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會時 我對你說

幽會時 我對你說

                       ――給我結義的兄弟們的知心話


       
記得看過一首詩說感情應該是白色的我不知道時世真艱難
隻是說過撒切爾夫人與我握手說太陽下麵是地球
你把長長的披肩發落進了深深的陰溝要我找你丟失的坤表
掏啊掏啊在你口袋裏找到了一張報紙頭條新聞說毛澤東和尼克鬆在打乒乓球
我於是替你抖掉了口袋的餅屑你卻說心裏好煩
去跳樓去吃安眠藥不要向我展顏一笑
我撲進你的懷裏說我想這樣一輩子不動蚊子卻咬我一口
打死一隻蒼蠅覺遠和尚說出家人不殺生怎麽還把楊貴妃吊死在煤山上
摸著我的臉對我說顧城偷了你的詩偷了你的黑亮的眼睛要我替你報仇
我拍拍幹癟的胸膛去找海燈法師他要我去找他會氣功的徒弟
於是去北京去東京去華盛頓找他他卻說該去找烈火熊熊的大興安嶺
燒了五千年的火啊卻讓嚴新用德國製造的卡賓槍打了一個洞
我從這個洞裏坐上了不知是蘇聯的米格還是美國的挑戰者去了花果山
孫悟空問我是不是來偷他的緊箍咒抓起了我的大耳朵
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個小偷這個殺人犯
你拿走了我的光學課本卻把菲涅耳與拉格朗日留下要我守他們的靈魂
要我去報考量子力學碩士研究生卻偷走了我借的書你這個流氓
在一個漫長的夜裏我聽見兩隻青蛙在吵架說哈爾濱的秋天裏有黃色錄像
這樣在公園裏你又給我介紹了一個女朋友她問我是否有冰箱有彩電是否原裝
我替你吹牛說我還有日本的原聲磁帶李睿在裏麵唱怪裏怪氣的歌
漢清把屁股上的肉割掉了對她說我比你又重了十兩
胡龍舉起酒杯卻把南湖的月亮藏在懷裏被我看見
喝著中德啤酒吃豬頭肉曹耀光哭著說你跟別人在路上走
我聽見愛因斯坦在叫我要我給他的學生牛頓換尿布
我掉進河裏嗆了一口水孔子卻喊我要我去買正骨水給他洗肚臍眼
這個世界都瘋了於是我們喝了汽水要摔瓶子卻又舍不得

89.4.5

附：剛寫完給曉旭的【鑰匙】，突然心裏湧起一股不可抑製的衝動，提筆在手邊的草稿紙上寫下了這一篇東西。這首詩的來源恐怕是這樣的：這幾天我一直在想，詩可不可以獨立於語言文字之外？或以貌似毫無關聯的文字，或以糊裏糊塗的幾條線等等來表示出某種意境。而意境才是詩的最重要的部分。

這首詩我想表達這樣一種空朦的、無所寄托的情緒，但希望並沒有泯滅。我們雖然可以為女朋友喝啤酒吃豬頭肉唱古怪的歌，但我們還會塑造出一個新的牛頓新的愛因斯坦，我們還會舉起酒杯說我們找到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