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棋的故事 - 1. 小素

杭州西子湖畔。

弈林出一新人風過耳，文武雙全．賞花吟詩，提筆成章；紋怦手談，勝多負少．唯少年心性，風流倜儻，用心不止於黑白之間，是以棋藝徘徊於５Ｄ左右。時有前輩不忍其荒廢璞玉之質，每每勸誡。過耳笑曰：“棋，道也，亦緣也。待緣至時，道亦通”。

 

一日過耳赴靈隱遊玩，不巧偏逢大雨，被困於廟中。幸主持好客，又知過耳雅名，遂命沙彌待齋，又留宿於西廂房。時雨尚未注。過耳此次出門不曾帶得詩書，百無聊賴，遂於房中踱步，慢吟舊詩幾首，並作新詩數首。過耳不習早睡，時將夜半，仍毫無倦意。忽於屋角發覺棋盤並棋子，心中大喜。遂左黑右白相互博弈。鼓打一更，過耳仍不覺困頓。不覺中又過一更。忽聞輕輕叩門之聲。過耳開門，不覺一呆：但見門口有一位絕色少女，明眸皓齒，略施淡妝。那女子斂衽一拜：“小女子為雨所困，亦投宿在此。夜深未曾成眠。聞公子吟詩，又聞棋子落怦之聲。小女子粗通手談，願求一局。冒昧登門，還望見諒。”過耳見那女子端莊知理，又是在寺院之中，況且長夜漫漫，遂一揖答曰：“若小姐不嫌，便請入內。然孤男寡女，難免有瓜田李下之嫌。何不高點明燭，洞開門扉。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那少女再拜：“多謝公子心細如發。但隨君願。”　二人就坐，添了燈燭。兩人定分先，兩局一升降。首局少女執黑。過耳不知其棋力深淺，遂小心應對。但那少女棋風飄逸，屢屢叩橋不渡。未經搏殺，不覺中棋已終局。過耳負二目。過耳打起精神再戰，又負二目。過耳始覺遭遇高人。過耳又與那少女鬥了數局，不覺中已被降至三子。是局過耳以一大劫求轉換。眼見得劫材多得一枚，勝局在望。過耳下得一子提劫，方驚覺尚未尋劫。情急之下，不由得伸手去取那一子。那少女卻先以食指壓住了那一子。過耳之手恰落於柔荑之上。過耳但覺素手纖纖，冰肌玉骨。過耳大窘，麵紅過耳。那少女卻渾不在意，唯一笑曰：“落子無悔。”過耳自知不是對手，又覺失禮，連連賠禮。那少女拂亂棋子一笑而已。少女不知自何處取出一小包裹置於案上。“多謝公子雅請。此處有藍田玉子一副。還望笑納。”　過耳曰：“在下才疏學淺，況初次見麵，怎敢收此貴重之物？此時已過四更，小姐請回吧。”　那少女忽然淚下。過耳大驚。少女忽拜服於地，泣下聲咽：“公子救我！”　過耳急曰：“小姐不可！慢慢道來。” 

 

少女起得身來，娓娓道來：“妾身非為人類。妾身本為棋侍招顧師言之侍女聶小素。久隨侍招身邊觀棋，竟得棋道。偶與侍招受二子竟勝一局。後經侍招點播，與侍招竟可讓先而戰。無奈女子不得拋頭露麵，是以唯侍招一人知妾身之藝近國手。後少年夭折，與地府遭遇一鬼婆。那鬼婆神通廣大，又極好手談。妾身願來世投生為棋人，遂求鬼婆。鬼婆以棋相賭：妾身若勝，鬼婆則助我一臂之力；鬼婆若勝，妾身則永為其奴，供其驅使。妾身自思有近侍招之力，遂應允。無奈那鬼婆出得一鬼手，妾身不識，竟中盤落敗。那鬼婆便驅使妾身去與人間高手對弈。若那人貪我美色，我則與夜中取其所有棋藝送於鬼婆。那藍田玉子乃是鬼婆手下夜叉所化。若那人貪其值，則那夜叉亦會與夜中取其所有棋藝。那鬼婆取人間高手棋藝無數，是以妾身亦難以取勝。今夜觀公子乃正人君子，且棋藝不弱，是以身世相告。望公子救
我！”　過耳聽過不覺慘然。雖知那少女非人類，但覺她楚楚動人，身世可憐，遂動了惻隱之心：“不知在下怎能救小姐於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