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行漸遠的風景
是歲月沉積的美麗
11
回到洛山磯，我又開始了朝九晚五的職業生涯。沒事的時候我會出去拍照，放假時，我會開車去舊金山雲家，因為我想總是他們賦予了我生命，和那4個姐姐的關係也好了很多。那是我感覺自己真的長大了的一年，日子在平靜和蒼白中靜靜的流淌。
忘了什麽時候我開始和雨互通EMAIL，我們象老朋友一樣聊天氣，工作。。。我知道雨在的那家公司還是我在曼哈頓時做的企劃，我和他們的老總也很熟。當我去上海時，我們會一起吃飯，喝酒，然後上床。。。
雨有時會給我發短信，好象是“我能想起的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賣賣電腦”之類的玩笑。最多的時候雨就象是一個可以上床的朋友，我們倆就象兩根平行線，各自運行在自己的軌道裏，偶爾的交錯也是為了運行的更遠。
今年春天，老總湯尼帶我去參加一個在洛山磯商貿中心的中國商品貿易展，那是個很大的展覽會，到展的都是來自中國的各行各業。在一個軟件公司的展台前，我看到了阿誌，他在展台後麵和一位小姐在談論什麽。
“阿誌。。。”我輕輕的叫了一聲，因為太久沒見我還不能肯定。
“你，舒卷。”阿誌抬頭看到我
“菊岸，你們認識？”湯尼問我
“哦，他是我的同學，密斯特周，這是我們老總密斯特瓦特。”我給他們倆做著介紹。
“你好，叫我傑就好了”阿誌說，我想那是他的英文名
“我叫湯尼，我對那套香煙生產線的管理軟件很有興趣，傑，可以幫我介紹一下麽？”湯尼開始和阿誌談軟件上的事情，有時候我會幫他們做翻譯，總的來說阿誌的英文很不錯。
快到中午時，我們之間已經草簽了購貨計劃。三個人在展廳上層的餐廳用過飯後，我和湯尼就要離開時。
“舒卷，可以請你喝杯咖啡麽？”阿誌問
“你們聊吧，我先走了。”湯尼走了，我們又重新回到桌子旁，要了2杯咖啡。
“舒卷。。。”阿誌欲言又止，我看了看阿誌，感覺遙遠而陌生。“你。。。還恨我麽？”
“多少年了？”我問
“10年了。。。”
“是啊，10年了，再痛的傷也該好了。”我輕輕的說，我不想讓他知道看到他，我的心依然痛。
“舒卷，我對不起你，我真的對不起你，我自己也沒想到我傷害最深的人是我最愛的人。這些年來，我心裏的譴責讓我時時刻刻不能安寧，我卻不敢找你請你原諒。我不敢麵對你們家的門，甚至不敢回西安。。。”阿誌的眼裏有淚
“我沒事，我比你想的要堅強，不是麽。”我輕輕的拍了拍阿誌的手
“舒卷，我不是人，我應該得到懲罰。。。”我看到阿誌的淚落在咖啡杯中
“真的沒事，我早就不怪你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那時我們太小，不知道什麽是愛情。”說完，我就走了，我害怕我的眼淚出賣了我。
回去後我就給阿誌寫了一封EMAIL，告訴他這麽多年我過得很好，他應該早點和我聯係，也會省去很多煩惱。用他名片上的地址發了出去。
三天後，交易會落幕，我和湯尼去參加閉幕酒會，這一次碰上阿誌還有小衛。小衛穿了一件黑色的晚禮服，襯著她豐腴白晰的膚色阿娜多姿。小衛的英文比阿誌還要好很多，原來小衛在舊金山上語言學校已經半年了。
我不知道小衛知道多少，隻是聽小衛說阿誌不願在西安待，就出錢讓阿誌在深圳打天下。自己去進修了MBA，隨後也去了深圳，夫妻倆一起努力才有了今天。看到阿誌和小衛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微笑都那麽相濡以沫，我心裏很酸。
因為我的關係，我們公司和阿誌的合作很順利。夏天時，最後一筆款結清了。湯尼把那個軟件轉手賣去中東賺了20萬美金，我也收到了阿誌轉去我帳戶的20萬美金的傭金。我給老爸老媽寄回去了一半，囑咐他們下次學校分房子時，換一套新房子住。
寫這篇文章時，我住在危地馬拉的阿提特蘭湖畔，窗外是西部高地的旖旎風光。
上卷完
