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

人在旅途,高歌自娛,朝花夕拾,癡人夢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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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別離

(2004-12-18 21:13:17) 下一個

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天,已是傍晚時分,他開著車從雨霧中駛來,大包小包地從車上搬東西,把冰箱又塞得滿滿的,每次他離開家都會買一大堆的東西,仿佛那樣我就可以生活得好一些,每次的結果都一樣,他買的東西吃不了我不得不再一一扔掉。他轉身又進了雨霧,你幹什麽去,我衝著他喊,我去把垃圾箱推出去,他在雨中說。 回到屋子裏,他對著蒙蒙的天空說,上帝,你讓雨停了吧。我知道他還沒信,就笑著說,雲層又低又厚,雨今晚怕是停不了了。他說 “那我就自己開車去機場,把車停在LONG TERM的停車場,反正就十幾天,這樣的天氣讓你開車送我不放心,你的眼睛不好”。他的話令我大笑起來,“我的眼睛不好?兩個1。5”。 “你有散光,晚上開車會吃力”,他說。 晚上八點半,雨果然停了,他把行李搬上車,和兒子抱了抱,叮囑兒子學幫媽媽做家務,我們上了車奔向機場,他一路叮囑我,排骨湯涼了以後別忘了放進冰箱,他買來的肉還沒放冷凍,我要切好了再放冷凍室,CABLE 的賬單該付了,我一一應著。

剛剛還在飯桌上笑得掉眼淚的我此刻沉重起來,路上,我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著刀郎的那首“都怪你”,”都怪你那一天來到了我麵前,把憂傷都帶走。。。。“。“不聽了,太憂傷”他伸手把CD關了,“你這麽喜歡這首歌,我一定學會了天天給你唱”,我不語,他伸過手來拉著我“隻是十幾天,再忍耐一些”,他鼓勵我。”我一直都在忍耐“,我喃喃地說。 “這是最後一次”,他回答我。

他問我還記不記得讀研時他去出差的那次分離,我怎麽會忘記,他隨導師到臨近的城市出差四天,分別時我哭紅了眼,我不知道那時的眼淚怎麽那麽多,一哭就如開閘的洪水一樣收也收不住。他的導師是被人請去做技術指導的,最後一天廠領導宴請他們幾位,他卻執意要提前回校,誰也留不住。他的導師幾天後才反應上來,問他是在談戀愛吧。“你知道我那時多饞,天天吃食堂,好不容易能吃宴會,我卻放棄了”,他笑著,我還是笑不出來,“其實我常常祈禱”,他說,我吃驚地望著他,“為你”,他又說。 機場到了,他輕輕攬著我,我喜歡他攬著我的那種感覺,安全又溫暖,要分別,他轉身輕輕吻我一下,我把頭埋在他的胸前,”我很快會回來“,他轉身進了機場。

剛回到家,他的電話來了,在登機口打的電話,我趕快叮囑他馬上買一個保健枕頭,小心頸椎病複發。我把排骨湯收進冰箱,又把肉切了塊凍上,夜已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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