一員。果然之後,他微微躬身,對感謝人群的盛意。會場上又是爆發性的歡呼。

這次演講其實是給民主黨拉選票,看見克林頓,大家無疑就想起了曾經的生機勃勃的經濟,在他的演講之前,則是參選的議員先生的簡短的致辭。

克林頓在他的演講裏,重申了他的政治理念,即美國的人權和自由高於國家的安全和由此而導致的專政的傾向之上。而我在絕望地拍了幾張不甚清楚的克林頓的照片之後,雖然言猶在耳,卻仿佛經不起大腦缺氧,要昏昏欲睡起來。前排的一位女士以為我的照相機是望遠鏡,便回過頭來問我借,我隻能無限遺憾地搖搖頭。對名人一向缺少任何近距離認知的熱情,恐怕不小心走進了他們的光圈的裏麵,看見了太陽的黑子,尷尬是他們的,而我隻是徒生無趣罷了。

於是,與克林頓先生就這樣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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